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最后一战(二)
“我想抱抱你。”
芳芳看着我,没有言语,只是慢慢地点点头。我小心翼翼地慢慢将她拥入怀中,闻着她的发香,我感觉一切都停止了,只有我的心在幸福地跳着。原来,我也可以这么幸福!一个拥抱,就可以填满我的心!
“我爱你!”
脑袋昏昏沉沉的,我不知道我是醒着还是昏睡着。但是,醒着跟昏睡着又有什么区别呢?我都得面对着这狭小的空间。
现在正处雨季,土壤很是潮湿。虽然我所待的这个地下空间是水泥抹面,但是还是阻挡不住地气的侵蚀,阴凉之气不断地涌入,那件不知穿了多少天的夏季作训服再也难以抵挡,身体瑟瑟发抖,寒冷开始困扰着我。
我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长时间了,看不到一丝的日月变化,我只知道隔段时间就有一顿“大餐”享受。作为一个正常人的思维,我想到过死,想一了百了。但是,每当我昏迷的时候都会在梦里想起芳芳,那个我爱了多年的女孩,那个支撑我走过无数困难岁月“丫头”。
“丫头……我该怎么办?”我低声顾自说着。我想知道此时她在做什么,是在为方凌浩的牺牲而伤心吗?是在责怪我吗?
“我不吃了,我要回去补个觉,今天起得早,明天我一早还得回趟公司,得赶快睡个美容觉,睡眠不足可是女人美丽的大敌。”芳芳拿出那款香水,“来,给你喷点。”
“别,别,别。这可是女士的!”
不!我要活下去!我要回去!我要回去见芳芳,听她亲口告诉我这辈子不再见我。或许,那时候我的心就可以死了吧。
当我还在昏迷的时候,同样的场景又要开始了。距离上一次,我觉得仿佛是刚才一般。我已然站不起来了,两个人架着我向邢绍洋为我专设的刑室走去。而我,还是那般昏沉。
“我说,晚上咱俩到镇上爽爽怎么样?”其中一个人猥琐地说着。
“得了吧,就里约克镇上那几个****?我看还是多走几步到福萨科市,虽然贵点,但货好啊。”
“这倒是,就怕被“老K”发现,我们……”
“嗨……“沙漠孤鹰”都差不多从世界上消失了,我们还管什么“老K”啊。”
“也是。行,就去福萨科市。”
“哈哈……”
“里约克镇……福萨科市……”我在心里默念着这两个地名。
一会儿,我就被那两人带到刑室,绑在墙上的铁钎上。邢绍洋戴着一副拳击手套,活动着手脚,对着那个一直为我诊断的医生说,“你去给他看看,他还行不行。”
“是。”那个医生模样的人仔细地为我检查着,外伤,内脏,检查的比国内的医生都仔细。因为需要化验,我就在墙上一直被挂到下午。手脚酸痛,早就饿得头昏眼花了。邢绍洋那混蛋很是享受地看着我,“怎么样,“狙击王”?日子过得还好吧?等回到中国军队,别说我没好好招待你啊!”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实在是已经厌倦了这张脸了,也懒得搭理他,又把头低下。现在抬个头都要费很大的劲的。
““老K”,结果出来了。”那个医生模样的人,拿着几张化验报告单走了过来。
“怎么样?”邢绍洋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
“他符合退役的身体标准了。”
“真的?”
什么?退役?退役!我……我要退役了吗?我要脱下军装了吗?听着这我从来都没想到过的词汇,我懵了。我是中国陆军砺剑特战大队的少尉副中队长,我是由上等兵直接提干的,我立战功无数,我还有大好的前程,我肩上的星和杠还会不断增加的。我爱我的军队,我爱我那些可爱的战友,我爱那提着脑袋的日子。我爱我的狙击步枪,我爱我的军徽,我爱我的三接头皮鞋。我爱中国陆军的一切!
我爱中国陆军的一切!
“噗——”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看着点点腥红在空中四散溅开,方凌浩僵硬的表情再次在眼前浮现。他牺牲了,我也要走了吗?
“噗——”
我注定要离开了……
我觉得眼前一晃,是瞄准镜!随即下意识地扣动扳机,子弹冲着闪光处就飞去。
“啪!”一声脆响,镜片被击碎。
“啊——”狙击镜里,一朵血花在一个小洞里绽开。
““苍龙”,漂亮!”耳麦里传来肖战的声音。
我又在做梦了吧?我慢慢清醒过来,身体用不上劲,只得躺着,双眼紧闭,不想看到这该死的地方。我突然想起邢绍洋的话,“退役”。对!他说我没资格再穿军装了。我作为狙击手的职业军人生涯就这样结束了吗?
我的眼角慢慢滑出泪水,我离不开啊!
