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儿推开云无忘:“我才不怕他,他要是想杀我,我早就活不到现在了。”
“洛儿!”云无忘呵斥她一句,示意他不要再说了,那人闻言忽然笑了起来。
“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洛儿还想说什么,却被云无忘抓住了手,看了一眼云无忘严肃的脸色,她还是选择闭嘴。
“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那人看着云无忘朝着自己,眼眸中蕴含了笑意和兴味,好像和他早就相识,又好像,云无忘和洛儿是戏中人,他只是一个局外的看客而已,转动手中的茶杯,里面的流转的茶水好像他的眸光,一时间,让人充满恍惚。
“只要阁下不在生事,我等自然不会再来找您的麻烦。”
他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从头到尾第一次认真的看向云无忘:“生事?怎么才叫生事?在下只是在这里谋条生路而已。”
周围的雾气在翻腾,本来安逸的气氛在被谁撕裂,洛儿不顾云无忘的阻拦,走到了那人面前:“只要你不在害人,我们自然不会再来。”
那人站起来身子,站到了洛儿跟前,手从滑到她的头发上,又慢慢的向下,到了她的喉间,云无忘想要阻拦,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不能动弹了,只能看着他的手在洛儿身上游弋,洛儿也想动,推开他,但她和云无忘一样,被定住了身子。
“这是凝神香,只要你们的心不够宁静,有了波澜,就会如此,这种症状,会一直维持到你们不在心浮气躁为止。”
洛儿的眼神恨不得要杀人一般看着他,但嘴里却说不出来半句话,他的手不断的游走,到了她的胸口处,狠狠的按了一下,嘴角出现了一抹别样的笑意,云无忘刚定下来的心神,瞬间又乱了,如果此刻他能动,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砍掉这人的双手。
洛儿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看他的手,不断的在她衣服系带的地方磨蹭,一个用力,就会扯下来她的衣服,暴露她的真实性别,她害怕,却不知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
就在他准备解开洛儿扣子的时候,楼下忽然传来兵兵乓乓的声音,那人收回了自己的手,眼中的东西也收敛了起来,变成了一片萧寒,看向了门口。
“有客人来了。”他的指尖翻飞,从衣服中拿出来一片什么东西,塞到了洛儿嘴中,而云无忘也感觉有什么东西击中了他的唇部,顺着喉间下去,冰凉一片,接着手脚就恢复了动静,连忙走到洛儿身边,把她护在自己怀中,俨然一副母鸡护崽的样子。
“洛儿,洛儿,你在这里吗?”楼梯口呼呼啦啦走进来一大堆穿着官服的人,带头的刚好是顾北。
那人笑着让道,顾北走进来看到洛儿才松一口气:“你果然在这里,师父,你也在啊,正好,我们一起去万芳阁内一趟吧。”
“去万芳阁干嘛?”洛儿从云无忘的怀中钻出来,满脸不解,云无忘听到万芳阁刚下去的眉头又皱了上去。
“自然是出事了,有人报案,说那里出人命了,云裳说你在这里,我还不信,现在看来你果然在这里。”
那人听到顾北的话语,眼中闪过一抹,飞速逝去,本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还是被云无忘捕捉到了。
云无忘制止了他们继续在这里的交谈的念头:“我们还是赶快去吧。”
洛儿顾北跟着点头,他牵着洛儿的手朝着万芳阁的方向走去,走的时候,看向那个人的目光中带着一抹警告。
洛儿他们赶到万芳阁的时候周围不同于以往的热闹,被清了场子,只剩下一个老鸨子了,那老鸨子似乎也吓的不清,一路上不断的嘟囔着晦气什么的,带着两个人到了二楼的一个偏间,刚打开门就闻到了一股浓厚的血腥味,正对门的桌子上正趴着一个人,云无忘率先走了进去,洛儿也跟着走了进去,待看清那人的面容,几个人皆是大吃一惊:“怎么会是他!”
