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雾亭内白离匆匆向屋中走去迎接刚刚回来的绿衣使者。
绿衣使者是柳雾亭的情报联络员,他负责把各地报上来的重要情报再统一地交给白离。
白离一进屋就看到了在那里焦急等待的使者。使者赶忙对白离深施一礼。
白离摆摆手,告诉他免礼随后坐下。
使者说道:“先生,我刚收到秘报桃海酒肆的老板彩桑已数日未归。”
白离不以为然地回道;“嗯,还有什么事要报。”
使者回复道:“他的酒是直接供给到军中的,所以我一向对他有所留意。属下发现他的照身帖很古怪。”
照身帖是战国时期的身份证,他上面不仅有画像还有籍贯姓名和一些简介。
白离喝口茶问道:“有什么古怪呀?”
使者说:“我发现登记在册的信息中并没有找到他之前的籍贯,并且没有任何他的徭役及入伍的信息,经过多方查找连他的亲属和宗族全都没有记载。”
白离一瞬间脸色大变,眼睛露出一道精光,对着使者说道:“他是谁的耳目?”
使者嘴角微扬,回复道:“据属下猜测是秦人的手下。”
“哦?”白离不小心碰倒了茶杯,慌张地收拾起来。
使者把头低的很深跪伏在地上继续说道:“自不久前起多次收到秦人据点情报,属下带领剑客们马不停蹄地奔往各处,拔掉许多秦人的地下据点。”
“嗯,我有所耳闻,不过都是些小地老鼠,你们从中找到了什么吗?”白离淡淡地问道。
“所有的秦人黑吏不是逃跑被杀就是自尽身亡了,就在属下觉得一切都终止的时候,我竟然发现了一封还未烧完的竹简。其中的大体内容已经没有了,不过属下却发现了桃海酒肆这四个字。”
白离大惊,他赶忙站起来继续问道:“难道他们控制了桃海酒肆要下毒毒害三军?”
使者还在地上趴着高声回道:“回禀先生,在下认为秦人并不是为了这个。”
白离松口气继续问道:“那说说你的调查吧。”
“在下认为,桃海酒肆就是秦人在邯郸的信息中转地。”
白离听后仔细思考着,“嗯,继续说下去。”
“秦人办事严密,所有据点之间互不通气,他们互相皆不认识,就连他们到底有多少据点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是唯一的那个据点,他们的命令由一人统一下达到黑吏手中,黑吏再把消息发给黑夫,就算一人被捕也不会牵连出其他据点,属下一直在找这个中间人,可是苦寻邯郸都没有线索,直到现在才有了发现。”
白离边思索边往座上走,暗自叹道:“秦人好大的野心呀,竟在我的眼皮底下悄无声息地安插了这么大的耳目。”
白离说道:“现在不要打草惊蛇,你之前拔掉的据点很有可能惊动到了他,一定要把他的行踪和接触的人一一记录下来,现在监视桃海酒肆的人是谁。”
“是属下的一名亲信。”绿衣使者回道。
白离听后摇摇头问道:“炎君在否?”
“有消息来报炎焱带着沐风去了别处,不在柳雾亭。”
白离仔细想了一下说道:“想办法找到炎君告诉他一切无恙让他回来就行。”
“好的,先生。”
白离又问道:“邯郸城里回来哪个北斗剑客了?”
