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过现正是冬日,梅花争艳之时,想邀请阿霞姑娘赏梅罢。”裴若然心中微凛,她绝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
“哦,那也不错,想不到这里竟然可以种植墨色梅花。”阿霞假装没瞧见他凛然的神情,毫无心机地说。
“墨色梅花是梅花婆婆所种的。”裴若然淡笑,看着她那毫不防备的神情,暗忖,难道自己多心了?
“那,你可不可以带我去看看?”阿霞面露欣喜地询问,赏梅,哈,虽然她不太懂,但觉得漂亮就行。
“那是我的荣幸。”
领着她一路行走,同时也为她一一作解释,阿霞跟着他后面,总感觉到有一道愤恨的目道盯着自己,暗自心惊,四周张望了一下,也没见到有任何人的存在,除了几个在打扫的婢女之外,根本就看不到盯着自己看的仇恨的目光,难道自己多心了?
与此同时,裴若然给她的感觉也很怪异,明明那天早上表情阴冷的男子会是他?他就像一个双面人一样,令她悚然的寒毛直竖。
突然裴若然停了下来,因为发现身后的人并没有跟上来,若有所思地望向一直沉默站在原地的阿霞,眼里掠过一抹诡异的光芒,“你,是不是觉得很乏味?”
“啊?!不,不是的。”阿霞猛然回过神来,随便地找个借口说,“只是在想梅花园这么漂亮,为什么不公开给人来这里赏梅罢。”
裴若然也不拆穿她的心思,把视线移开,往前慢走了几步才缓缓地开口,“这是梅花婆婆的规矩,我们无从知道,梅花园并不是一个供人赏花的园子,而是一栋别院,梅花婆婆喜欢种植各式各样的梅花,但并不喜欢别人来打扰她。”
阿霞皱了皱眉,感觉有些怪异,但话到嘴边还是吞了下去,只点了点头道了解。
蓦地,她又感觉到那道忿恨的目光直射自己的身上,忍不住扭头望去,那婢女没料到阿霞会感觉到自己的仇恨,来不及收回那怨恨的目光,就这样直直地对上了她那困惑的目光。
阿霞微怔了一下,是她,那个第一天领着她出屋子的婢女,给人的感觉是冷漠,一种无形的距离感,如果不是第一次见面,阿霞还真的以为自己做了什么罪恶滔天的大坏事。可令她不明白的是,她干么怨恨自己?自己见过她?又或者她是她的杀父仇人?
突然,裴若然的脸色变了变,叫来一名婢女吩咐她带阿霞到处逛逛,然后便匆匆地离开。
阿霞还来不及出声,他的身影早已消失,蓦地背后莫名地狂冒冷汗,眼前这名婢女不就是……
“你,叫什么名字?”阿霞有些僵硬地开口问她,对上她那忿恨的目光,莫名的有些恐慌,究竟是什么深仇大恨让她如此恨自己?
“你,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字!”婢女冷冷地撇下一句话,便转身往前走。
一窒,她的心脏突然剧烈地跳起来,莫名的剧痛,阿霞脸色惨白地捂着胸口蹲在地上,张了张口想喊一声她,却怎么也喊不出声来,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痛死的时候,忽然又莫名的没事了。
缓缓地站起来阿霞深深地吐一口气,刚刚的胸口痛是她的错觉吗?为何如此的突然?仿佛被人用针扎中般剧痛,却又在瞬间的愈合,莫名的一身冷汗直冒,这里的人已经够诡异了,偶尔出现的婢女不是面无表情就是对旁人漠视不存在的感觉。
第一次阿霞觉得这个充满美丽的梅花园莫名的感到诡异,梅花各式各样的似有灵魂般的,忽然的嘲笑她的愚蠢,她竟然听见梅花在嘲笑自己!
长得真丑,活该被休弃,弃妇,一个丑陋的人类,快滚!