“他怎么哭了?”突然,我听到耳边有人说话,说的是英语。我慢慢睁开眼,发现周围都是人,但却不是邢绍洋的那些人,似是一些平民。对着他们诧异的目光,我挣扎地站起,却又倒下。我当真一时没什么力气了。我苦笑着,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终于离开那个该死的潮湿的地下囚笼了。是邢绍洋把我放出来的,他就是要我活着离开,但却再也不符合服现役的身体标准,永远离开中国陆军。他失去的,也一定要我不再拥有。
“小伙子,你怎么了?”
中国话?我一怔,循声看去,是一个面目慈祥的老人,典型的东方面孔。他看着我,目光又游离到我的身上。我低头看看,我还穿着那件夏季作训服,但是明显刚洗过,邢绍洋洗的?作训服上,中国国旗、“利剑”臂章、胸标、伞徽、潜水徽,一件不少,都在正确的位置贴着。领子上,原先取下放在口袋里的少尉领章,现在也醒目地贴在领子上。除了我的狙击步枪在我被他击中的时候丢在了山上,格斗刀此刻也在身上。这个邢绍洋,你故意的吧?
“你是中国军人?”老人微笑地看着我,“我也是中国人,泰安人,在这里做生意。”
我一听他说他是泰安人,心中不觉一暖,泰安话立刻脱口而出,“大爷,我也是泰安人,大汶口的。”
“哎呀,老乡啊。快快快,跟我去店里。”老人突然意识到我似乎站不起来,赶忙扶我起来,向他的店走去。
老人所说的店是一家餐馆,规模还挺大,装修颇为讲究,看来是花费了大精力的。正门上,是一个古色古香的牌匾,上书“泰山名吃宴”。看着满堂的客人吃的满嘴说“Good”,感觉就像回到家一样。
老人把我扶到一间屋子里安置下,端来一碗奶汤豆腐,“尝尝,我大儿子做的,很地道的。”
我点点头,接过汤,小心地喝着。正如以前喝过的一样,鲜汤入口,豆腐、鲜蘑菇、海米、葱姜的香味一齐打开了我所有的味蕾,也不管汤热了,大口喝下。
老人看我喝得精光,很是高兴,“怎么样?”
“嗯,很地道,正宗的泰山奶汤豆腐。最难得的就是这豆腐,泰山的黄豆吧?”
老人听我这么一说,更是高兴,连连点头,“没想到你这么一个年轻人竟然对这美食一道很实在行啊。”
“没什么,我本来就是泰安人嘛。再说,在部队的时候,也经常在炊事班偷师,慢慢就学会了。”老人这么一说,我都不好意思了。突然想起中央战区的司令员,那个和蔼的老爷子,还说退下来后到泰安喝我泡的泰山女儿茶呢。
“呵呵……你们那个部队可真厉害啊。”老人心情很好,跟我也挺聊得来,说着说着,就说到我的问题上来。“小伙子,你是我们中国的军人,怎么会昏倒在这H国的大街上?”
“大爷,有些事我不能跟您老人家说,我……”
“呵呵……没关系,我懂。我也是个老兵哦。”老人的笑还是那般慈祥。
“真的?”我也笑了,这么长时间了,我还没这般放松过。无意间一歪头,我看到墙上的日历,我竟然在那个地下囚室里待了有两个月。冷大队他们都撤了吗?还有方凌浩,遗体被送回国了吧。突然,我想到邢绍洋。那个混蛋,是他杀了方凌浩,是他打碎了我的梦,是他剥夺了我作为军人的资格。
“小伙子,你怎么了?”老人见我满脸的怒气,咬牙切齿。
“大爷,”我定了定神,“我有个请求。”
“什么请求?你说说看。”
“我的身体状况现在很差,我想在您这里休养一段时间,等差不多了,我给您帮帮忙。”
“没事,你尽管待着就行。等你的身体养好了,我帮你联系大使馆,他们会帮你的。”
“那太感谢您了,大爷。”
“呵呵……老乡嘛。”
“呵呵……”
就这样,我留在了同胞,泰安老乡开的中国“泰山名吃宴”的餐馆里。在这里,我一待就是一个多月,身体慢慢恢复起来,可以跑动了。但是,我自己心里清楚,我的外伤没问题了,但是脏器已经严重受损,要想恢复如初是不可能了。我只能注意休养,慢慢调理了。也就是说,凭我的身体条件,我铁定要脱军装了。
没事的时候,我会站在房顶上,看着遥远的东方。那里是我的家,有我挚爱的中国陆军砺剑特战大队,还有我今生仅爱的女孩,我的“丫头”。
“大爷,我在您这里待得时间不短了,身体也差不多了,我想,我该回去了。”晚上忙活完了,我到了老人的房间里,向老人辞行。
“这么快啊。”老人一阵失落,“也对,你是军人嘛,这么长时间了,也该回去了。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相信你有不得已的苦衷。”
“谢谢大爷。”
“呵呵……别这样客气。对了,明天我就给你联系大使馆去。”
“不用了,大爷,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等处理完了,我自己去找驻H国大使馆武官处。”
“那好吧。今晚你就好好休息。等回国了,好好当兵。”
“是!”
