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似乎嗅到一股臭味,唐汲猛然睁开眼,忽然发现眼睛好似被什么粘稠的液体给蒙住了。连忙用手一抹,非但没有感觉把那液体给抹去,反而倒是觉得更加的粘稠。
恶臭越来越浓郁,正在唐汲觉得反胃得快要吐出来的时候,忽然脸上一凉。清凉的液体冲在他的脸上,洗去了那种糊住眼睛的粘稠感。
眼睛能看到东西后,却发现是柳澄正站在他身旁。此时他捏着鼻子,一脸嫌弃的样子。在他的脚下,放着一个已经空了的木桶。
“师尊!”唐汲苦着脸道:“这下,总归是折腾完了吧!”
“折腾完了?哈哈……”柳澄负手一笑:“小子,本大爷告诉你,你这才刚刚开始!”
“啥?”唐汲不由傻眼,这‘筑基’怎么这么麻烦?记得前世小说里写的,那不都是随随便便来几下,念几句口诀什么的不就完事了吗?怎么赶到他这,竟然还没折腾完?
“现在你要做的事那就是……自己去洗干净……”柳澄再次捂住了鼻子,对唐汲指了指远处的那方池塘……
天空澄碧,湛蓝得仿佛用清水洗过一般。在其上连一丝浮絮也找不到,深邃而明净。
再次回到那个被折磨得好似只剩下半条命一样的冰窟窿,唐汲用力的搓洗着身上那粘稠的黑色液体。所幸,尽管‘筑基’的过程跟前世各种小说里描述的完全不同。可对于这种东西,他还是有所了解的。
“这种从体内渗出散发着恶臭的东西,应该就是前世玄幻小说里所说的杂质了吧……”用清水洗刷着身体,唐汲心中如是想着。
虽然这池水中的浮冰还尚未化尽,可在唐汲被这番折腾过一通后再下来,他竟是丝毫感觉不到冷意。每当他觉得这水有些凉的时候,体内便好像有股似有似无的热气悄然温暖了他的躯体。
把这一池冰水洗得浑浊一片时,唐汲的身上终于又恢复干干净净。
“穿上吧!”在唐汲他洗好了之后,柳澄将一团衣服抛在他面前。
“咦!”唐汲愕然道:“师尊,您现在允许弟子穿衣服啦?”
“呸!”柳澄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笑骂道:“你这混球,竟是把话说的这般猥琐,就好像本大爷很欣赏你这豆芽菜似的小身板一样!想在本大爷面前光着,等你先变成娘们再说!”
嘴里嘿嘿一笑,唐汲忙不迭地拿起那团衣服穿戴起来。片刻之后,一身粗布短打的唐汲对着那尽管浑浊,可却依稀尚能照得出他相貌的池水叹道:“师尊,为何弟子感觉‘筑基’之后,整个人都比之前好看了几分?”
“那是你的错觉!”柳澄不屑地扫了一眼唐汲,用极为坚定的语气说道:“绝对是你的错觉!”
纵身朝上跳了几下,又对着虚空打了两拳,唐汲奇怪的问道:“师尊,那为何弟子感觉‘筑基’之后,跟‘筑基’之前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呢?跳的也没能比以前更高,拳头也没比以前更有力量……”
无意中看到慵懒地趴在远处草地上打盹的那只狼,唐汲忽然想起了之前的那一拳,眼前一亮:“……不对,之前弟子那拳就很重,都能把那只狼给打飞了……”
“切!那一拳只是将你体内的药力爆发出来而已!”柳澄认真的对唐汲说道:“所谓‘筑基’,只不过是让你有资格去修行武道而已……”
“……你若想再打出那样的一拳,先把你的‘气’,给养好了吧!”
“气?”唐汲不解的问道:“师尊,您总说气啊气的,‘气’到底是什么呢?”
“这么说吧!”柳澄眼中带了几分回忆的说道:“所谓的‘气’,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东西,它视而不见,而又无时不刻的影响着每个人一生。”
“血是气的载体,人活着时血液流动,就有气。死了血液凝固,那就是断气。而你若想修行武道,首先要把‘筑基’后体内一缕若有若无的气,给‘养’大。”
唐汲有些了然的点了点头,想了想,终究还是问道:“那师尊,养气的过程又是什么样的呢?是不是有什么‘功法口诀’之类的,然后清心寡欲的静坐吐纳就可以了?”
“哈!”柳澄瞪着一双睡凤眼嘲笑的看着唐汲:“世间‘筑基’之法数不胜数,养气之法也种类繁多。或许,真的会有你说的这种‘养气’之法。不过可惜,我们这一流派走的不是那种路子。”
仿佛感觉到,很快就会有些不怎么好的事情即将发生,唐汲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果然,在柳澄给自己灌了口酒润润嗓子后,他的声音再度响起:
“从现在开始,你每天都要跟在我身边随我修行。你每天要做的只有三件事,那就是听话、听话、以及听话!现在,开始蹲起,做!”
柳澄的声音很严厉,唐汲在这种他并不想反抗,同时也没有资格反抗的情况下。只能开始按照柳澄所说的,开始一下下做起了蹲起。
“师尊,之前‘筑基’的过程弟子大致都能理解一点。可这做蹲起又是为什么?您老人家的独门绝技不是棍法吗?”在柳澄不断纠正他的错误动作的同时,唐汲疑惑的问道。
“想建房子,你首先要打好地基。你若是脚下无力,膀子上的力气再大又有什么用?”柳澄不屑地哂笑道:“身体前倾……下蹲再低点……”
“师尊,弟子要这样做到什么时候啊?”不断重复着被柳澄纠正后,身体极为不适应的姿式,唐汲苦笑道。
“哼,做到你直到站不起来为止!”柳澄的声音听在唐汲的耳中,显得是那般的冰冷无情。
“啊?”唐汲无语的看着柳澄,不由为他的‘凶残’感到震惊:“那……做完蹲起之后呢?”
“之后?”柳澄阴阴一笑,笑的是那般的诡异,是那般的兴灾乐祸:“之后是俯卧撑,腿动不了以后,你的手还是可以动的嘛!”
“为什么要玩的这么狠!”唐汲悲愤地看着柳澄。
“嗯,这可就要问你自己了!”柳澄轻笑道:“你之前似乎对为师那位,早已入土多年的‘大爷’很有兴趣的嘛。可很不巧,为师的‘大爷’是为师很尊敬的一位长者……”
“啥?”唐汲只觉仿佛被人重重打了一拳,有种情不自禁想吐血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