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肆的出来的师徒俩往城西走去。
沐风酒意尽消,然后问道:“师...师父...您...您怎么来了。”
老者眼睛一大一小,笑着对着他说道:“给你易容的人叫我来的。是个小姑娘传的信,我看到了你的信物。”
“这...这...师父你也参加这项任务了吗?他们给你多少钱?”沐风瞪大眼睛问道。
老者大笑说道:“哈哈哈,没有钱,我是为你来的。”
“为我?这...师父,我原本说要给您建宅子的,可是现在...现在钱还不够。”沐风挠挠头说道。
老者照沐风头上一拍说道:“我要是等上你,我早冻死了。这回不是为了你的钱,我一收到你们的信息我就立刻赶来了,并且来见见曾经的老朋友。”
“老朋友?”
“就是给你易容的人。”
“奥,那老头子呀,师父您竟然认识他?”
“嗯,很久以前的事了,多年不见,没想到竟然以这样的方式回来。”老者声音十分深沉,有一种直击灵魂的感觉。
二人刚出城往城西走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暗了,路上二人再没说什么。
没走多远便被一赵国官吏拦了下来,他问道:“二位深夜出城可有命令。”
老者淡淡说道:“没有命令。”
“那二位的照身帖拿出来,例行检查。”那官吏打着官腔说道。
言罢官吏就向他们走去。
“照身帖?”沐风惊讶道,这我绝对把自己原来的照身帖拿出来给他呀,我在执行秘密任务呢。
老者笑道:“我们出城的时候没有被查,这到了荒郊野外反而突然蹦出来一个官吏来查,你不觉得你很假吗?”
“哼”那官吏冷笑了一声然后说道:“竟然让你发现了。”
话音刚落,官吏直向老者冲来。
沐风见状就要拔剑,可手往怀中掏去,剑早已没了踪影。原来一旁的老者在电光火石间拔出沐风的剑向那官吏迎去。
老者大喊道:“沐风看好了,今日我就教你怎么对付会易容爱近身搏斗的刺客。”
老者提着无厌大开大合与官吏激烈碰撞在了一起。
老者步伐灵敏始终离那官吏有一个身位,那人虽然剑法刁钻但却近不了身。
二人在黑夜里打斗,互相看不见,只能凭借声音来判别对方的位置和剑招。
“师父,这...这我也看不见啊。”
枕风大师手指在剑上连点几下,剑身出现波纹,仿佛有水滴入池中一般泛起涟漪,波纹在剑身上来回激荡,无厌抖动得越来越厉害,枕风大师尽力握住才保持它的平衡。
“天无水,厌恶收,百川终入海,你我一较高下。”
只见无厌剑身亮起耀眼的绿色光芒,枕风大师紧握剑柄向前冲去,那易容的赵国官吏本想靠着天黑伺机偷袭,结果被这光一照,便无所遁形。
一旁的沐风大声呼道:“师父,厉害呀。”
一道道剑气在原野上破空袭来,那“官吏”手握短剑想伺机进攻,却半步都逼近不了,只能勉强接招,随着枕风大师的步步紧逼,那“官吏”已是支撑不住,一个虚晃便向城中奔去。
枕风大师冷笑一声说道:“雕虫小技,胆敢班门弄斧。沧浪逐天。”
一道水波从无厌剑身涌出,直奔“官吏”袭来。看似绵软无力的水波,却暗藏玄机,其中暗劲十足,若是平常人碰上便全身筋骨全断,毫无生还的可能。那官吏回头把双手抵在胸前,拼命挡住才将将接下这一招。
“官吏”擦了一下嘴角的鲜血,自己的半张面具已被刚刚的剑招撕破一半,露出的半张脸正是秦人剑客组里的“不一”。
不一喘着粗气说道:“哼,阁下的剑和招式,想必就是隐居深山的枕风大师。”
“不错,正是小老。”枕风大师一捻胡须说道。
“在下从未与先生有过节,不知今日可否放在下一马,他日定当厚报。”不一趁着夜色往怀里一掏,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我没有要找你麻烦啊,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若是你识相的话,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免得我动手。沐风,去,把他绑起来。”
一旁的沐风看傻了,连忙点头说道:“好,好...师父。”
沐风正欲上去走去,不一从怀中掏出白粉直向沐风撒去。
沐风凭借一点经验下意识正要捂住口鼻,谁知枕风大师在一旁快速转动无厌,那白烟直接被吸进了一个水球中,随后枕风左右一推,那团水球直奔向后狂奔的不一飞去,随即远处传来一声闷哼。
“师父,我去追。”
“不用了,穷寇莫追,让他们知道我来了,也好。”
枕风大师把无厌剑又插回了沐风的剑鞘中。
“带路吧,我有点饿了。”
“好。”
沐风看着这四周,黑漆漆的,一时不知道该去哪。
“师父,我好像迷路了。”
枕风大师戴起斗笠说道:“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让我能安享晚年啊。”
随后枕风大师朝天上挥了挥手,在空中花了个圆,一道绿色光圈在黑夜中闪现,不久后一只乌鸦朝他们飞了过来,二人跟着乌鸦飞行的方向走去。
“师父您怎么也出山了,您来这里是干嘛啊?”