“呵呵……”
“对了,大爷,我问您一下,这个里约克镇和福萨科市怎么走?”我突然想起那两个人说过的地方,在那里应该可以慢慢找到邢绍洋了。
“呵呵……这里就是福萨科市啊。”老人笑了。
“啊?”我晕,在这里待了这么长时间竟然还不知道这里就是福萨科市,唉……
“这里约克镇离这里只有20公里路。要不我开车送你吧?”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
“我还是送你吧,你人生地不熟的。”老人不再容我推辞,“就这样了,在我这里就听我的。”
“那好吧,谢谢您了,大爷。”
“没事。早点睡吧。”
“嗯。”
第二天一大早,老人就开车载我去了里约克镇。到了镇上,老人塞给我一打美元,让我不要犯愁。我推脱不过,只得收下。最后,我跟老人说,等有机会再来H国,一定来这里看他。
根据当时那两个人说的话,邢绍洋的驻地应该就在离里约克镇不远的地方。这一天,我就在小镇上溜达,希望可以看到那些熟悉的脸。等到晚上的时候,突然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靠过来,问我需不需要。一看她这个样子,我就明白过来了。脑中也闪过一个念头,我早晚要把你挖出来,邢绍洋!“老K”!
我给了她一些钱,问她有没有见过那两个人。谁知我一说,那女人就破口大骂,说什么当嫖客也得有嫖品啊!不给钱也就算了,你别虐待人啊,让人家以后怎么赚钱啊!我一听就乐了,感情这俩家伙在里约克镇的红灯区名声大盛啊。我又塞给她一些钱,她才止住骂,说了我想知道的。现在,这两个家伙就在一处“发廊”发泄****。
其他的现在我也不关心,我就想知道邢绍洋在哪里。确定了地方,把女人打发走,向着那处“发廊”走去。
等我到的时候,在墙外就听到了女人的惨叫声和男人快乐的笑声。我胃里一阵恶心,拔出格斗刀,一脚踹开门。
门被“砰”的一声踹开,屋里的人猛的被惊吓,停止了动作,停止了叫喊。此刻,屋里****不堪,赤身裸体,强烈地冲击着神经。
“出去!”我寒着脸看着那两个人,冷冷地说。女人也顾不得惊叫了,随手捡起一件衣服就跑了出去了。
“你……你……你想干什么?”两人也是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只是怔怔地看着我。
“还认识我吗?”看着这两个人,我满腔的怒火,邢绍洋下手的时候总是他俩在打下手。
“你是……你是那个中国军人?”其中一个人突然下床跪在地上,“爷爷啊,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吧。都是那个“老K”让我们干的啊,您饶了我们吧。”
“带我去找“老K”!”我不接他们的话,只是寒着脸说。
“是,是,是。”两人胡乱往身上套着衣服,手碰到手枪时,愣住了。抬头看看我,像是突然明白过来什么似的,又看看手枪。得,全明白过来了。立刻拿起枪就要上膛。见他们如此,我立刻动作,脚一用力,向前飞去,格斗刀已然出手,插在其中一人的脖子上。另一人见同伴已死,慌乱中枪掉在地上。我就地一滚,到墙角,双脚蹬墙,向另一人扑去。那人已经傻得不知道躲了,被我死劲掐着脖子按靠在墙上。
“带我去见“老K”!”我还是冷冷地说。却突觉的胸口有点闷,一口鲜血吐在他的脸上。我已经经不起太剧烈的运动,刚才的动作牵动受伤的内脏,心血上涌,毫无预兆地夺口而出。
那人被吐一脸鲜血,吓得也只是连连点头,哆嗦着腿,一股骚味慢慢弥漫。
我收起他们两个人的枪,都是格洛克19式9mm手枪,弹夹容量15发,各有3个弹夹。压着那个已经尿裤子的家伙,向着邢绍洋的驻地,消失在夜色里。
坐着他的越野车,我们花了一个小时才开到目的地外围。在路上,我问清了他们的防御和邢绍洋的一些情况。到现在我才知道,邢绍洋因为被迈克;布鲁斯派到外面发展恐怖力量所以没有参加与L国反政府武装的合作。他在返回大本营时,接到迈克;布鲁斯的消息,有人打到了他们的老巢,叫他在外围设伏。但邢绍洋觉得这是一个取而代之的机会,利用了我们的行动,除掉了迈克;布鲁斯。而伊莉莎,还是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