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这公主回门之日,宫墙之内除了张太妃还真没什么李荷所挂念的人。
公主携着驸马子风,庄重地踏进了皇宫之中。
三日,他们要用三日的时间,使这朝廷变个天。
几日前,科举成绩放榜,状元名为顾子成,是落山的人,皇帝赏其才学,任其为翰林学士,帮助皇帝拟写圣旨。
“李荷公主回宫,当是一场家宴,来,大家只管尽兴即可。”
皇帝身着黄袍,举着酒杯,对着张太妃、众妃嫔及皇子公主说道。
“是!”
诗茉知道皇帝一心想杀她,便没有来到宫中,独自去找了安荣儿。
这宫中啊,大大小小的宴会向来不少,在无尽的热闹与嘈杂之中,也不知到底有几人是真正开心。
宴饮正是尽兴之时,三皇子李赤要给辰妃娘娘敬酒:“父皇,儿臣要谢谢辰娘娘的照顾之恩,所以,想借此机会敬辰娘娘一杯。”
“好,好,你总算懂事了些,去吧!”
九岁的李赤走到辰妃面前,为辰妃到了一杯酒,跪了下来,双手高于头顶奉上:“辰娘娘,我母妃死后,您对儿臣照顾有加,这杯,儿臣敬您。”
辰妃笑着结果李赤递过的酒杯,温声道:“赤儿长大了。”
“儿臣先干为敬!”说完后,一口饮尽。
接着,辰妃也细细地品了口酒,不一会儿,便觉身体不适,吐了口血,当众晕倒了。
顿时间,大殿上的惊讶声不断。
“辰儿,你怎么了?”皇帝连忙跑到辰妃的面前,抱起她:“快!宣太医!”
他狠狠地看了看身旁了李赤,愤怒道:“平时你就不听你辰娘娘的管教,还一直视她为仇人,说!是不是你在给辰妃的酒中下了毒!”
李赤慌张下跪磕头,声音稚嫩有力:“儿臣不敢!儿臣冤枉!”
“太医到!”
“血色暗黑,乃中毒之症。”太医手拿银针,将辰妃桌案上的食物一一试毒。
“陛下,此酒有毒!”
是方才李赤为辰妃所敬的那杯酒。
“孩儿冤枉啊,父皇!”
皇帝咬牙切齿地望着三皇子,狠狠地用脚踹他,直把个头不高的李赤从台阶上踹到滑滚之地:“说!是谁让你谋害辰儿的!”
李赤不知疼痛,爬起跪朝着天子“儿臣没有下毒,儿臣是被人陷害的!同样的酒儿臣也喝了,一定是......是酒杯的问题。”
“好!好!”皇帝双手插腰,在台上焦急踱步:“张太医,你可看出辰妃所中何毒?”
“此毒名为红叶,一般人服下必死无疑,然辰妃也是个医者,曾服颇多保寿的药丸,故还可医救。”
皇帝先是松了一口气:“将辰妃扶到春华宫医治,”后又愤怒地指着一众在宴者喊道:“朕!今夜一定要查到幕后主使!”
“毒死辰妃,对你们谁都没有好处!来人,把宴席中碰过辰妃酒杯的公主太监全都抓过来!”
“李荷,你最是聪明,你认为谁想去毒害辰妃娘娘?”
“皇兄,”李荷出席叩拜:“索性辰妃娘娘并无性命之忧,皇兄龙颜大怒气坏了身子可不好,不如皇兄先去陪着辰妃娘娘,下毒的事情就先交由皇后来查。”
“皇后?”皇上哼了一声,回头瞪着皇后:“朕听说最近这些时日,李赤总往你宫中跑啊!”
皇后慌忙下跪:“赤儿他还是个孩子,只是喜欢到臣妾宫中玩耍而已。”
“只是玩耍而已,好,朕就把辰妃中毒的事情交由你去查,尽早给朕一个答复!”言毕,皇帝拂袖而去。
“臣妾遵旨!”
李荷走上前去扶起了皇后娘娘:“皇嫂,其实这件事情也不难查,皇嫂不必太过忧心。”
“李荷妹妹,你一向卓尔不群,你可一定要帮帮皇嫂我啊!”
