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座陈旧普通的小院里,有一棵酸枣树,在这棵枣树下,此时正有一个老人躺在躺椅上悠闲的眯着眼打盹。
仿佛是在睡梦中,耳边听到了陈远山脚步踩在落叶上的声响一般。那耄耋老人,竟然瞬间睁开眼,看也不看地抽出放在右手边三寸处的腰刀,劈头盖脸地就朝着陈远山的身影一刀斩去。
光看他那两眼暴闪的精光,和他那堪称矫健迅捷的身手,从哪里也都看不出来,这会和刚才那悠闲打盹的垂暮老者是同一个人。
当这口刀距离陈远山还有半步的时候,陈远山突然扬起另一只手,凭空炸裂的雄雄烈火直接化作一面坚韧的圆盾,就这样将那老人的一刀给拦下。
二尺六寸的腰刀,整个前半截刀尖,不过在瞬间之内就被陈远山的‘烈火盾’给烧得通红。
“别打了,是我!”
那中等身材,后背有些佝偻的老者,这时也看清了来人是谁。连忙收起腰刀,满脸堆笑道:“原来是陈远山大人,大人今日怎么到小老儿这里闲逛来了。”
随手散去火焰,陈远山蹙眉叹道:“我这可是夜猫子进宅,没事儿不来啊。”
“里边请!”倒拎腰刀,拱手一抱拳,那身穿浅栗色长衫的老者笑道。
待进了那间有些略显幽暗的小屋,陈远山摘下了他头上的连衣黑帽,顺便将那两个黑布包袱放在了屋子里唯一的那张木桌上。
“长话短说,这次来就是要借助吴老的天赋,请您老帮在下看看,他们最后到底看到了什么。”长叹一口气,陈远山直接开门见山的道明来意。
“嗯……”吴老有些迟疑,不过最终仍是点头应声道:“既然陈大人亲至,那小老儿便献丑了!”
说完,直接动手解开了那两个黑布包袱,等其看到那里面的两颗经过硝制的人头时,他那双向来稳如磐石的手,竟是不由一抖。
“这……这……”吴老有些艰难地转头问道:“这是林大师?他……”
陈远山默然的点了点头,示意对方继续。
见陈远山如此,吴老深吸一口气,扒开林大师头颅的眼皮,微阖双目凝神半晌后,陡然睁开了他那双精光暴闪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林大师的双眼看去。
一缕缕幽光在吴老眼中冷森森的闪过,片刻之后,他急忙拿起桌上的笔墨,抽过一张上好的宣纸,便在上面细细描绘起来。不过区区十数笔,一个眉清目秀,眼睛略显狭长的少年形象,便跃然于纸上。
“大人,林大师死前最后一眼,便是看到的这个人!”将那张纸交到了陈远山的手里,吴老的精神显得有些疲惫,似乎他那种能看到已死之人最后景象的天赋,使用起来极为耗神。
“是他!”口中喃喃自语道,陈远山看着唐汲的画像,眼中杀机隐现。斜眼瞟了眼另一颗头颅,陈远山说道:“那他临死之前又看到了什么?”
“待小老儿去查看一番……”说着,吴老便走到了嵇兵的那颗头颅面前,依着之前同样施为后,无奈的对陈远山摇了摇头:“陈大人,这个人死之前只看到了林大师,以及天上的一团红色焰火。”
“哦?”眉头微微皱起,陈远山不悦道:“那就是说,那颗人头完全没有半点用处喽?”
“回大人,正是如此!”吴老不卑不亢的应声道。
陈远山不由轻哼一声:“那也就是说,你再没有半点用处喽?”
“嗯?你这是……呃……你……”
话还尚未说完,陈远山已经将一架精致小巧的手弩收回了后腰,那悄无声息射出的两枝弩箭,此时正深深的插在吴老的胸膛上。
那弩箭上,似是抹了极烈的剧毒,只在短短瞬息之间内,从吴老伤口中流淌下的鲜血,便已然化成了幽蓝色。
挣扎着,想在临死前给陈远山来上一下,可刚刚迈出一步,在他第二步还尚未抬起之际,被已经被毫无‘尊老爱幼’之心的陈远山,给一脚踹倒在地。
“论修为,你我二人半斤八两,都差不多。可惜,我陈远山向来是不喜欢直接用拳脚的。”
脚下踩着吴老,陈远山无奈的幽幽叹息道:“吴老,说实话,你的天赋很有用,可我必须要杀了你。因为……你知道的太多了……”
言罢,脚尖劲力微吐,霎时结束了吴老的生命。收起那两颗头颅,陈远山扬手在这间屋子里放出一片烈焰,转身掀起黑袍,扬长而去……
……
皇城,上书房内。
随手一掌把陈远山打的吐血倒地,柳晋温和地笑道:“你说林大师死了?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次!”
挣扎着从地上爬起,重新跪到柳晋的面前,陈远山叩首道:“回陛下,师尊……他老人家确实是去了……”
“他死了就死了!朕从来不在乎那老东西是死是活!”
柳晋面色狰狞的抓住陈远山衣领,将他整个人都给揪了起来,咆啸道:“朕关心的是神秘谷,是‘亚圣手书’的下落,是还能不能继续产出‘铁甲武士’……”
将陈远山丢到地上,柳晋又是一脚将对方踹的吐血倒地,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盯着他:“给朕一个不把你千刀万剐的理由!”
“陛下……咳咳……”费力地抹去嘴角的血迹,陈远山脸色苍白的急声道:“……小人已经查出了害死师尊的谁……”
“说!”
“是……唐三十六!他就是……许月婵的儿子……”
“是他?”柳晋眉尖一挑,愕然道:“就凭他?他有什么本事能杀了林大师?你确定?没有燕国的人或是秦国的人出手?”
“从兵器上来看,小人猜测是燕国人做的可能性很大……”
“不能光是查燕国人,秦国那边也容轻视……”
摇摇头,柳晋不耐烦的说道:“至于那个唐三十六,朕要见见他,不过朕不想见到活的。你尽快带着‘亚圣手书’,和他的人头带回来见朕!否则,哼……”
拜伏在地,陈远山抚着胸口恭敬回道:“小人谨遵圣谕!”
……
“如果按常理来说,这自然是不可能这么远的。不过……”
“……在‘神秘学’这个充满了神秘与未知的领域,这世间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吗?”邵天行洒然一笑,手里拿着那块枣核般大小的黄色晶体笑道:“这可多亏了它,才能把你给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