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倒不是什么灵异事件,只是“三岁神婆“裴绵绵平日照着电视有样学样做出来的唬人把式罢了,她也就学了那故弄玄虚的一小段儿,所以才有前后不一致的诡异样子。
秦彻虽然心底有些瘆得慌,但还是故作镇定,冷冷地哼了一声。
“哼,你说有就有吧。“
“嘻嘻嘻。”
得到了秦彻认同的裴绵绵,立马开心起来。
“那让我帮你看看,这事情该怎么解决。”
“好好好。”
虽然秦彻满口答应,但也只是不耐裴绵绵纠缠的敷衍,他可不相信,一个三岁小孩,能有多大的本事。
反观裴绵绵,确是很认真地从五步之外的土堆里刨出了几颗奇形怪状的石头。
她将石头尽数丢到了大锅之中,还用长长的树枝搅了搅,随后冲着秦彻勾了勾手。
“你过来。”
见秦彻无动于衷,裴绵绵只得又去拖拽他。
不得不说,小孩子的精力真是格外旺盛,这几番来回,也不见裴绵绵又半分疲倦的意思。
“你把眼睛闭上,从锅里捞一个石头出来。不要贪心,只能捞一个哦。”
生怕秦彻作弊一般,她水灵灵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秦彻。
依旧是敷衍,秦彻闭上了眼,随手一捞,整个过程绝对不超过半秒。他将手里的石头放在了裴绵绵手上,抱臂问她。
“好了,你要说不出个所以然,我就揍你了。”
威胁的话更多是吓唬成分,他倒不至于真的去打一个三岁小女孩。
接过石头的裴绵绵,对着天空认真看了看。
“你居然拿到了这个……“
小眉头轻轻一皱,视线在石头和秦彻之间不断游离。
那颗石头,赫然是一个爱心的模样,然而秦彻并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裴绵绵来回看了好久,才故作老成地叹了一口气。
“居然是你,那也没办法了!我告诉你哦,我们从今以后就是命中注定的一对了,我会让你不再孤单的。“
???
满脸问号的秦彻,一点也不明白,眼前的小女孩究竟是怎么样的套路。
“你说什么???“
“我说!我说你的新娘耶!“
比起秦彻的惊恐,裴绵绵的脸上,写满了兴奋和迫不及待。
她一个劲步扑了过去,抱着秦彻的小腿,令他无法动弹。
“放开我,放开我。“
“我不放,我不放。“
终于,在几十个回合的角力后,一声轻柔的女声在空地边缘响起。
“绵绵,你在做什么,快松手。“
“妈妈!我以后会当他的新娘哦。“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
程怀安看着自己的闺女这般不矜持,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秦彻。
“你是阿彻吧?你妈妈和我叮嘱过了,好孩子,这一段时间就先和我们一起生活吧。“
秦彻的眉头蹙得很紧,眼前这个一派温柔的女人,和自己的母亲实在是两个极端的人物。这种语气,是他平日里从未感受和体会过的。
“这就是以后要住在我们家的阿彻哥哥吗?“
“是呀,你要好好和他相处,知道了吗?“
“嗯!我会好好对待他的,毕竟,我是他未来的新娘嘛!“
童言无忌,被程怀安一笑置之。
她一手牵起了裴绵绵,又冲着秦彻伸出了另一只手。
“走吧。“
这,也是秦彻从未享受过的,属于母亲的温柔。
……
“从此,我就在你家开始了两年的短暂借住生活。“
“原来是这样……“
裴绵绵整个人蜷缩在了沙发上,脑袋歪在秦彻的肩膀上。
“我从前这么狂野的吗?“
听到她用狂野二字形容自己,秦彻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后正色,认真地点了点头。
“嗯,是的。“
裴绵绵嗔怪地看了一眼秦彻,只觉得自己以前……实在太棒了。要是她现在也这么生猛的话,也就不至于怂得受人欺负了。
只是,爱心石头是个什么东西,秘密基地又在什么地方,她还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那你是从那个时候就开始惦记我的吗?“
“难道不是你惦记我吗?“
在酒精的作用下,你一言,我一语,裴绵绵和秦彻就这段初识的记忆,聊得好不惬意。
直到,裴绵绵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那……宦游呢?他又怎么会掺杂到我们之中的?”
方才气氛有多愉悦,现在气氛就有多压抑。
秦彻的笑容缓缓收起,思绪渐远,猛地灌下半罐啤酒,才缓缓说道。
“那是后来的事了……”
……
后来的事秦彻说得模糊,裴绵绵只听了个大概,却也没听出什么深仇大恨来。
原来,秦彻在裴家待了三个月后,总算和裴绵绵达成了亲兄妹一般的深厚感情。然而这时,裴家却又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正是宦游。
宦游也是在裴家借宿的孩子,为人倨傲,无论什么事都要和秦彻一争高下,以至于那一段时间,他们之间总是吵架打架,互相看不顺眼对方。
“那不就是……小孩子之间的吵架吗?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必要这么幼稚吗?”
裴绵绵理所当然的说出了这句话。
直到看着秦彻红着眼,闷声续道。
“我和宦游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的母亲,害得我家庭破裂。他也和他母亲一个样子,事事坏我心意。只要我拥有的,他必然要来争抢。这也是幼稚吗?”
“我……”
裴绵绵从来没有料到,秦彻和宦游会是这种关系。毕竟,在姓氏上,两人可以说是差之千里。
不过,这么说来,秦彻和宦游在某种程度上,似乎当真有些相似。
“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突然听到这等消息,裴绵绵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轻轻拍着秦彻背,聊作抚慰。
难怪他和宦游势如水火了,裴绵绵无法想象,如果自己摊上同父异母的这样一个虎视眈眈的姐妹的话,自己会如何自处。
可能,会直接崩溃吧。
总之,无法像秦彻一样隐忍这么多年……
“你对不起什么,错的从来不是你。”
那两年,对于秦彻来说,是天堂,也是炼狱。或许天堂与炼狱本来就是共生的,诚如,因为有裴绵绵的存在,才会有宦游的存在。
秦彻缓了缓,终于抬起头,认真地注视着裴绵绵。
“你难道不想知道,自己为什么记不得任何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