死者不是别人,正是前县太爷。
“去把陪酒的人叫来!”顾北皱眉,一扫平常的嘻嘻哈哈,变得无比严肃起来。
那老鸨子被他中气十足的声音吓一跳,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道:“大人稍等,小红被吓的失了魂,正在看郎中。”
“看什么郎中!是要我亲自去请吗?”顾北眯起来的眼睛,语气中都带了危险的气息。
那老鸨子连忙答应:“那可不敢,不敢。”慌慌张张的走了出去,顾北给梅新打了一个眼色,示意他跟上去看看。
梅新也算是个一等一机灵的,收到了顾北的眼色跟了上去。
洛儿打量起来那老头的死状,那天就听说他是为了这万芳阁的花魁辞官的,只是想不明白,辞官之后他还能干什么,为什么非要辞官之后才能到这万芳阁呢,她总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最关键的问题就是,他辞官之后钱都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呢……
“大人,小红来了,小红来了。”老鸨子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循着声音看过去,她看见老鸨子一马当先,扭着屁股一副要邀功的样子走了上来,手中还挥舞着手帕,她膀大腰圆的身躯后面,跟着梅新瘦弱的身影,还驾着一个病恹恹的美人,梅飞见此,连忙跑上去帮忙。
“大人,民女真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是我们两个正在喝酒的时候,县太爷就忽然……忽然倒下了,民女还以为县太爷醉倒了,谁知道,谁知道……呜呜呜……”说着又抹起来脸上的泪水。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遍拷问了,每次都是一样的回答,说着说着就哭起来,洛儿是见识了,什么叫真娘本了。
“我看她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还是抬回去,让法医验尸吧。”洛儿看向旁边的顾北,顾北麻木的点点头,好像也被这个小红弄的心力憔悴了。
“现场最好不要动,顾北,你出来没带法医吗?”云无忘阻止了他们的念头,看向了顾北。
顾北咽一口口水摇摇头:“师父……我……我这是第一次出外勤,没经验……”顾北说的无比心虚,
云无忘无奈的叹一口气,看向旁边的梅飞和梅新:“你们两个,去请法医。”
梅新梅飞面面相觑,一个个面漏难色:“大人……法医这两天休假。”
“不会找回来吗?”云无忘的言语虽然很轻,但却带着威胁。
那两个人顿时飞奔起来,如同老鼠见了猫一般。
走出去之后不还不忘窃窃私语:“那个大人是谁啊,怎么那么可怕,看见他那样,我背后冷汗都出来了。”
“对啊,对啊,还是洛儿大人好,我看就洛儿大人最好说话,以后我们还是靠着洛儿大人吧。”梅新抹一把头上的冷汗,看了一眼背后,确定走远了才松了那一口气。
走到法医家中的时候,法医不愿意去,被梅新梅飞一边一个架了起来:“为了我们的小命,你必须去!”
“哎哎哎!梅新梅飞,你们以前可不是这样的!”那老头被抗在他们肩上,声音渐渐消散在风中,到了万芳阁的时候,老命都被颠掉了半条。
坐在那里休息了良久才恢复过来,在洛儿和顾北热切的眼光中终于颤颤巍巍的走上去了。
先是查看了桌子上的酒水,确定酒里没有毒,又在尸体上上下查看,才注意到,这竟然是他的前主子,翻眼皮的手一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还是不敢置信。
“不用了看了,这就是前县太爷。”洛儿上前打消了他的疑虑,想让他快点为他们提供有用的线索,出去人命不说,这是她人生中第一起大案子,让她有点小兴奋。
“这这……”那法医哆哆嗦嗦的指着他说不出来话,最终想到自己的疑问都在调查之中,叹息一声,才动了手查看那具熟悉无比的尸体。
顾北和洛儿等的心急如焚,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只在旁边转来转去,只有云无忘,一脸淡然,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遗世而独立的风景线。
“死者是猝死,看起来好像很久没有休息了……”看了良久,他却只能得出来这一个结论。
“不是中毒,或者被杀的吗?”洛儿连忙上前追问,那法医凝重的摇摇头,似乎是怕洛儿不信,指着桌子上死尸的脸道。
“你看,他身上没有一点伤痕,嘴角也没有血迹,面色正常,中毒者多半会有淤血或者面色青紫,但他显然不是,如果是他杀,身上总要有伤痕,但他没有。”
“他可有家人?”洛儿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旁边的梅新。
梅新皱眉思索起来:“有……有一个发妻,但……感情好像不怎么和睦,而且,他们膝下也没有一子一女……”
洛儿翻个白眼:“就这样的男人,天天沉溺酒色,感情能和睦才怪了,先把尸体抬回去吧,我们和顾北去拜访一下……额……婶婶,师父,应该是这个称呼吧?”洛儿语气中带着不确定,看向旁边的云无忘,云无忘也愣住了,随后点头,心中却也充满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