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妹一脸惨白的站在那里,似乎随时都可以昏厥过去,但追风仍然冷冷地注视着她,目光里充满了不信任。
唐新儿抿紧唇,无奈地轻摇头,他对此有些无能为力,毕竟阿霞失踪后,玉镯又突然不见,始终让人觉得整个事情有些诡异的便是莫然又突然出现。
水宇轩苦涩地低喃,阿霞你可是失守诺言?说好要请我喝酒的,即使成不了一家人,但你依然很爽快的答应请我喝酒的,为什么要突然失去踪影?
商子谦更是抓狂,他答应皇上晚宴会与阿霞一同出席,现在可好了,不要说她人愿不愿意了,人影都没在了,让他去哪里找人?如何向皇上交待她的去向?
“王爷,我们该出发了。”水盈水漾轻声提醒他,他们该提前进宫,直到晚宴过后才可以出宫。
商子谦瞥了她们一眼,默不作声地走向停在门外的马车,等她们都上了马车后便吩咐车夫可以走了,没有再对她们说任何一句话,在马车上闭眼假寐。
追风重重的冷哼一声甩袖离开,留下唐新儿与玄妹以及莫然,莫然皱了皱眉,玉镯怎么会突然不见?怎么会这样?
“你确定自己没拿走圣尊的玉镯?”莫然突然开始口问道。
“我当然没拿走,我知道追哥哥最宝贝那个玉镯,如果他没有愿意送给我,我只会偷偷地看一眼而已,可是,追哥哥不相信,不相信我没有拿他的玉镯,我真的没有拿啊!”玄妹委屈地落泪,她只是善妒而已,但她绝对不可能偷窃的!
莫然更是蹙眉,沉默了好一会儿后,什么也没说便想离开,但却被唐新儿捉住她的手婉,他冷冽的扫了一眼她平静的脸孔,“你,肯定知道阿霞在哪里。”不是质问,而是肯定地问。
莫然微怔,但她依然很平静地回答,“我不知道教主说什么,我也想找到公主。”
“你当真没发现她?那你又是如何得知她会出现在此?”唐新儿微眯眸子,对她绝对的不信任,半年来她如若天天在寻找阿霞的话,没可能找不着她的,何况据他的了解,莫然的身份更是一个谜吧。
“江湖中,谁没知道商子谦在红楼阁赎出一名新出花魁,更是唱了一首新颖的曲子?那曲子想必只有她才会唱得出来吧?”莫然略微讽刺地说,脸上的表情掠过一丝不屑。
唐新儿轻轻地蹙起眉头,打量着莫然,她依然是那副平淡的神色,松开了她的手婉,他不得不佩服她的说辞,毕竟这真的是有在传言,但她又是如何得知这一定是阿霞唱?可,他想,暂时还不适宜打草惊蛇。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打扰你了。”
“告辞!”莫然抱拳说道,便迅速离开了别院。
看着迅速离开的身影,唐新儿心里有了一个肯定的答案,但现在他还不打算告诉追风,刚想转身离开,就被旁边的玄妹拉住了。
“唐大哥,我怎么办?追哥哥他不相信我,不相信我没有拿他的玉镯,呜呜……”扯着唐新儿的衣袖,玄妹抽泣地问他。
他微怔了一下,玄妹的娇蛮是目睹的,何时见过她会哭得如此无助?心一软便说,“我去帮你跟他说说罢,你先回玄教,过几天追风便会回去的了。”
“真的吗?”她抬起满是泪痕的脸蛋,向他确认。
“嗯。”唐新儿随意地点点头,暗忖,可能会回去吧,毕竟玄主安排好了亲事,他总不好拒绝的。
“好,那我回玄教等追哥哥,唐大哥一定要跟他说喔。”玄妹不忘了叮嘱他一定要提醒追风。
“知道了,你自己要小心。”
