“萧潇?这么晚了……”
“莉姐,陈可她……”我突然哽咽。
“陈可怎么了?”
“陈可她割腕自杀,我现在正陪她去医院。”
“什么?”李莉焦急地问我,“在哪家医院,快告诉我,我这就赶过去。”
我将医院的地址告诉了李莉,我说:“莉姐,陈可她会不会死。”
“不会的,陈可不会死的,”可是我从李莉的语气里明显听出了和我一样的慌乱,“不会死的,她怎么可能会死呢?不会的,不会的。”
挂断电话,我绝望地看着面色苍白的陈可。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做这种傻事,这一切的发生毫无预兆,她昨天还好好的,和平常没有两样,可是今天为什么会突然自杀。
我握住了陈可冰凉的手,我低声说:“陈可,陈可,你不能死,听到没有,不能死,你不能死。”
泪水再次模糊了我的双眼。
救护车很快在医院门口停下。
我跟着医护人员下了救护车,然后跟着他们跑到抢救室。
抢救室的大门在我面前关上,我站在抢救室的门口,昏暗的灯光让我的心情愈加沉重。
我瘫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眼睛呆呆地盯着对面的白色墙壁。
我蓦然地想起了当时徐莉被推进手术室抢救的情形,每进去一次便会损耗一次她的生命,她还那么小,却经历了无数次的病魔的摧残。可是陈可和徐莉不一样,陈可还年轻,身体并没有被病魔摧残过,她只不过是经历了事业上的挫折,仅此而已,可是她为什么会选择这种方式摧残自己,她难道不知道我们这些真正关心她的人会心痛吗?
我不敢再想下去,我一边在心里怪她一边又在心里心疼她,这种纠结的感受让我的心里很难受。
二十分钟后,李莉来了。
她一来便急忙问我:“陈可呢?她还没出来吗?”
我木然地摇了摇头。
李莉叹了口气,然后颓然地在我旁边坐下。
“怎么会这样。”李莉小声嘀咕。
“我也不知道,”我有气无力地说,“昨天还好好的,”我再次哽咽,“今天晚上我一回家就在卫生间里看到她……”我说不下去了,每每回忆到刚才在卫生间里看到的那一幕,我都会心痛得要命。
我和李莉就这么沉默地坐着,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当抢救室的大门被推开的时候,我和李莉几乎同时站了起来,我们跑到医生面前,医生跟我们说:“病人基本没有什么大问题,但因为失血过多,所以醒来后需要一段时间的静养。”
我和李莉松了一口气,然后相拥而泣。
陈可被推出来的时候,她的脸上恢复了一点血色,我和李莉尝试着叫了她几声,可是她毫无反应。
陈可被推进病房后,我跟李莉说:“莉姐,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情。”
“怎么了?”
“你能不能先回去,帮我照看一下冷然,冷然一个人在家里,我真的很不放心。”
“你回去吧,我在这里陪她。”
“莉姐,你听我说,我明天轮休,你明天还有一档节目要去录制,现在已经凌晨一点了,你要是一晚上不休息身体会扛不住的。”
“可是……”
“莉姐,你放心,我在这里就好,”我看向了躺在病床上的陈可,“我不想看到你像陈可一样被杨珊抓到把柄。”
“那好吧,”李莉叹了口气,她抱了抱我,“那我回去。”
李莉走后,我在陈可的病床前坐下。
我握着陈可的手,我轻声说:“陈可,快点醒过来好不好。”
我盯着她的脸发呆,不知不觉中有了困意。
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凌晨四点多,我想趴在床上眯一会,谁知道我就这么直接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我迷迷糊糊地直起身子,胳膊和腿都已经麻了。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陈可,发现陈可已经醒了,她正目光呆滞地盯着天花板看。
悬在我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我说:“陈可,你终于醒了。”
陈可没有出声,她依然眼神呆滞地盯着天花板看。
“陈可?”我又叫了她一声,然后推了推她,可是她仍没有反应。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天花板上根本什么都没有,我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陈可?你说句啊,陈可,陈可?”
陈可依然不言不语,她闭上了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我慌了,我忙问她:“陈可,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陈可就像是失去了听觉和语言功能一样,我握了握她的手,可是她还是没有反应。
我急忙去找医生。
医生随我来到病房,我翻了翻陈可的眼皮,又检查了一下其他的部位,他在陈可的耳边轻声说:“姑娘,有哪里不舒服吗?”
陈可像刚才一样没有反应。
医生直起身来对我说:“身体没有问题,我想,她可能需要心理医生的介入。”
“心理医生?”
“她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我不知道,她昨天还好好的,根本没有什么异常。”
“很多心理出现问题的病人在自杀前都是毫无征兆的,所以,我还是建议你带她看看心理医生。”
在那一瞬间,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余生的脸。
我突然意识到,这家医院就是余生工作的地方。
医生走后,我犹豫了很久,我不想再给余生添麻烦,也想尽可能地与他减少联系,可是当我看到陈可像是植物人一样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的时候,我实在于心不忍,陈可往昔的点点滴滴在我的脑海中浮现。
陈可是我的朋友,我怎么可能忍心看到她就此沉沦,而且,我很相信余生的专业能力,所以,我最后还是给余生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在响了两声之后便被接起。
“萧潇?”余生在电话那端很是惊讶。
“余生,你今天上班吗?”
“我就在医院。”
我将陈可的事情告诉了余生。
余生说:“你们在哪个病房,我现在就过去。”
“不会耽误你工作吗?”
“没关系的。”
我将病房告诉了余生,几分钟后,余生便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余生戴着眼镜,模样清瘦了许多。
他看到我后,我们两个不由得都有些尴尬。
他来到我面前,张了张嘴,最后对我说:“萧潇,这么久不见,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