恶毒的嘲戏声传入她的耳朵,一声比一声恶毒,阿霞慌乱地大喊,“我没有,没有!我才没有,我不是……”背脊一阵冷飕飕的凉意,勾魂使者似乎已来拘提她的魂魄。
脚下慌乱得摔倒在地上,顾不得疼痛,阿霞依然捂着耳朵大喊,“不,不关我的事,不是我,我才没有,我没有!我不是……”
那婢女冷眼看着狼狈翻滚的女人,根本就没有上前扶起她的意思,她不过是轻轻施了一点巫术罢,想不到她如此无用就被梅花树控制了。
冷眼看着,直到她惊吓到昏厥过去后,那婢女才扣个响亮的响指,一名大汉从不知名的地方迅速跳出来恭敬地站在她面前。
“把她抱进屋里。”婢女冷漠地吩咐。
“是。”大汉同样的面无表情,机械式地抱起昏厥在地上的女人。
“莫然什么时候可以把凰镯拿到?”婢女冷声问那大汉,语气就像一个坐在极高地位的帝王,目光更是冷冽得无人能及。
大汉怔了一下,他的手触到怀抱里的女人的手婉处有一个冰凉的镯子,脑海快速掠过一丝异样,却又抓不住,不动声色地答,“后天。”
“好,我知道了,把她放到床榻上,一会去找莫然,让她明天尽快完成。”那婢女挥了挥手让大汉退下。
“是。”大汉忍不住地又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女人,忍着想帮她擦去颊上的泪痕的冲动,转身离开房间,她变了许多,也变得清瘦了。
婢女待大汉出去后,从怀中掏出一个蓝色的瓶子,倒出一颗药丸塞入她的口中,再端来一杯水轻轻地倒入一小点,待药都溶解被她吞进去后,目光缓缓地掠过一抹诡异的光芒。
把纱幔都放下,婢女才若无其事地步出房外,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这一切都只是她的职责,不容许别人质疑。
裴若然才刚赶回到自己的房间,豆大的汗珠一直从他紧绷住的脸颊上滑落下来,在他支撑不住的同时,卧跌到床榻上不醒人事。却又在瞬间的弹坐了起来,唇角竟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原本属于他的那幽紫眸光早已变成了乌黑不见底的黑眸。
在看到自己身上的那套白色衣裳时,竟露出一抹嫌恶的神色,迅速地走到衣柜前翻身一套黑色的衣裳换上。
他,又是谁?裴若然?是他,也不是他。
把衣裳换上后,他迅速飞身离开了房间,离开了梅花园,只留下一道诡异的黑点远远地抛下。
商王府别院
商子谦暴怒,一个好好地的人,竟然就这样平空地消失,甚至连一点珠丝马迹都没有留下来,更令他愤怒的是,玄主的独女玄妹竟然在大放厥语说她说不定去会男人。
“够了!这里不是你家,还轮不到你来放肆!”商子谦愤怒地用力拍桌,朝她怒吼。
玄妹没料到他突然震怒,吓得立刻噤声,眼眶一红,差点就要掉泪了,委屈地咬了咬下唇怨恨地瞪了一眼他。
“想必是被人迷昏她才捋走的,阿霞她有武功,绝不可能轻易的被带走,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她自愿跟那个人走的。”水宇轩很不情愿地说出自己的想法,神色黯然,阿霞又再度逃离了他的身边。
追风紧抿着唇,脸色难看到极点,他愤怒的并不是玄妹的话,而是玉镯不见了!一直从不离身的带在身上的玉镯竟然不见了。
昨天他明明还拿着看,谁料一觉天亮,竟然玉镯不翼而飞,一向警惕性极高的他绝不可能在某些人进入房间而不知,但玉镯又是怎么不见的?
“你怎么说?”唐新儿推了推一直沉默着的追风,有些奇怪他怎么如此冷静。
“我无话可说,但我想知道昨晚谁进入了我房间!”追风漠然地出声,冷冽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玄妹被他突然扫过的厉光吓得心惊,这不是她所认识的追哥哥,他从来不会怀疑自己什么的,但又心虚地低下头,昨晚是她入过他的房间,可是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看看他而已。
“昨晚发生什么事吗?”唐新儿疑惑地望向他,听着他的口气似乎不是什么好事。
“我,我有进过追哥哥的房间,但我保证,我只是偷偷地看了一眼追哥哥而已。”玄妹急急地举起手来发誓,却又突然地脸红起来。
追风冷冷地看着她,有些难以置信,真的想不到玄妹竟然是这种女人,“把玉镯交出来。”
玄妹错愕地抬起头,追哥哥在问她要什么?玉镯?“什、什么玉镯?”
“别装傻了,到我的房间不就是拿了我的玉镯?”追风微扯了扯唇讽刺地说,“难不成只是为了看一眼我?”
“我、我没有拿你的玉镯,我真、真的只是偷看了一眼而已……”玄妹支支吾吾地说着,心虚得一句话也说不完整,她知道追哥哥很宝贝那个玉镯,她当然没胆子把那玉镯拿走。
“交出来!”追风冷声打断她的话,目光鄙夷得让她脸色霎时变得惨白,心就像被刀割了般疼痛,追哥哥竟然怀疑她偷了他的玉镯!
“我没有偷你的玉镯,我没有……”她虚弱地为自己争辩。
“有,没有,你自己心知肚明。”追风蓦地记起她第一次见到玉镯时,她有多涎爱这只玉镯,一直央求自己送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