还好她没要求自己送她回去,否则,唐新儿暗地松了一口气,只觉得玄妹有些可怜罢,他不是没同情心的人,但,同情心也不多。
皇宫,帝凰殿
孤独仇放下手中的奏本,看向来人,脸色并未有任何的变化,毕竟,可在皇宫里来去自如、又不惊动任何禁军的人,那便是他这个小他两岁的弟弟。
别怀疑,他真的是他的弟弟,除了先皇与先后知道他的存在外,其他人并没有任何人知道孤独若的存在,更别说他可在人前露面的事,即使在人前露面,别人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谁,因为长相与孤独仇一点都不相似,他长得与他的母妃几乎一样,除了他脸颊多了抹英气外,简直就是他母妃的模子印出来的。
“怎么来了?”孤独仇淡声问。
“想来就来,没有为什么!”裴若然,不,是孤独若慵懒地瘫躺到龙榻上,没有丝毫的顾忌。
孤独仇皱了皱眉,他是不介意他躺在床榻上,但他居然连鞋都不脱掉就把脚抬上去,“把鞋子脱掉再睡。”
“哎,计较什么,你的太监会帮你洗干净。”孤独若不在意地挥了挥手,翻个身咕噜地睡觉去。
呼,还是龙床睡得舒服啊,不过,他只能睡睡,并不能一直躺着。
孤独仇站起来,向他靠近,严肃地出声,“起来!”他从来没计较过这些,但绝不允许他这样乱来,何况晚上他还有事要办。
“皇兄,听说今晚有特别节目?”孤独若半睁着眼望向他的皇兄问道,宫中的事情,他一向都不过问,不过刚刚进来的时候,听到外面的奴才在讨论着今晚会有一个特别的人出现,而且还是皇上亲自邀请的,这就令他好奇得不得了了。
“你怎知?”孤独仇轻皱眉,他刚出山吧,怎么可能知道外面的事情?
“当然是从你宫中知道了,你不知道宫里的八卦传得最快的吗?”他邪笑着,慵懒地挪了挪身体找一个舒适的睡姿,继续自己的春秋大梦。
“宫……”孤独仇刚想说些什么,门外便传来一声禀报声,让他说不得。
“皇上,暗卫首领求见!”
“回避一下。”孤独仇对着床榻上的人轻喊声,见他嘀咕着又迅速地闪身到屏风后面后,才出声让外面的人进来。
进来的人有些匆忙,跑得有些急喘,“属下参见皇上。”
“何事如此之急?”孤独仇看他急匆匆的,不由得皱了皱眉。
“回禀皇上,商王爷正前往宫中,但尚未见他带那名女子来,且属下听说那女子在前天晚上被人捋走。”那人一口气也没喘地回答。
闻言,孤独仇皱了皱眉,这事实在太巧合了,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就失踪?是故弄玄虚还是巧合的安排?
“朕知道了,退下吧。”
待那人退出去后,孤独若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唇色微扬,若是细看可看得他目光掠过一抹诡异的光芒,但孤独仇没曾注意到。
“皇兄,你的特别客人怎么没了?”
孤独仇望了他一眼,再度皱眉,“该不会是你搞的鬼吧!”
孤独若眨了眨他那乌溜溜的眸子,颇是无辜地望着他,“皇兄觉得臣弟是这样的人吗?”就算是他又如何?反正也没人知道,不是?
“当然不是。”看着他那无辜样,孤独仇不由得脱口说出,同时有些懊悔自己怎么会怀疑自己的亲弟弟?即使他不曾出现在人前,却依然敬重他这个哥哥不是?
孤独若垂下眼帘的瞬间掠过一抹诡异的精光,“商子谦应该快到了吧?皇兄要不要臣弟去试探一下他?”
