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魏然那一掌,檀姝顺势坠入湖心,正要遁入冗胥的仙宫,便看到紫渊红着眸子飞扑过来,惊悚之下,就让银狐布下一个幻境。
本来只是为了混淆视线,没想到,紫渊那么高的修为,却依旧陷了进去。
当然,后续的发展檀姝并不知道,在紫渊被幻境所迷的那一刻,她就成功遁入了空间。
然而,尴尬的一幕发生了。
冗胥确实在檀姝身上留下印记,许她随意出入空间,只要这个印记在,无论她身在何处,离他有多远,只要心念一动,便可以回到仙宫。
但他却没有设定,她会被传送到空间的哪一处。
檀姝躲进来的时候,冗胥正在殿内的温泉池里泡着,一袭天蚕丝织就的寝衣,就这么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半开的领口,露出一小片沁着水珠的胸膛。
“噗通”一声,一道白色的身影跌进来,溅了他一身水花。
“咳咳,呸…呸…”
猝不及防,喝了一嘴某人的洗澡水,檀姝颇为嫌弃的呸了几口,而后便被冗胥捉住了后颈!
“哗啦”一声,檀姝易容过的小脸就这么出现在冗胥面前,他微微一愣,看到水中晕开的血色,面色微变:“你受伤了?”
檀姝别扭地双手向后,拽住他湿淋淋的衣袖,想把脖子救出来:“咳,师尊先放开我,我,弟子没受伤!”
冗胥这才松开她的后颈,随手摸了摸她的脉,这才将目光落到她有些陌生的小脸上,上手捏了捏。
“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檀姝无奈的拽住他的手腕,被当成面团捏来捏去的小脸呈现出很可笑的样子,连话都说不清楚:“时准,晃开沃,城……”(师尊,放开我,疼)
冗胥爱不释手的捏了捏她脸颊上的粉肉,这才撤离了指尖。
貌似不经意扫过她因为沾了水显得有些半透明的白衣,眸中闪过异芒,拎着她的衣领把人丢了出去。
“先去更衣,把舌头捋直了,再来与为师回话!”
檀姝被扔到岸上,有些懵逼地看着某人背对着她,站在温泉池里的背影。
瞥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皱了皱眉,不就露了个脖子吗?想当初她淬体时可是把衣服都烧光了,也没见他说什么!
嗤……人老多作怪!
人老多作怪的某人知道感觉不到背后那道视线,才缓缓地回眸,抬起手,只见尾指的紫莲戒正散发着惑人的幽光,瞳眸又是一深。
灵戒认主紫莲开,红鸾星动尘劫来。
同一时刻,浮玉仙宗,玉霄峰雪极殿内,雪衣白发的清俊男子盘膝坐在大殿中央,身上仙灵之气不断逸散,修为一截一截掉落。
从大乘到元婴,金丹,最后连筑基开光都不如……
浓郁的仙灵之气,对修士来说,是上好的补品。
浮玉仙宗的弟子发现玉霄峰的异样后,纷纷围在附近,吸收这些仙灵之气。有些卡在瓶颈的,竟然直接突破了。
阮修明甚至组织各峰弟子布下一个结界,防止仙灵之气逸散出去。
没有一个人去向,这些仙灵之气到底是怎么来的。
他们或多或少知道这莫大的机缘似乎与紫渊有关,也许是他突破了呢?
可谁突破会往外散灵气,而不是往里吸收灵气呢?
也许没有深想,也许是对紫渊太过自信,也许……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只要他们能得到好处,真相是什么,重要吗?
雪极殿里,散去仙灵之气的紫渊迅速的衰老,英俊的脸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来,只有那眸中的利光,证明着他往日的峥嵘。
随着修为散去的还有大乘修者的寿元,现在的他,连一个普通的凡人都敌不过。
然而,就在仙灵之气散尽的那一刻,他眉心被压抑着印记仿佛冲破囚牢的凶兽,彻底破封而出!
妖异的血芒笼罩着苍老的几乎看不清眉眼的紫渊,而后,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随着红芒越来越盛,紫渊那如干尸一般的身体竟慢慢被注入了生命力,仿佛枯木逢春般,一点点从老人恢复成青年的模样。
只除了,那雪染一般的白发,依旧一片银霜……
红光渐渐隐去,紫渊慢慢睁开眼睛,幽深的瞳眸中,如走马灯一般光影变幻。
没了那股出尘的仙气,紫渊脸上多了几许邪肆,挑唇微笑的模样,几乎与冗胥如出一辙。
挑眉打量了一番及其清冷的雪极殿,微微抬手,便是一道魔炎……
再说檀姝这边,换好衣物之后,并没有老老实实去找冗胥,坦白自己都干了什么好事。
早在之前,她便觉察到五行镯的异动,只是一直不得空,如今倒可以好好查探一番。
闪身出了冗胥的空间仙府,檀姝回到自己的寝殿,布下结界,这才安心坐下。
神念微动,一阵空间波动,檀姝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便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广袤的领域。
半空中的流炎像是调皮的孩子不断四下窜动,照亮了这方天地。
檀姝脚下微点,凌空而立,想要看清这片空间的全貌。
这个念头不过刚刚升起,眼前的一切便瞬间清晰起来,除了没有没有日月交替,这个空间跟外界并无不同。
山河湖海,花草树木,无所不有,只是没有飞禽走兽,也没有人形走兽,像极了天地初始时的空寂……
所谓五行镯,具足五行之力,能演化出这片世界并不奇怪。
檀姝心头一动,指尖混沌之力喷薄而出,瞬间又被不知名的力量裹走,眨眼之家被吸收了个干净。
惊讶地“咦”了一声,檀姝对这个由五行镯演化而来的空间十分稀奇,走走停停,倒也没发现什么异状。
想到某个堪比活化石的师尊,檀姝闪身出了五行空间,打算请某人传道授业。
而被檀姝念叨的冗胥,此刻却眯着眸子看着眼前的银发青年:“你是紫渊?”
紫渊狭长的凤眸流转着一丝邪气:“这个名字,难道不是帝尊大人赐的?”
冗胥有些恍悟地看着眼前的青年,终是想起了什么:“果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