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战比檀姝想象中来的还要快一些。
或许是久久啃不下这块硬骨头,瀛洲人转移了重心,也或许是檀姝跟ZY的合作生了效。北边的阵地算是夺回来了,战士们脸上带着笑,跟着大部队回到了久违的家乡。
檀姝跟着重墨回到大上海,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直到怀里撞进来一个小肉团子:“妈咪,你终于回来了!”
檀姝俯下身,捏了捏小肉团子粉嘟嘟的小脸,忍不住亲了一口:“妈咪不在的时候,禹臣乖不乖?”
小家伙搂住檀姝的脖子在她脸上印下一个香喷喷的吻:“妈咪,你该相信你的儿子,不信,你问外婆?”
檀姝将小家伙抱起来掂了掂,笑道:“乖不乖我不知道,倒是沉了不少!”
重墨一直在边上看着母子两人的互动,本来有些激动,毕竟初为人父。
但是看到这臭小子竟然完全占据了檀姝的注意,还正大光明的亲自个媳妇儿,如今还让人抱,立刻皱起了眉头。
大手伸过去,将小家伙拎到自己胳膊上:“这么大了,还让人抱!”
重禹臣这才将目光转向这个高大的男人,清透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这位叔叔,你是谁?”
重墨黑了脸,不是说这小子不认生?
他看向檀姝,下人可是说过,阿姝在国外可是拿着画像让这小子认过人的,没道理不认得他,所以,他是故意的?
檀姝看着父子二人的初次交锋,微微笑了笑,而后……走向苏锦兰,不去掺和!
苏锦兰面色激动地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军装女子,目光触及她脸上那道疤时,忍不住落下泪来:“姝儿!”
檀姝任苏锦兰抱着哭了好久,心里无限自责:“对不起,阿娘,女儿回来晚了……”
苏锦兰这才止了泪,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跟娘回家,娘……娘现在有钱了,就算请便大上海的大夫,也给你治好!”
檀姝愣了愣,这才意识到苏锦兰说的是什么,下意识摸了摸脸上的疤,有些哭笑不得:“娘,你忘了你女儿在国外学的什么?我自己就算医生!”
苏锦兰更忐忑了:“那……”
檀姝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娘放心吧,之前是没有这个闲空,等过段时间,我做些药膏,就能除掉了。”
苏锦兰不太信,哪个女子不爱美,这疤要是能除掉,早就除掉了,哪能留到今天:“真的?”
檀姝重重点头:“真的!”
这个时候,苏锦兰似乎忘了自己对重墨是有多满意,道:“姑爷呢?他不介意?
檀姝好笑的扬了扬眉:“娘,阿墨不是那种肤浅的人,他若是敢嫌弃,我就不要他了!”
话还没说话,苏锦兰就给了她一指头:“你个没心没肺的丫头!”
安抚好苏锦兰,檀姝又一一向重清严和贺槿见礼,重清严是个男人,不像两个女人家,一个个泪眼婆娑的。
他看了一眼一边跟小孙子交流,一边时不时将目光落在檀姝身上的重墨,嘴角抽了抽。
扫了一眼周围的百姓,轻咳一声:“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了,赶紧进去吧,老爷子还等着呢!”
重墨朝着父亲点点头,一手抱着儿子,一手牵着妻子的手,也不顾旁人的眼光,迈进重家的靛山公馆。
苏锦兰跟贺槿相视一笑,小夫妻感情好,他们做长辈的,自然也跟着欢喜!
老爷子在鹤荣堂已经坐了许久,褪下戎装,又穿上了暗色的福纹绸衫,只是,他这会儿有点坐立不安。
“老何呀,孩子们到哪了?”
老管家无奈地笑了笑:“老爷子,这都是您问的第七遍了,少爷和少夫人已经进了城了,这会儿保不齐已经到了,您老再等等!”
老爷子虎着脸:“我说去接吧,你们都不让,什么破规矩!”
管家嘴角抽了抽:“老爷子,这与理不合,您要是亲自去接,外头该有人议论少爷和少夫人了……”
老爷子气哼哼地撂下茶盏,说着就要起身,还没等好管家拦下,外面便有小厮来传话:“老爷子,少爷和少夫人回来了!”
老爷子顿时来了精神:“到哪了?”
小厮喘了口气:“回老爷子,少爷和少夫人,已经带着小少爷,进了公馆,这会儿正往鹤荣堂来呢!”
老爷子眉眼一展,笑了起来:“哈哈哈,好!”
说着,连忙指挥管家:“快,给老头子接人去!”
檀姝老远就听到老爷子洪亮的笑声,跟重墨对视一眼,眸中有些湿润,直到看到那道清矍的身影,她不由自主地喊了一声:“爷爷!”
老爷子虎躯一震,看着越走越近的两人,苍老的眼眸里有泪花闪烁,扶住重墨和檀姝:“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
有人欢喜有人愁,重家这边其乐融融,大都会的歌舞升平里,却有阴谋流窜。
丁瑶一身绛红色的旗袍,将她的优势完美地凸显出来,旗袍下方是高开叉的款式,修长的玉腿似露非露,越发勾人。
秀发烫成时下歌女最喜欢的小卷,在额前如水波般微微弯曲,更显妩媚。头上的黑色纱帽,半遮着水眸,歌声婉转,眼神魅惑,惹得台下的公子哥移不开眼。
一曲歌罢,舞池里的男男女女在闪烁的灯光里摇曳着身姿,丁瑶则轻轻一笑,在众人的叫好声里退场。
离开追光灯,丁瑶脸上恰到好处的笑意便收了起来,眸中带着不耐,从下人手里接过雪白的狐毛披肩,裹住自己,挡去那些恶意的窥探。
下人也不没有乱瞟,压低声音道:“丁香姑娘,有贵客到访。”
丁瑶不在意的嗤笑,丁香是她的艺名,没有人知道,她多么讨厌这个名字。
慵懒的声调带着莫名的媚意:“走吧,去瞧瞧。”
迈进玄关,瞥见屏风后的人影,丁瑶脚步微顿,态度却恭顺下来,带着不自知的谄媚和惊惧:“不知哪位大人到访,有失远迎,请大人恕罪!”
绣着唐服仕女的织锦屏风后,隐约可见三个人影,中间的人影跪坐着,略微娇小,两旁的随侍左右,其地位,可见一斑。
丁瑶不敢乱看,越发小心起来。
包厢打开,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三任越过屏风,丁瑶下意识低头,眼角的余光只看到两个穿着武士服的异国人。
中间那人,带着锥帽,除了身量娇小,其他的什么都看不出。
似乎注意到丁瑶的眼神,那人微微一顿,侧身看过了,倒也没说什么,只是那带着凉意的眼神,让丁瑶打了个冷颤。
那感觉,像是被毒蛇盯上,让人遍体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