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本着不想再继续浪费自己生命长度的前提下,唐汲对邵天行提出了抗议。而邵天行对唐汲的抗议,也做出了回应,不是‘无效’,而是:“萱儿,去陪你师弟练练手……”
经过一瞬间的‘深思熟虑’后,唐汲幡然醒悟的对邵天行说道:“师尊,弟子发现忽然对您的‘毕生所学’充满了兴趣啊。这‘神秘学’领域,向来是弟子最喜欢刻苦钻研的……”
“……还请师尊能将您的‘毕生所学’尽数传授给弟子!”唐汲恭恭敬敬的抬手一揖,用一种敬仰的眼神无辜的望着邵天行,不由令后者一阵恶寒。
“嘁,看看你那付德性!”邵天行摇了摇头,指着唐汲有些无奈:“你这臭小子,五行肯定少一样。”
“五行少一样?”唐汲忽然想到了自己当年那突然没了的十万两白银,再一想到从那个山谷逃了出来之后,直接落入邵天行的‘魔掌’后,依然是身无分文,不禁有些感慨的叹道:“想必弟子一定是五行缺金……”
正在一旁闲着没事把玩着那堆瓶瓶罐罐的江萱,忽然抬起头冷冷的对唐汲说了句:“他的意思是说你五行欠揍!”
“……”唐汲脸上不由一囧,在打不过,同时也未必能说得过的情况下。他只能自己给自己找个譬如‘好男不跟女斗’,之类的台阶下。
仔细清点过桌子上的大大小小的几十个瓶子,邵天行终于舒了口气,斜眼挑着唐汲,带着几分豪迈的笑道:“小子,你可得给老夫好好的学。老夫一定要把你培养得,令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打了个哈欠,唐汲有些百无聊赖的说道:“如果只是想要大吃一惊的话……那弟子认为,如果师尊您老人家把弟子培养成什么都不会,那想必比弟子什么都会更能令人大吃一惊。”
这一句话,霎时令邵天行的脸色一黑,把他汇聚起的满腔豪情尽数打散。冷笑两声,眸中厉色隐现,邵天行一声怒吼:“三个月后,如果你什么都没学会的话。那老子宁可一身所学所继无人,也一定把你零碎了喂狗!”
被邵天行一句话给震得两耳欲聋的唐汲,满脸无奈的敷衍道:“嗯,好了,好了,知道了。为了保证弟子三个月后还能活蹦乱跳的,弟子一定努力学习、天天向上……”
狠狠瞪了唐汲一眼,对眼前这少年的惫懒模样,邵天行除了施以辣手狠揍一顿之外,还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能让他努力上进。
可偏偏这小子在被他打多了以后,现在变得精滑似鬼。只要邵天行他稍微动一点想揍他的心思,他便立时软化讨好起来。可他心里想暴打他一顿的念头刚刚消散的时候,这小子便立时又故态复萌。
打与不打,这是个问题。可若是翻来覆去的时间久了以后,那便再也不是个问题。因为,邵天行终于对这种让他不上不下的感觉,已经忍无可忍。
倏地不知从什么地方抽出一根木棒,邵天行再次开始对唐汲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暴打……
一边毫无反抗之力的抱头鼠窜着,唐汲一边尖声叫道:“这次又是什么原因动手啊!”
邵天行一声狂笑:“老夫要打你,以后不会再需要任何理由……”
时间,在一天天的从人们的指缝里溜走。尽管很多人想抓住它的尾巴,可狡猾的时间,从来没有一次能被人类握在手心。
在这悄然度过的时间里,唐汲的年龄,已经不知不觉的从接近十五岁过度到了十五岁。
不得不说,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唐汲充分的让邵天行给狠狠的震惊了一次。而在此同时,邵天行也狠狠的把唐汲给震撼了一回。
邵天行,一个全身上下都充满了神秘的老人。因为在除了武道修为之外,他懂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如果把神秘学这一门瀚如烟海的学科,给细细了分割成不同领域的话。
那这个神秘的老人,他至少懂得其中的制药学、机关学、人体工程学、以及一部份神神秘秘的玄学。除此之外,则是各种人体结构、欺诈术、行走天下的注意事项。甚至他那广博的学识,令唐汲几乎认为整个天下各行各业,似乎都没有这个老人所不懂的。
随手拿起一件丝绸料子的衣服,邵天行抛在唐汲手上,对他说道:“说说,这件衣服适合什么人穿?又通常有什么人会穿?在什么时节会穿?衣服的质地如何?样式如何产自哪里?”
“观此件上衣的样式,似是两年前北燕帝京一代所流行的款式。一般为朝中大员家中女眷所穿,一般着此衣衫的女子,年龄不会超过三十岁,此衣乃用北燕国岭南一代所独有的碧青蚕丝经数道工艺方才织就,其价值不菲……”
“这件瓷器是什么年代的?它上面的釉色如何?印花如何?手法如何?通常什么人会用它?”
“观其形状,应是秦国南方一代中等人家才会用的器物。其上釉色粗糙,从它那那几不可闻的土腥味来看,十有八九是被人从墓里挖出来的。师尊,你就这么拿着它,也不嫌弃晦气?”
“这是什么茶?产自哪里?口味如何?什么性格的人喜欢喝这种茶?喝茶时用左手拿和用右手拿分别有几种可能?”
“此茶产自车迟国西北边境一代,在那里有一片极大的茶园……”
“从这个人的画像上你能看出什么?你判断这个人有什么样的生活习惯?从他的姿势上能看些什么?”
“此人生得獐头鼠目,食中两指几乎一般长短。尽管他穿着看起来很体面,不过以弟子的经验,他绝对是个贼……而且还是个混的不怎么样的贼……”
“这条鱼是什么鱼?是怎么做出来的?用了几种手法?它下锅的时候油温有多热?要用什么火来烧?又要用到哪几种佐料?”
“……师尊,这条鱼明明就是从山后边那条大江里弄出来的……什么?我怎么知道?……因为你的鱼钩是我给你做出来的,它能留下什么样的痕迹我当然一清二楚……”
而在唐汲将上述问题一字不漏的尽数给答了出来之后,邵天行的下巴都已经快要耷拉到了地上。他真的没想到,这个随便被自己女儿捣乱给召唤而来的‘弟子’,竟然有这等天赋。
其实,唐汲他也并不知道,他此刻的表现到底有多么令人震惊。天才,这世间自然是会有的。可邵天行却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能收到如唐汲这般天资聪颖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