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倒拎着那口木剑,徐放鹤他慢悠悠的一步一步朝着唐汲走去,他很享受现在的这种感觉,因为从他幼年时第一次凭自己猎了一头老虎之后,他就一直很喜欢一步步逼近丧失还手能力的猎物,最后为其补上最致命的一记伤口时那种快感。
而唐汲他现在的这‘万毒霸体’更是令徐放鹤他垂涎万分,因为只要他有了这具身体,再加上他这一个月间费尽了千辛万苦才得到的几样宝贝,他便可以拜托现在这具日益羸弱衰败的躯体,重新获得新的生命。
“我的好徒弟,想必你还不知道吧!”
徐放鹤他在那里慢悠悠的一步步走着,将他手里的那一把木剑亮了一下后,笑眯眯的说道:“在为师手里这口木剑,可是‘墟天剑派’的镇派之宝,为师下山一趟毒杀了他们满门好不容易才拿到手的,这剑可是传自上古的宝贝,用它杀了你的话,不会让你的身体染上半点死气!”
挥舞着手里一口弯刀狠狠劈砍着将他双腿束缚住的树藤的唐汲,他听到这句话不禁微微顿,却是悄然停下了自己手里的动作,有些错愕的看着徐放鹤:“不会让身体沾染死气?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徐放鹤他一脸玩味的看着唐汲,这种把他人的性命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感觉,着实太过令他沉醉,徐放鹤他不免有些得意地笑道:“看在你已经是个将死之人,告诉你也无妨!”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这么处心积虑的把你带到大毒峰上来?还不是因为老夫的身体已经衰败得不成样子,一身修为十成只能发挥出三四成来,否则我又何必将我大毒峰几百名弟子一个接着一个的给毒死?”
说到了这里,徐放鹤他不禁有些悲哀的笑了笑:“虽然活了两百多岁,但老夫还没活够!我想要一个全新的身体,只有这样我才能施展出‘夺舍之术’重新与天争命!所以今天的结果只能是——我活,你死!”
“真就以为你能吃定我了吗?”
正当徐放鹤他离唐汲越来越近的时候,正在用手里一口化血刀狠狠劈斩着树根的唐汲,他忽然抬起了头,一脸诡异的对徐放鹤说道:“师尊,虽然您也算是一代枭雄。可惜……你还是太大意了。”
“什么?”
徐放鹤他心里陡然一寒,看也不看的连忙挥着手里那一柄木剑朝身前一挡,却是正好将唐汲他那口化血刀给弹得倒飞了出去。
但他挡住了这一刀,却并没有挡住唐汲随之而来的穿心一脚,这一脚直接将他整个人给踹得倒飞了出去。而当唐汲他右脚叫徐放鹤踹飞之际,他的左手一张,却是恰好接住了从天上掉落在他手中的那口弯刀。
看着唐汲他这一手衔接的宛如行云流水一般的动作,徐放鹤他止住了后退之势,脸色阴沉的拂去了自己身前那一只沾满了灰尘的大脚印子。
“你是怎么做到的?”
徐放鹤他紧紧盯着唐汲的动作,满腹疑惑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控制这大毒古树的手法的?”
“原来你把这棵大树称之为大毒古树啊!”
啧啧稀奇的打量了那颗大树一眼,唐汲他有些感慨的叹道:“不过对于这颗生长在大毒峰上的古树来说,这‘大毒古树’的名号,还真是名副其实啊!”
见唐汲并没有回徐自己的问题,徐放鹤的眉头不由微微一皱:“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你的问题?”
唐汲他好笑的对徐放鹤笑道:“你这都要杀我了,我还有义务去回答你的问题吗?”
说到了这里,唐汲他不由语重心长地对徐放鹤说道:“师尊,现在你都已经不履行身为师尊的责任了,那在我看来我们这种情况属于典型的合同终止,所以我有权拒绝回答你的问题。”
“你……”徐放鹤铁青着脸强行挤出了一丝笑容:“好……那就……”
“唉!”
唐汲他却是正好卡在徐放鹤他想发火的时候轻叹一声:“不过我这个人心肠好啊,看你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稍微想一想,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让一让你,那你暂且听好了!
其实我在你没驱使这颗大树之前,我并不知道我们这大毒峰上还有这东西。而刚才,我也确实是没有挣脱这颗大树的束缚,但是……”
话讲到此处,唐汲他诡异的笑了起来:“师尊,这可都亏了你老人家啊,要不是你说我们这大毒峰传人都可以驱使它,弟子还真就没法脱身了。”
“什么?我?这……”
看着唐汲他那一脸诡异的笑容,徐放鹤他竟是一时语塞,因为他万万没想到唐汲他之所以能脱身,还是全靠了自己。
眼见徐放鹤仍是一脸犹疑不定的模样,唐汲微微一笑:“师尊您也别在那里瞎猜了,我根本没有什么大毒古树的操控之法,我靠的……是大毒九彩!”
“大毒九彩?没错,是了……”
听到唐汲他这么一说,徐放鹤这才明白过来对方是如何脱身的。因为这大毒古树坐落在大毒峰正殿之旁,在它整整吐纳了八百年的大毒峰灵气之内,起码有一大半都是‘大毒九彩’。而眼前这个小子他很显然是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控制大毒九彩,这才能令这古树散开对其的束缚之力。
“想到了?不错,果然是一代枭雄,这思维转变的就是够快!”
唐汲他一脸赞许的冲着徐放鹤点了点头,不止是徐放鹤他对掌握整个局面有快感,唐汲他也有。不止是他们这两个人,想必大多数人在认为自己已经彻底掌握了局势之后,都会生出几分想戏弄一番自己对手的感觉。
感觉到了自己身边的某些异动,唐汲他眉心那暗红色的枣核形印记微微一颤,两道血光已经从唐汲眼底一闪而过。
当唐汲他转动着自己的眼珠子状似随意的朝身周看去的时候,那一块块被徐放鹤布下了剧毒的地面,在他的眼睛竟然已经变得一片五颜六色,竟是看得清晰到不能再清晰。
“这算是红外视觉还是算剧毒视觉?”
无奈的摇了摇头,把脑中忽然闪过的这个问题给抛之脑后,唐汲他一脸好笑的看着徐放鹤:“我的师尊,您为什么还不肯安心的死掉呢?临死之前还这么搞风搞雨的,可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