孤独仇摆了摆手,觉得没这个必要,就算给商子谦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欺编自己,“罢了,那女子狡猾得跟狐狸一样,任谁也没法知晓她的一切。”
“哦?她究竟是谁?为什么会让皇兄这么防备?”孤独若蹙眉,她只不过是拥有凰玉镯罢,何况凰族的后代几乎都已消失了吧。
“无须担心,就她一个人的能力,还不足以与朝廷抵抗。”孤独仇不甚在意地说,但他并没有说错什么。
“那倒也是,皇兄都这么有信心,臣弟又岂会担心?”孤独若淡笑,垂下头并没有让他知道自己此刻的情绪。
“一会,你要不要去参加?”孤独仇询问他,虽然知道他一点都不会想去,但依然开口问。
“皇兄,你觉得我适合出现吗?又以什么的身份出现?”孤独若轻挑眉。
“当然是以我兄弟的身份参加。”孤独仇并不想再让他一直活在人后,见不得人的影子。
“不了,梅花园还有事等着臣弟,改天臣弟定然会出席!”孤独若断然拒绝,他当然知道孤独仇的意思,但可不想此时暴露自己的身份。
孤独仇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地开口说道,“既然如此,朕也不勉强你,回去的路上小心点。”
“谢皇兄,臣弟告辞了。”不再等孤独仇有任何回应,他已然迅速从窗户翻身闪人。
其实他并没有走远,他还需要去找莫然,只要拿到凰玉镯,以后他便不再怕突变,会一直都是他自己,不会再是另一个人!
郊外林子里,莫然早已在等候,却站立不安地走来走去,此时的她就像心里有只猫儿在挠抓,整个人都不对劲了,这是她从没有过的情绪,她没完成任务,真的不知道怎么会这样的,凰玉镯消失的事也让她纳闷,明明差点就拿到手的,却在突然之间不见。
当时如若她先一步玄妹进入房间内,她是不是可以先拿到手里?但,却偏偏慢了一步,在她出来后,再想进去时,偏又差点被追风发现。
“莫然,事情可顺利?”孤独若猛然的从一旁闪身而出。
莫然吓得脚下踉跄一下,差点摔倒,忙整了整思绪,垂下头跪在地上沉默没出声。
“怎么不出声?”孤独若沉声质问,心中隐约的升起一抹不安的情绪。
莫然深吸口气,“凰玉镯消失了。”
“消失?什么意思?”孤独若那深不见底的星眸一瞬不瞬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女子,低沉醇厚的声音沁带一股森冷刺骨的寒意。
“属下本想在黑夜里盗取,在见追风入睡后准备迷昏他再取凰玉镯的,但却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那玉镯发出一道刺眼的光芒,属下伸手挡住那光亮,在光芒消失后,凰玉镯跟着也不见了。”听到他的话,莫然轻颤,依然保持镇定地向他报告自己亲眼所见的画面。
他用极其低沉而又冷漠的声音,“这么说来,你就是没有完成任务了?……”故意拉长尾音,微眯起乌黑的眸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没有完成任务,就别为自己找借口。”
血色霎时从她的面容褪去,她的心在这一刹那彻底冻结,没来由的寒冷让她只觉今年的冬天尤其的阴冷。
“属下没有为自己雄辩。”
“你曾给我承诺五天完成任务,却在此时告诉我凰玉镯消失,嗯?”孤独若一点点地靠近她,伸出大手来用力捏起她的下巴,嘴角噙着一抹冷意与不屑。
莫然被逼着直视对上他那清冽的目光,没来由地颤瑟,一股涩然从心底泛滥,她果然是爱错了人,以为自己在他的眼里是特别的,却没料到他依然把自己当成一个奴才。
“凰玉镯确实是消失了,属下并没有欺骗主人。”冻结的心,把所有的害怕与不安通通都冻住,她依然平静地直视他,眼里无畏。
“既然如此,本座亦送你一程!”说话间,手婉微转,一把短剑‘噗’一声没入了她的心脏,鲜血瞬间飞溅出来,滴落到他的嘴角旁,他邪魅般伸出舌头来舔去那血液,神情就像喝足血液的妖孽。
莫然只来得及张了张嘴,却从她微张的嘴唇里涌出一股鲜艳的血液。
孤独若瞬间嫌恶般松开她,掏出一声方帕轻轻地擦拭那染上血液的短剑,冷哼一声,“没用的家伙。”便闪身离开了林子。
眼前只留下一片空旷无际的黑暗,跪着的身子软弱无力的倾倒在黄黄的草地上……
天空突然的飘起了漫天的飞雪,星星点点、纷纷扬扬、稀稀疏疏的碎落到地上,又点点的溶化成水,渐渐地覆盖了黄黄的土地,渐渐地堆积了厚厚的雪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