枕风看了他一眼说道:“干啥?还能干啥。你的命都握在别人手里了,我还能干啥,一个小姑娘托人给我带话,说你遇到麻烦了。”
“哦?一个小姑娘托人。”
“嗯,那日我正在山中打坐沉思,没想到一个樵夫找到了我,给了我一块银泥,又跟我说了你的事,我这才连夜赶到邯郸。”
“那您是怎么找到我的。”
枕风大师一指天上眼冒阴森红光的乌鸦说道:“全程都是这只乌鸦在引导着我。”
“这,这乌鸦,好像是我现在任务的领导人养的啊。”
“嗯,接下来的事,你就权当不知道,你我只需要完成这次的任务就可以了。”
二人闲聊中就已经走到了尸横遍野的城西了。这里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无数的乌鸦在上面站立着,远远望去全是乌鸦眼睛露出的红光。
“流云可真是聪明啊。”枕风大师暗自叹道。
“您在说什么呢?”
“哦,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位老朋友。”
二人从门里走进后,枕风大师立刻被流云抱在了怀里。
“枕风,好久不见,你想我了吗?”流云满面堆笑的说道。
“哼,没有。”枕风大师冷冰冰地回道,然后把怀中的银泥掏出来扔给了流云。
流云接住塞进怀里,然后说道:“就等二位开饭了,快坐。知意赶紧,把牛肉汤饼端上来。”
枕风赶忙推开说道:“不用,我自己带了干粮,谢谢你的好意。”随即自己坐在桌前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流云看了一眼不以为意又笑道:“没事,没事,来沐风快坐,吃汤饼了。”
沐风赶忙跪坐下就要吃饭,谁知刚拿起筷子便被枕风大师打掉。
“一点规矩都没有,你是客,人是主,他们吃了后你再动。”
流云一看说道:“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哪来这么多礼节。”随即端起碗来,大口吃了起来。
枕风看了一眼,然后拿手沾了一下汤然后给沐风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可以吃了。
几人吃完后,流云对着沐风说道:“你去和知意洗碗去。”
又对知意说道:“知意伺候你老板睡觉然后和沐风把碗刷了。我要好好和老朋友聊聊。”
流云、枕风二人跪坐在案前,枕风面色冷峻,直勾勾地看着流云,而流云一直堆笑说道:“枕风大师,最近过得怎么样啊。”
“不用给我绕弯子,有什么事直说吧。”
流云给他倒了一杯茶面带微笑说道:“枕风啊,我来这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救回我的女儿。”
枕风瞬间变了脸色,眼睛露出疑惑然后问道:“你女儿?我从未听过你还有女儿。”
“哈哈哈,这世上所谓的什么剑客都以为我这人行踪飘忽不定,居无定所,其实我也有家室啊,只不过是我后来才知道的,当时为了一些虚名,做过一些错事,我现在只是想把这些亏欠偿还给她。但是,她现在被秦人藏了起来,我只有足够的筹码才能换回我的女儿。”
枕风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说道:“此事当真?”
“这事是嬴公告诉我的,你也清楚,我一直逍遥山野,早就不问世事了,这次重出江湖,就是为了这件事。”
枕风想了一会,喝尽了杯中的茶,然后问道:“为何盯上了沐风。”
流云又给他续上了一杯,“你说好巧不巧,我刚入邯郸的时候就遇到了他,他手里的剑可是格外的碍眼啊,其他人不知道这剑的来历,但我可是十分清楚啊。”流云眨了眨眼睛看着枕风,然后继续说道:“我记得你的这把剑好像是家里世代相传的吧,我看他不仅仅是你的徒弟吧。”
枕风喝了一口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问道:“你可给他下了毒?”
“没有,想必你路上也摸清了,他中没中毒,你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我可听说,毒王曾给你一味药,中者毫无症状和正常人没有区别没有人能够探得,可是一定时间后一遇其他药便会立刻毒发身亡。”
流云直接打断说道:“是,他是给了我这样的药,可是这么好的东西,我用在他身上,是不是有点可惜。放心吧,这次你助我成事,我一定不会加害你们的,我也不想惹麻烦,我只想要我的女儿,然后带着她隐居山林,不再问世事。”流云眼泛泪光地看着枕风。
枕风喝着茶然后淡淡说道:“哼哼,你叫我出山,那我曾经的老朋友呢?没有他,我连这牛肉汤饼都吃不香。”
流云大喜,随即激动说道:“我早探得他的住处,就差你这幅药引把他引出来了。”
枕风眼带笑意说道:“你我三人上回在邯郸吃牛肉汤饼已是多少年前了?”
“不记得了,好像那会...好像那会都还很年轻。”
“。。。。”
秦人剑客藏身的驿站内,飞羽在给不一疗伤,组长看了他的伤后说道:“你确定是枕风大师?”
“嗯,没错,那一道水波和那驱动剑的剑式,除了他再没人能有这般本事。”
“飞羽,他的伤怎么样。”
“并无大碍,但是得休息几日。”
组长大为恼火,随即从楼上走下,坐在角落的案旁。他在思考着什么,不一会一只信鸽飞了进来。
组长解下鸽子腿上绑的布帛。
打开后上面只是刻着几个小口。
组长从怀中掏出一卷竹简,看了几眼就赶忙又藏了起来,随后在烛台上烧掉了布帛。
这时子规从门外走了进来,他摘下半边面罩问道:“大哥,嬴公那边有何指示。”
组长笑了笑说道:“和你所料不错。”
“上面写了什么?”子规走到案旁跪坐在组长旁边。
“小心乌鸦。”组长双眼露出寒光看着窗外的乌鸦,而那乌鸦猩红色的双眼也在幽幽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