“只剩下一位剑客了,刚从南方回来。而且今日无月,正适合。”绿衣使者回道。
“很好,拿着我的令牌去找他,让他全权负责此事,有任何变化让他自行处理。”白离对使者说道。白离的眉宇间透露出十足的自信。
桃海酒肆里春花烂漫,知意正在打扫着屋子。彩桑以极快的速度打开大门冲了进来,再飞快地关上了大门。知意见彩桑回来先是一愣然后一喜道:“老板你可回来了,你这几天都去哪里了,我都快急死了。”
彩桑宠溺地摸摸知意的头,然后对着知意说道:“来知意,我告诉你一些事情,跟我到二楼来。”
知意萌萌的眼神充满了疑惑问道:“什么事啊老板,这么神神秘秘的。”
知意跟着彩桑来到了二楼,彩桑从桌上拿起了蜡烛走向了书架,从后面按了一下墙壁,一道暗门赫然出现。
知意见到眼前的一幕惊讶地问道:“老板,这...这是...这是通往哪的路啊。”
彩桑回道:“你不用管这些,你只要跟着我走就行了。”
知意狐疑地看着彩桑然后结结巴巴地说道:“老板,这...这...这不太好吧,私开密道可是死罪诶。”
彩桑不等知意反应便一把拉住知意把她推了进去,随后他拿着蜡烛也走了进去。
彩桑回手关闭暗门,对着知意说:“大胆往前走,没事的。”
知意吓得满脑门冷汗,战战兢兢地说道:“好....好的,好...的。”
知意走得很慢,彩桑也很耐心地跟在她后面,没过多久他们就来到了一个密闭的空间,里面堆满了竹简,正中的案几上摆着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刀剑。
知意看着面前的刀剑,吓得大叫道:“老板,放过我吧,我什么都不会往出说的。”言罢作势就要下跪。
彩桑一只手便把她拉了起来,昏暗的灯光下知意眼角带着眼泪看着他说道:“老板,我娘还在等我回去,我要是死了,谁来管她呀。”
彩桑看着知意温柔说道:“知意你误会了,我并没有要杀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跟你说些你不知道的事情。”
知意还是害怕地看着他。彩桑轻轻地放下蜡烛,把桌上还带着血的刀剑都收了起来,坐在案几后面,倒了一杯茶给知意,并且点头示意让知意坐下。
知意这个时候也没有刚刚那么害怕了,她慢慢坐下来依旧警惕地看着彩桑。
彩桑自在地喝着茶,歇了一会说道:“知意啊,你知道你的身世吗?”
知意看着他说道:“我...我不清楚。”
彩桑说道:“这件事得从很久开始说起了。四十三年前有一批楼烦人作为骑兵被运到赵地抵御外敌,其中的一个人就是你的爷爷。你爷爷年轻时立过不少战功,本有能力升迁官吏但奈何外族人出身不被信用。”
知意很疑惑地看着他,心里想道:“你说这干嘛?”
彩桑又继续说道:“你的父亲继承了你爷爷的遗志,在战场上勇猛杀敌也立下了赫赫战功,但是由于出身低微,又被剥夺了奖赏,那些从不出力坐在后面看戏的人反而得到了很高的奖赏。在你很小的时候,你父亲不想再踏上战场只想静静地生活下去,却身不由已被强行招去打仗。我和你父亲就是在战场上认识的。”
知意张大了嘴看着彩桑说道:“你见过我父亲?”
彩桑喝了口茶淡淡回道:“对,我不仅见过还和你父亲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知意收起了一切的表情淡漠地看着彩桑问道:“你到底是谁?”
彩桑放下茶杯笑道:“其实我很早就开始注意你了,你的一切都是我安排好的,包括你来我店里干活都是我一手安排的,没人找过你娘俩的麻烦也是我暗中在保护。”
知意眯起眼睛看着彩桑问道:“那我父亲的死你可知道?”
彩桑叹了一口气停了很久才慢慢说道:“是我亲手杀死的他。”
知意看着彩桑,伸手拿起案几上的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然后瞪着他问道:“那你为什么不一块杀了我,还要让我来这里帮忙工作,想要赎罪还是想羞辱我?”
