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我是掌教,既然坐上了这个位子,那就要尽到一个掌教的责任!哪怕这么做……会死!”
“我这一辈子都没服过你,不过这一次……我服了!”
徐放鹤他有些感慨的叹息了一声:“如果当年是我坐上了你现在这个位子的话,那我是绝对不会拿我自己的性命去为整个宗门去拼的。嘿,上代掌教他还真是会看人啊!”
“行了,也别光在这里说我了,你这一次出去的结果怎么样?”
混天真人他一脸羡慕的看着徐放鹤:“想必以你的本事,应该是能在这场大劫之下活下去的吧……为兄可真是羡慕你啊……”
“本事?羡慕?”
徐放鹤他怪眼一翻,阴恻恻的说道:“你知道每天都要被毒虫噬咬是什么滋味吗?实话告诉你,虽然我已经把‘夺舍’之物给准备齐全,但是我这一次究竟能不能成功,仍然还在两可之间。如果我要是失败了的话,想必极有可能在你之前‘先走一步’……”
混天真人他颇有些不解的疑惑道:“怎么会这样?你不是已经研究了近百年的吗?难道你还没把握?你们那座大毒峰上原来的人,可都是被你给毒死了,难道你一点收获都没有吗?”
“哼!”
徐放鹤他不屑的扫了混天真人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在这个世上总是会有些事情是无法以人的意志而转移的……”
“如果我要是能年轻二十岁的话,我可以百分百的保证我一定会成功。如果要是放到了十年前的话,我最起码也会有七成的把握,但是现在……只要一半的把握!”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徐放鹤他那一张阴沉的脸上悄然闪过一丝无奈:“我碰到那个小子的时候,太晚了。就算是有这几样宝贝帮忙,成功率依然只不过是在五五之间罢了。”
“寿元将近,血脉枯竭!”
混天真人有些明了的点了点头,不由感慨道:“真是想不到啊,我们俩竟然都混到了这步田地,如果你这次能够成功的话,那本‘阴阳道经’就归你了,如果你失败了的话,那在你临死前……还是找一个人,把它传下去吧。”
“好,我答应你!”
沉吟了半响,徐放鹤他一脸阴沉的问道:“难道你真的就一点把握都没有吗?所谓的‘造化道主’难道就真的那么厉害吗?竟然能厉害到让你还没动手,就先已经交代后事了?”
“呵呵,能独领风骚三百年,将所有门派的一个个天骄碾压在地的‘造化道主’自然是极为厉害的。”
混天真人他手里把玩着酒盅,一脸苦涩的叹道:“说实话,对上他……我根本没有半点把握,我们阴阳道的‘阴阳道经’,其实只不过是上古时代‘阴阳造化录’的前半部,对上与我们一脉而出的‘造化道主’,还真就未必有用……”
“嗯?”
徐放鹤他听到此处不禁拧紧了眉头,一脸不悦的沉声道:“那老家伙果然偏心,这种事竟然没有对我透露半点。”
“这是秘密,师尊他当年也是在上代掌教手上接过掌教位子的时候才知道的。”
混天真人他微微摇了摇头,一脸落寞的叹道:“上了年纪就爱唠叨,看来不管是凡人还是我辈修真之人,都免不了这一点啊。”
“修真?哈哈哈哈!修真?你可真敢说!”
徐放鹤他一脸张狂的肆意大笑道:“我们都被困在这个‘罩子’里太久了,现在各门各派都在困境中‘夺灵’、‘夺势’,你看现在那些一个个不择手段的人,还是古时那种‘无欲无求’、‘心性淡泊’的修真之人吗?”
“唉!你说得不错。”
混天真人他也不由笑了起来:“没错,灵气就像是水一样,杯子里的水只会越喝越少,到了最后彻底没有水喝……前几百年还能靠养妖怪来夺其灵气以供己用,现在却是连个大点的妖怪都找不到了……这一方天地,灵气渐消死气渐升,如果再不把那一方封印破解,恐怕这世界此后再无修行之人。”
“修行修行,最后我们修到了什么?”
徐放鹤他忽然变得有些意兴阑珊:“我们抛家舍业、杀亲断情,将自己与凡间的种种尘缘一刀斩断,最终却只能困在这个看不见的‘罩子’里。
有那封印在,我们出不去。但却又舍不得自己一身辛辛苦苦夺来的灵气就此消散回到凡间,我们这么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活着是为了什么?这个问题太过高深,当年师尊他临终之前也问过这句话,但我过了整整二百年之后,仍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混天真人他端起酒杯,朝着徐放鹤遥遥一举:“我只能祝你成功了。”
“多谢!”
徐放鹤他脚下微微一顿,转身便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而当他走远了之后,被他凝成一线的声音才飘入混天真人的耳中:
“如果你死了,我也能成功‘夺舍添寿’的话,那我以后会帮你杀了‘造化道主’的。”
月光如同流水一样撒在了地上,那清冷的月色,将整座大毒峰上的各处山峰、树影、乱石、溪流都给或浓或淡的画了出来。
那从古至仿佛都在笼罩着大毒峰的‘大毒九彩’,它依然好似轻纱一般,一如往日静静的流淌在山间变幻万千,为这座在外界凶名赫赫的大毒峰,凭添了几分阴森与凄凉。
当徐放鹤他踏上了阔别一个月之久的大毒峰以后,他的心情忽然变得阴郁起来,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他忽然发现似乎现在的大毒峰根本不欢迎他。
“怎么会这样?”
感觉到此时这片天地对他隐隐的排斥感,徐放鹤他的眉头不禁悄然皱起。
他十八岁上山,今年已经二百三十余岁,在这座山峰上足足住了二百多年。
甚至可以说除了后山的禁地之外,徐放鹤他对于大毒峰上的每一块石头都烂熟于心,但现在他每朝着山顶大殿的方向迈出一步,他都会感觉到莫名其妙的一阵心悸。
“这是怎么回事?这……这座山究竟怎么了?”
徐放鹤他的心里其实已经隐隐的有了一个答案,但是他却不愿意去相信,因为他在没亲眼见到事实之前,他实在无法对自己说:“嗨,别忙活了,你注定了要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