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无忘点头如捣蒜,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东西,虽然没有说话,但她却读懂了一切。
“很好吃。”说着把自己的月饼递到他的嘴边,让他尝尝,云无忘丝毫不嫌弃的朝着她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眼睛却一直盯着洛儿看。
“你这些天,你一直都在学这个。”虽然疑问的语句确实肯定的语气。
云无忘点点头,脸上绽放出来一朵绝美的花:“明天就要中秋了,我本想明天赠与你的,但没想到这就沉不住气,跟来了。”
他的话刚说,把洛儿心底的感动全部打的烟消云散,看他的笑容更像是一个阴谋得逞的狐狸,想要放下手中的月饼,转身就走,却又心生不舍,最终只能气愤无比的把月饼一股脑全塞自己嘴里,鼓着双腮,看着他。
云无忘的目光如水一般缠绕在她的周围,化去了她心情的怨怼,对这个人,她怎么都生不出来一点气。
“师父,我们能不能商量个事?”回去的路上,行人熙熙攘攘,拥挤繁忙,憋了半天的洛儿还是决定说出来自己的心声,抬眼小心翼翼的看向了旁边的云无忘。
云无忘低头,眼眸低垂,脸上带着无尽的温柔和宠溺:“恩。”
“以后再有这种事能不能不要在瞒着我了,就算你让我去死,我都会去,而且不会有半句怨言,因为……因为在我心中,师父的存在胜过一切。”洛儿摒弃了心中哪一点害羞,说的掷地有声,脚步都跟着听了下来,生怕有一次不对,怠慢了这次的坦白。
云无忘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看着她眼底炽热的感情,和那份认真,他的心在悸动,伸手轻轻抚摸上她的发丝,日光太盛,模糊了周围,吵杂纷扰都消失不见,眼中耳中只能看到一个她,一个认真无比,又害怕被拒绝的她,一个坚强又脆弱的她,一个精致的瓷娃娃。
“洛儿……你还记得陈子星吗?”
洛儿点头,不明白他此时为什么又提起来别人,而不是直面她。
“你……你觉得,你现在对我的这份感情,真不是因为噬心蛊在作祟吗?”他良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微微合眼,掩盖住了那些化不开的哀愁和苦涩,声线都跟着有些颤抖。
洛儿愣住了,她想起来自己看到陈子星时的感觉……想到那些外界关于他们的流言,可是此刻看着这样的他,她觉得那些都不重要了,洛儿抓住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心脏的位置,伸手触及的柔软触感让云无忘慌张的睁开眼睛,却又撞入那双炽热无比,认真无比的双眸。
“师父,我不知道我如何生的,上天给我的又是何种身份,但我却知道,明白,我是为什么而活,为谁而活的,这个身份又是为谁存在的,无论我是谁,身在何方,只要魂魄不变,这份对你的感情就永不会改变。”
云无忘看着眼前的人儿,眼眶有些模糊,这番话何等熟悉,好像记忆中也有某个人这样对他说过,也是如此认真的表情,倾注了自己一生最炙热的感情,只是最后那个女孩……那个女孩……为什么他想不起来了呢。
云无忘感觉自己的慌乱已经隐藏不住,好像被人脱光了仍在人群中一般,让他顾不得许多,推开了眼前的洛儿,没入人群中,落荒而逃。
“师父!”洛儿有些落魄,有些失落,有些狼狈,想跟着追上去,但眼前却模糊了。
人群中缓缓走出来一个人,那人一身淡蓝花纹衣衫,道不尽的风流,走到了洛儿的面前,扶住了她。
洛儿抬眼,撞入一双星眸,那双星眸中盛满无奈和心疼,好像早就料到她会如此:“你这是何必呢?人怎能于天相抗?”
洛儿摇头,每次看见他都觉得心中慌乱无比,就好似那被打散的棋盘,打乱了她所有的方寸,所有原本的情绪,都归于他带来的悸动,如果这是就是天命,这就是命运,她偏偏不信,她是一个人,有独立的意识,不受任何人任何东西摆布,天命也不行。
可她不知,此刻的固执,换来的只会是遍体鳞伤,最终也逃不脱命运的安排。
洛儿推开他的搀扶,强忍着心中的悸动,眼中泪水未消,却又添新伤,这一刀,是她自己给自己的。
“我不信这世间有神,更不信什么天命,所谓星落不过是那些想要得到最高权利的人,为自己的野心编造出来的谎话,我不是落,你更不是星!”就算她是落,她的星也只能是一个人。
最后那句话,她没有说出来,其实从那时候开始,她的心就已经开始动摇了。
陈子星看向不远处一个卖花的摊位,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洛儿不解他的安静,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那凋谢一地的花,她乱了。
“不……不可能,你们都是骗我的!都是骗我的!”她歇斯底里的吼出来,用尽全身的力气抵抗,逃跑在人群中。
陈子星看着她消失的地方眼中的东西如同大地的春色,在寒冬来临之际一点点的被吞噬笑消融:“为什么要抵抗呢……”
洛儿,你是我的,天生注定就是我的,为我而生,也只能为我而死。
最后那些话埋葬在心底,让他的眼眸变成了沉下去的霜雪。
把自己关在房间,不吃不喝,不出门,无论谁敲门,都是不开,她在思考,自己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在平复自己内心的悸动,在想他为什么要逃跑,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认真和他诉说自己的感情,第一次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他看,却被仍在地方,贬的一文不值……
这世间万般颜色,都不及他的回眸一撇,外面的风和日丽都失去了意义,什么中秋佳节,什么良辰美景,都在她的眼中化为乌有。
拖着下巴看着慢慢沉下去的太阳,看着铺洒大地如同残血的夕阳,她在想是不是自己选错了日子,才导致这次的落荒而逃呢,她不相信,师父对她,是没有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