彩桑低下头泪水在眼里打转然后回道:“这一切都不是我能预料到或者能够改变的,我一个人根本无法挽救你父亲。”
知意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他,彩桑不敢直视知意,只好低着头继续说下去。
“十年前秦赵大战,我年纪轻轻就靠战功当上了秦军的百夫长,我到现在还记得那场战斗,从天亮打到天黑,双方都没有一丝懈怠,等到天快黑时,将军下令稍作包扎就向山上发起自杀式的冲锋。我带领我的兄弟们奋勇前冲,奈何赵军守备森严防守得当,我身边的兄弟一一倒下,随后便出现了溃败之势,我也受了重伤倒在了地上,我本想一死了之,可是当我把剑横在脖颈的时候,许多美好的事物和放不下的东西都浮现在了我的眼前,我害怕了,我害怕死亡,我怕失去这些我曾经拥有的东西。失去荣耀,失去朋友,失去我爱的人。我便藏在死人堆里希望能够逃过一劫。可是这个时候赵人开始打扫战场,他们找到那些还喘气的人便一一杀死在山上。我更加的害怕了,我怕被他们找到。天色已经很暗了,我的伤口还在流血,夜晚的寒冷让我的恐惧达到了顶点。这时一个赵人突然把我翻了过来,他看到了我睁开的眼睛,我当时怕急了,我害怕他们也像我们一样把我的脑袋砍去邀功升爵,我喘着粗气,颤抖地看着他。我的眼神里充满了乞怜,他也看着我,他手上握着血液干涸的剑就像一把割草的镰刀,只要轻轻地一挥我便失去了所有。可是他没有,他举着火把同情地看了看我,便离去了。我松了一口气,等到天亮后,我趁着没人赶紧躲了起来,后来我找到了溃散的败兵,我们洗劫了一户村庄胳膊下夹着人头才逃回了秦国。回去后人们把我们当做了英雄,给我们加官进爵,锦衣玉食,我享受到了我差点就失去的一切,我是如此的高兴啊。等到我伤养好后,一群黑衣人在夜里闯进了我的家中,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秦国高官坐在我面前问着我问题。他许诺给我一切,钱,权,爵位我当时想要的一切他都能满足,我加入了他们,从此我再没有见过“太阳”。十年来我在黑暗中度过了大量的时光,由于我有充足的战场实战经验我被派到一线进行任务,暗杀大臣刺杀君王刺探军情,什么事我都干过,他们越来越相信我,直到把我放在赵国邯郸负责联络在赵地的地下据点。起初我以为我是这里唯一的领袖,所有的地下官员都要听命于我,但是我太过于天真了。慢慢的我才发现,原来在这里有我根本数不清的地下组织,有数十个互不相知的地下据点。他们全在暗中,在我根本不知道的地方隐匿着,我再一次害怕了,我去刺杀那些王侯将相我不害怕,我身在敌军中心我不害怕,我在黑暗中匍匐前进我不害怕,可是我到了这里到了阳光底下我害怕了,我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种害怕的感觉。直到有一天你父亲来到了这里,他来买酒,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他看了看我的眼睛先是惊讶然后他把一切表情都藏了起来,像是从来没见过我一样离去了。在那段恐惧的日子里,我见到他我就感觉很踏实,我感觉又见到了那一丝曙光,我想方设法找到他,他却千方百计地想要摆脱我,而我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地抓住他。我现在想想是我害了他,是我把他和自己一起逼上了最后的绝路。我们成为了知己恰谈甚欢,我经历过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官场,也经历过明争暗斗的情报场,我早就厌倦这一切了。是你父亲的纯真善良深深地打动了我,他每日都来店里喝酒与我畅谈,我们寝则同床食则同桌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我愤慨他的遭遇,如果他在秦国以他的战功足以当个左庶长了,而他却成为了邯郸城中无人认识让贵族鄙夷的下人。就因为有了那些无功而受禄的人,赵人就只会想着怎么巴结权贵,像你父亲这样的人就会因为不向贵族低头而时常受到欺负。朝中大臣的贪腐,贵族子弟的碌碌无为,这一切的景象让我觉得我在赵地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贪官就是贪官,废物就是废物,没有那么多借口没有那么多理由。