“皇嫂放心!”李荷握着皇后的手说道。
“李赤,”李荷对着台下泪流满面的男孩说道:“尽管我相信你不会给你辰娘娘投毒,但一向对你辰娘娘心怀芥蒂,怎突然想着给辰娘娘敬酒,是不是受了什么人的教唆。”
李赤有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小姑姑,我没有,我是被冤枉的。”
“那你告诉姑姑,是谁教你给辰妃娘娘敬酒的。”
“是言太傅,太傅说……说……只有我和辰娘娘讨好关系,以后才有立足之地。”
“言太傅,太子太傅,怎管起了其他皇子的事情!”这看似水到渠成的一句话,实则是李荷特意说给堂下的人听的。辰妃的毒是李荷让良儿下的,她擅自改变了诗茉的计划,因为这样,牵扯更广,更加万无一失。
良儿本是皇帝的眼线,给良儿下毒皇帝反会以为是辰妃所为,到头来伤害的还是自己人。只有给辰妃下毒,皇帝才会怀疑皇后,怀疑萧贵妃……
李荷可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她知道,若是子风和诗茉知晓她伤害了无辜之人,一定会责怪她的。所以,为今之计,她他需要让凶手变得扑朔迷离,既牵动太子的势力,又牵动二皇子的势力,让皇上摸不清方向,最终只能杀几个宫女不了了之。
一个太监领着两个宫女走进宫宴的大殿:“禀皇后,她们便是负责辰妃娘娘今日餐食的宫女。”
二人慌张跪下:“皇后娘娘。”
“说!”皇后一声喝下:“是不是你们给辰妃娘娘下的红叶之毒,你们这么做,有何居心。”
“皇后娘娘,奴婢冤枉。”宫女连连磕头,眼眶红湿。
“不见棺材不落泪,拖下去行刑!”
“皇嫂,且慢,”李荷公主下台行礼:“我见他们二人也才十四五岁的样子,身若浮萍,着实可怜,不如先搜过她们的屋子,在做定夺,如何?”
“公主倒真是爱护下人,本宫听公主一言,暂且放过你们,来人,将她们二人的住处翻个底朝天,好好找找有没有红叶的残留。”
春华宫内,经过张太医的施针排毒,辰妃终于醒来。
“辰妃,你醒了。”
辰妃咳嗽了两声,将身体向上移动,竭力想要起身。皇帝见状用双手扶着她。
“陛下,我这是怎么了。”
“张太医说,你中了红叶之毒。”
红叶之毒,那七紫花岂不是最好的解药,将花粉洒入土中的药效太慢了,所以皇上迟迟不发作,若我饮七紫花解毒,皇帝又在一旁,那不是事半功倍。难道,这就是天意吗?
辰妃想的入神,十几年来的仇恨,让她中毒之后第一个想到的并不是何人要害她,而是她如何要杀皇上。十几年来,皇帝对她也算呵护百般,她本是心软过的,想放弃非要置皇帝于死地的,可当她知晓皇帝要杀自己的茉儿时,她便心如刀绞,恨不能立马杀了皇帝。
“太医,我也是医女出身,解这毒有一位极好的药材叫七紫花,你可知晓?”
“七紫花?”张太医努力思索着“微臣倒好像在一本古书上见过,说此花去火去热,是极珍的药材,不过此花不易存活,恐难寻找。”
“只要能解辰妃的毒,朕会立马派人寻找这七紫花的。”
“皇上,臣妾记得落山有一处悬崖,适合此话生长,既然落山已归顺朝廷,不如问问子风,是否还种有此种药草。”
“好好,朕马上派人询问他。”皇帝将辰妃轻轻扶到自己的肩膀之上:“既然辰妃无碍,你们就先退下吧。”
“是”
“皇上,可知这下毒之人是谁了吗?”
.......
皇上紧紧抱着辰妃,脸上满是沧桑,这些年,皇上爱的很累,虽然,辰妃多对皇上是顺从的,皇上也总欺骗自己辰妃是爱他的,可十五年前的事情,辰妃仿若永远也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