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零三个月的艰苦修行,唐汲的身体长得更高,也变得更加强壮。他体内的真气强度据柳澄所说,已经达到了三级武者的程度。
现在的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将柳澄那根,足足有七十八斤重的八棱棍舞得风雨不透,至少可以连续舞上十几分钟而不累。可以脚尖一点,便纵身跃上六七米高的大树。
然而令他感受最深的,那要属他的视力和听力的提升。前世唐汲的视力虽说算不上高度近视,可却也好不到哪里去。现在他的双眼,可以清楚的看到百步之外地上蚂蚁的脚。
他的耳朵,哪怕是在床上熟睡中,都可以清晰的听到百步之外,有蚯蚓在地下松动泥土的声音。
这一天,风和日丽,经过了整整一年零三个月后,又到了春天。
举目凝视,这座山谷在送走了冬季的铠铠白雪之后,又重新披上了娇嫩的绿衣。
站在柳澄的身边,已经十三岁半,快满十四岁的的唐汲长高了不少,显得朝气勃勃。虽然修行武道一年有余,虽然身上穿着的依然是那身宽松的粗布短打,可他看起来却更像一个文弱书生。
不知是否是唐汲的错觉,他始终觉得,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柳澄这位师尊,好像突然变老了许多。可细细看去,他的师尊仍然还是原来那付模样,实在看不出半点老态。
“你真的决定了?”站在春日和煦的微风中,柳澄闭着他那双睡凤眼问道。
“回师尊,弟子已经决定了。”唐汲犹豫了一下,可最终还要选择了自己早已定下的路。
“嘿,神秘学就那么吸引人吗?”柳澄摇摇头,有些不解的感慨道。
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唐汲对于柳澄的为人已经足够了解,可有些事他却无法说得太明白:“师尊,不是神秘这吸引弟子,而是……”迟疑片刻,唐汲终究还是一咬牙,说出了压在他心底很久的话:“……而是……弟子想活下去……”
“哦?”听到唐汲的话,柳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其内精光闪耀,笑道:“你这小子,当初我第一次看到你,就觉得你不似池中物。想不到,你果然还抱了这份心思……”
“唉!”柳澄叹息一声,有些苦涩的看着唐汲,无奈道:“既然你有这个决心,那就去做吧!如果……”
“……如果解不了毒,那就帮为师把这里给毁了!”尽管有些犹豫,不过柳澄最终还是说出了这句充满杀机的话。
“原来师尊早已看出……咦,您说毒?”唐汲心头一动,疑惑道:“师尊,是什么毒?”
“呵,这世上哪来的那么多笨蛋?至于是什么毒,你现在还是不知道的好!”有些怜悯地看着唐汲,柳澄轻轻避开了这个问题。他的这个弟子想活下去,这总归是件好事,他可不想打击对方的积极性。
唐汲恭敬的朝柳澄跪下,也许这是他两世为人里,第一次这么真心实意的给人下跪。恭恭敬敬给柳澄叩了三个响头,唐汲有些不舍的说道:“师尊,那弟子这便去了!”
“去吧,去吧。林老头早就说过了,你想学神秘学,那就去找他吧。”柳澄朝唐汲挥了挥手,脸色渐渐严肃起来,说道:“你要记住两件事!”
“第一、无论如何,半年内也就是今年八月之前,一定要回来为师这里一趟。”
“第二、那就是,你一定要记住,绝对绝对……不能相信‘林逸泓’那个老匹夫……”
“原来林大师的名字,叫林逸泓啊!”唐汲牢牢记住柳澄这两句话,躬身一揖及地:“师尊放心,弟子一定谨记在心。”
“那就好,去吧,万事小心……”
关于神秘学的起源,至今已经无法考证。只知道这是一门,起源于上古时代的学科。
这门学科,却并不是传说中的‘神’所创建的。而是后来者为了获得‘神’的力量,经过了重重险阻磨难所做出的研究过程的总结。这些研究‘神’的过程,被人统称为‘神秘学’。
有山如屏,幽邃奇古。三面碧翠合沓,远近群峰环拱。
在这座神秘山谷临近十万大山的后半部分,常年都有重兵把守。坚固的铁甲覆盖全身,狰狞的金属面具上,只能看到两只阴冷麻木的漆黑瞳孔。
幽冷的长戈顶端,那锋利的十字刃口,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而握着它的那只手,严密的包在猩红色的布制护手内。
身披铁甲,手持利刃的战士,他就这样站在这里。一言不发,没有半点好奇。目不斜视,身体一动不动。这样的人只有一个或几个的时候,或许看起来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他们若是一字排开的数百余人呢?
站在这些铁甲锐士的面前,唐汲只觉得眼前这些人似乎根本不是人。因为他在修行武道之后得到强化过的感知,根本无法从这些人的身上找到半点身为人的气息。
“这根本就是一群毫无人性的杀人机器!”
不知为何,唐汲面对眼前的这些‘人’时,他情不自禁的将眼前这些人看成了——一群似乎随时随地准备择人而噬的猛兽。
在当年唐国皇宫内,他被俘虏后曾见过类似他们这般装束的战士。拥有着‘善战’之名的唐国禁军,在这群出云国的铁甲锐士面前,就好似一盘盘的瓜果梨桃一般,轻而易举的就被撕裂、切碎。
抬起脚步,唐汲轻轻朝前迈了一步。这随意的一步,仿佛突然闯入了那群战士的警戒范围。
唐汲后背的汗毛在瞬间炸起,一股冷气从尾闾顺着脊柱直接窜上脑后。这种感觉,不由令他想起了曾经他‘筑基’时的那个冰窟窿。
僵硬的把迈出的脚步收了回来,唐汲身上的压力蓦然一松,却是那些扭头盯着他的战士把头转了回去。心里大为惊奇的的唐汲好奇的看着眼前,这群仿佛对他视而不见的铁甲锐士。
又试探性的把脚朝前一伸,果然那种令他有些窒息的气息再度出现。被几百人个精锐战士盯着的滋味可不太好受,唐汲连忙从怀里掏出了那块木质的牌子。
这块牌子,是林大师交给他的。造型简单,只有中心部位刻着一个简简单单的‘林’字。
此物一出现,那群似是百战精锐的战士们,立时不在理会唐汲。自行从中间裂开一道豁口,仅供唐汲一人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