他们生下来继承爵位就能享受一切,而你父亲为了国家豁出性命却没有得到应得的奖赏,这个国家不应该这样。随后我多次暗中出手相助,结果却成了害你父亲的导火索。一天,我像往常一样收发情报,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直到我看到了一封竹简,里面详细记录了我和你父亲谈话的所有内容,我一时间吓得瘫倒在地,我在地上仔细地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我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对,随后我赶忙来到你父亲的家里,却发现你父亲失踪了。我在周围寻找了半天,我不清楚你父亲是否是去哪办事了,但是以你父亲的习惯晚上他一定不会走远。我查了周围的人家也没有发现你父亲的踪迹。我彷徨失措地回到酒肆,我知道你父亲被抓了。我按照规矩白天在酒肆门口插了两盏油灯,到了傍晚天色一黑黑衣人便进了酒肆。所有的灯都灭了,我看不清他的脸,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我细细回想我在邯郸接触的每一个秦人,却没有一个和他声音相似。他,是我从来都没有遇到过的黑京官吏。当晚他只告诉了我一句话,“想要见到你朋友就出城到城外来。”我一晚上都没有睡觉,我整整想了一夜,想好了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想好了一切对策,我带着我那把剑心情忐忑地出了城。我刚刚出了城门还没走远,就被人击昏了,等我醒来的时候我来到了一个黑暗的屋子里,四周虽然有窗户可外面的一切都是黑着的,只有屋中的几盏昏暗灯烛能让我看清里面的一切。这是我第一次来到那里,也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我也只是他们中最小的一枚棋子。你父亲遍体鳞伤地被绑在柱子上,周围站满了黑衣人,每个人束发黑冠带着黑色的面具,就像老人形容的恶鬼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没有一点气息,我都怀疑他们是固定在那里的雕像。我目光投向最里面,发现只有一个人坐在那,我知道他才是这里的头,我赶忙跑过去在他面前施礼跪拜,趴伏在地上把头埋的很低,等着他开口问话。我很清楚一点你父亲一定是什么都没说才会受到这样的大刑逼问。那端坐的黑衣人幽幽地问道“你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勾当”我趴在地上仔细思考,我当时立马反应到他是在诈我。我赶忙回道:“此人是我在邯郸发展的耳目,我是想从他的口中套出赵人军队的信息。属下誓死效忠秦国效忠大王,如有半点虚假,臣愿自刎以谢大王之恩。”说完我在等那黑衣人的反应,我不敢抬头看他,汗水已经打湿了我的衣裳,多年的死里逃生让我非常平静,我没有像最开始那样不由自主地颤抖。不知过了多久,他继续问道“那你如何证明呢?”我照着先前想好的对策把我长时间自己私查到的情报全部汇报给他。我回复道“臣下记录了赵军的军力部署及其详细信息,现带在身上,请允许臣下献上。”我趴在地上看不见他们如何动作。我从怀中掏出竹简,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然后我感觉手里微风扫过竹简便从手里消失了。我故意等了一会给他时间仔细看竹简,然后我才说道:“请先生明察。”随后黑暗的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除了我自己的呼吸声我听不到任何声响,不知过了多久他回复我道:“很好,里面的一切都很有用,你不愧是被层层甄选出来的人才。”我心中一喜然后继续说道“属下恳请放过此人,他不是赵人是楼烦人,如果留他在军中,我一定还能获得更多的信息。”话音刚落,坐着的黑衣人哈哈大笑了起来。他说道:“你觉得他能走出去吗?”听完后我顿时汗如雨下,赶忙说道:“如若不放他走,我在赵国长期做的一切全都付之东流了。这里的一切都要重新开始布置,到时候我怕很难再找到这样合适的人选。况且楼烦人勇武过人善骑善射,如若大王能够招募这样的一批勇士横扫六国指日可待呀。他还有很大的价值,请先生三思。”