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刚好逢百里招人,他就把懵懵懂懂的他送到了那个百里那个地方,当时他还很小,问他什么,他也只会说同意,他走的前一夜,凌寒发现了控制他的办法,只要自己吹动箫声,他们就会心意相通,并且看到对方眼中看到的东西。
这个发现另他惊喜不已。
他不肯消散自己的灵魂,却又不知道自己存在的目的,所以,凌寒觉得自己救了他,并且给了他一个存活的目的,是对他极大的仁慈,直到他最后被百里吞噬的时候,凌寒心中才升起来一股淡淡的惆怅,归根结底,凌寒觉得自己应该只是为了失去一支箫而且还是陪伴他很久的箫而惋惜。
百里的头死后,他凭借顾宁早在城中安排好的势力,让群龙无首的百里军队归自己所管,并且通知了自己的几个心腹。却没有让他们告诉洛儿。
也许两个人相处这么久了,默契还是有的,隐隐中,他感觉,她应该知道了,不然为什么会派人一直和他暗中来往,算计陆离呢……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她还是漏算了一个人,世界之外的一个人,苏庆国的真龙天子——苏新泽。
“回主子,探子来报,苏庆国的大军还未抵达暮色,按照他们的行军速度,约莫两天左右才能到。”铿锵有力的人声叫回来了凌寒的思绪,凌寒的眉头紧皱,知道这个情报肯定不对。
“领军的人是谁?又是什么兵种,约莫多少人?”
“领军的不认识,未曾见过,兵种都是步兵,大概两三万左右。”他的回答很生硬,声音一点起伏都没有,好像失去了灵魂一般,例行着公事。
“两三万……苏新泽怎么可能就带这么一点兵过来,肯定有诈,吩咐下去,带上一万人先去探探虚实,不用在叫骂了,直接强攻。”凌寒的前半句还在自言自语,后半句却忽然转变了语气对着那个人说的话强硬无比。
那人丝毫没有一点畏惧和害怕,应声下去了,只是走下去的时候,同手同脚,动作看起来僵硬无比。
他身后那群穿着盔甲的士兵亦是如此,各个都如同失去灵魂的木偶一般。
暗夜中,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旁若无人的穿梭在军中,来到了凌寒的床前,几乎是她刚穿墙过来,凌寒就睁开了双眼,看向了那个诡异无比的人。
“你来干嘛?”
那人眼眸全是黑色的,在暗夜中看的让人背后发凉:“我只是想告诉你,以你现在的实力还窥探不到命运的冰山一角,不要不自量力,使用别人的躯体作战。”
凌寒闻言,脸色冷了下来,从床上做起来了身子看向了那个人,对她苍白诡异的面容没有一分害怕:“呵……是吗?我偏不信命,你们曾经不也是人吗?”他言语中,还有几分轻蔑。
那人抬眼,黑眸中有了波动,嘴角勾起来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那你是想,变成我们这种不人不鬼的怪物吗?”
她的话让凌寒的指节泛白:“有何不可。”
那人不在说话,带着那个笑容,消失在空气中了,本来凝结的空气都恢复了流动,流动的还有一句话:“记住你说的话,别后悔。”
灵魂,是一个人最重要的东西。
若一个人没了灵魂,活着的是他,还是他的记忆呢?
这些都不重要了。
陆离城,烽火一个接着一个点燃,城中响起来了警报,城门在被人不断的用木桩撞击着,一下下,随时会被人撞开。
城墙上不断有人释放着带着火,淬着毒的箭,但地下的那些人好像铁骨铜皮一般,利箭穿不过他们的身体,渐渐的弓箭手都开始慌了,只能看着地上那一个个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人朝着这边过来,城门被人撞开,却是铁骑先踏出来,每个铁骑都穿着厚重的铁甲,身上带着一股让人目眩神迷的异香,刚一出门,撞门的人就被铁骑踩到了地上,门口源源不断的往外跑着铁骑,所过之处,残肢断臂,势如破竹。
等到铁骑走完,原本城门口都快被踩成肉酱的人忽然活了过来,手都有了生命一般,精致朝着铁骑的方向爬去,原本被砍掉头的人但还有腿的都站了起来,朝着铁骑的方向用自己的肉体拼搏。
而那些掉了的胳膊和腿,也都有了自己的生命,有的死死的抓住了马腿,有的在空中乱撞,场面一度诡异,本来那些势在必得的铁骑,看到这幅场面,都吓傻在原地,给了那群人可乘之机,马一个个被斩杀,马上的人掉落在地上,瞬间就变成了血浆。
领头的人忽然反应过来,看着自己的人一个个死去,那些‘残肢断臂’不断的朝着城中跑去,连忙对着城门大喊:“关城门!关城门!”
他的声音刚落地,脖子就被人割开了一道裂缝,头颅落在地上的时候嘴还保持着原来的形状,被那些‘行尸走肉’踏过去之后,不甘惊恐的眼睛都被踩掉了,一地的脑浆横流。
三千铁骑,几乎是在刚出去的一瞬间,就全部没有了影子,城中的人慌忙回神,两个小兵连忙推着两边的城门,阻挡着外面从未见过的‘东西’进来。
忽然一个小兵腰间一凉,顺着看过去,之间腰间挂着一个人,那人正张着嘴,死死的咬着他腰间没有被铁甲护住的地方,清冷的月光流转下来,再一看,这那里是个人,分明就是一个失去了身体的头颅,但那双眼睛还在转着,当下吓的差点晕死过去。
他这一个失神不要紧,那边源源不断的人就扑了上来,好在他身后有人反应了过来,推着那扇厚重的木门飞一般的上前,合上了木门的时候刚好夹掉了一个人的胳膊,鲜血淋漓。
粗大的门栓被人架上来,两个小兵飞一般的把门栓按好,想靠在木门上休息的时候,却见那只鲜血淋漓的手活了一般,抓住了离他最近的一个小兵,不但的撕扯着他的衣服。
身后的门被人撞得晃晃荡荡,那人惊恐的尖叫声划破了暗夜的长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