端坐的黑衣人轻蔑一小笑说道:“秦公相信你的能力,你既然有了之前的经验那你短时间内再建立起这样的关系网应该非常容易,可是他要是被发现而暴露了我们,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一个小小的楼烦将不过只有匹夫之勇,他单打独斗都没打过我手下最小的黑夫何堪大用啊,况且我们怎么能相信一个为赵国战斗过的楼烦将呢?你说呢,我们的大英雄?”听完他说的话,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难道,难道他们...他们知道了当年的事情?我当时脑子里乱做了一团,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双手在颤抖,双腿也没了知觉,我心里怕的要死,我能做的事情只有抬头看着他。他看了看我,眼神中露出不屑和轻蔑。随后他站起来对着身旁的人摆摆手,我知道他的意思,我把我心里所有的恐惧化作一声怒吼,我大喊道:“让我来,让我送他上路。”那黑衣首领哈哈笑道:“果然我没有选错人,很好。”随后他摆摆手让我过去。我行尸走肉般地走到你父亲面前,你父亲奄奄一息地看着我露出了点点微笑,我心里更加难受但我不敢流出一滴眼泪,我看着你父亲然后以极快地速度划开了你父亲的喉咙。我心痛如割,还没等我收起剑我就被打昏了。等我再次醒来我已经出现在城门外了。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回来的,我不敢哭,不敢表达出任何情感,我清楚我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我的一言一行都被人记录了下来。接下来的岁月我寡言少语。直到我见到你慢慢长大成人了,我决定替你父亲保护你,经过我的运作,我编造了你负责监视别人的谎言那些人才相信你是我培养起来的耳目。直到现在你安然无恙都是因为我在暗中保护你。”
知意早就哭成了泪人,她回道:“那我还要谢谢你?谢谢你杀了我父亲?谢谢你这么多年一直欺骗我?”
彩桑眼泪如断线珍珠般落下。他站起身从身旁木盒里取出了一件被布带包裹严实的器物,他小心翼翼地解开布带,一圈接着一圈从上面揭下来。
慢慢地一把冒着莹绿色光芒的宝剑逐渐显露了出来。
在昏暗的密室里它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彩桑擦擦眼泪说道:“这把剑名叫藏情,是我家祖传的宝剑,自打你父亲死后我就改叫它藏青了。没有人能够替代你父亲在我心中的地位,而今天我要把我当年怯懦而不敢做的事情彻底了结。”
言罢彩桑面色一变,眼神凌厉,右手举剑一挥便熄灭了蜡烛。他借着藏青剑的荧光看到了顶上细小孔洞后的眼睛,彩桑手拍地板纵身一跃一剑刺穿墙壁,血液顺着剑身留了下来。他用力拔出藏青剑,随后他头一偏听到墙后微弱的动静,他以迅雷之势直接刺穿了身后的墙壁,鲜血顺着剑身滴落了下来。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知意还没意识到怎么回事,藏在暗中监视他们的人就已经毙命了。
黑暗中彩桑拉着知意的手引到屋中的一角,他用剑刺穿木板,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穴。
彩桑轻触石壁,他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他在黑暗中对着知意说道:“我有一个朋友对我说过如果有能力的人不作为,那么天下就等于送给了疯子。我要去完成我最后的使命了,再见了知意。”
知意刚要开口说话便被彩桑一掌推了下去,刚落入洞中的知意张大嘴巴看着那手提莹绿色宝剑的彩桑,随后便被巨大的根须绑住拖拽进了黑暗的深渊。
见知意已经消失不见,彩桑熟练地添住了洞穴,补上了木板。他收起了剑,向外面走去。
彩桑推开暗门从中走出,此时屋内站满了绿衣的剑客,彩桑看着这些人轻蔑一笑说道:“我要见平原君,我有要事相商。”
这些绿衣人没有回答,所有人都沉默地看着他。
过了一会他们让开了道路,一个头带着斗笠浑身黑衣包裹且脸上毫无血色的人走了进来。
他抬头看着彩桑,惨白地面孔上露出狞笑说道:“藏青别来无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