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什么状况?貌似与她无关的,正在偷懒的阿霞揉了揉困倦的眼睛,什么时候可以去偷懒瞌睡一下?这些女人究竟要大眼瞪小眼到什么时候?早知道就在书房里躲着睡就好了,也不要在这里……
从那天诗会后,华婉儿立刻搬进水月山庄住了下来,理为客人,每天都缠在水宇轩身边。而林家大小姐也不甘落后,以未婚妻的身份住了进来,两名女子便开始了针锋相对,往往就是在她出现的时候开始嘲笑,却到最后成了这两个女人的斗争。
唉,阿霞伸手掩住嘴巴,懒懒地打个哈欠,还要瞪斗鸡眼啊?假假地笑说,“林姑娘、华姑娘,你们真的是相见恨晚哦。”
闻言,两人脸色微变,尴尬地撇过脸去,齐声道,“谁跟她相见恨晚!”
“哎呀,两人还真是有默契,难怪公子说要把你们都娶进门来。”阿霞掩嘴偷笑,挑拨离间似的说道,生活无趣,可以找些趣事。
“什么?”两人再度齐喊,只不过两人的脸色各异,华婉儿喜形于色,林芯儿恼怒在脸。
“阿霞!”雷公声从水月轩传来,非常的响亮。
阿霞眉毛一拧,嘟起嘴来,咕哝一声,便不等她们出声,迈着小步子走开了。
“水公子在叫她?”华婉儿又妒又羡地看着走远的阿霞,为什么水公子每天都喊她?对她如此的特别?明明只是一个丫环,却撒谎说是客人。
“没教养的丫环罢。”林芯儿撇嘴,暗忖,再一个月她便可以嫁入水月山庄,定要把那丫环给逐出山庄。
“哪个丫环没教养来着?”水老夫人缓步走近亭子,后面跟着两名丫环手里均端着点心。
“就是那个……伯母,你要为了芯儿作主呀。”林芯儿一见老夫人,小脸立刻挂上一抹委屈向她诉苦。
“好,好,芯儿别难过,说给娘听,定然为你作主。”老夫人慈爱牵着她的纤纤玉指,越是看着这媳妇,就越满意。
“可是……芯儿怕,怕宇轩知道会不喜欢芯儿了。”林芯儿欲言又止地,不愿说出实情。
“别怕,再说了一月后便过门了,轩儿想会是迫不及待地想娶你入门的,有事娘替你担着。”老夫人见她为难的,便安慰道。
“就是,是阿霞那丫环,竟然说宇轩还喜欢华姑娘,会在同一天娶她过门,这不是为了芯儿难为吗?”林芯儿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华婉儿,见她听到自己的话时脸色瞬间变了变了,心里有丝窃喜。
“阿霞呀?”老夫人讶异地看着她,据她了解,阿霞虽然不拘小节,但并不会是挑拨离间的人,“你会不会是看错人了,阿霞一向很乖巧的。”
“不,绝对没有,刚刚就是她在这里偷懒,还是宇轩叫了,她才刚离开的。”林芯儿紧咬下唇,为什么山庄里的人都会为她辩解?
“这样呀,那改天我跟阿霞谈谈,让她跟你赔罪,可好?来,华姑娘坐下来,吃些点心,谈谈你们近日过得好不好。”老夫人摇了摇手让冷落在一旁的华婉儿也上来一起坐下。
华婉儿微微一笑地说,“谢谢老夫人。”
“哎呀,别叫老夫人了,以后都是一家人,就叫娘吧,芯儿也该改口了。”老夫人笑眯眯地说,虽然不知道为何她们会讨厌阿霞,若是她们真的不喜欢,那就把阿霞遣走吧,可不想因小失大丢了媳妇。“来,天气冷,叫下人煮了些热汤给你们,趁热喝了。”
“是,谢谢娘。”华婉儿与林芯儿脸上掩饰不住的娇羞,心里均是同一个情绪,那就是她将会是水月山庄的少夫人。
老夫人乐呵呵地看着两位美娇娘,想不到她那雷声公儿子终于肯为她添新血了。
这厢,阿霞冷得哆嗦的双手有气无力地在砚台上磨呀磨的,怨啊,真是怨,大冷天的画什么画呢?
“主人,现在够了吗?好冷耶。”阿霞抱怨地说,一直以来水宇轩都要自己叫他宇轩或者轩,但她自认不想与他有太多的关系,也不想让他误会些什么,始终称之为主人。
也因这个称谓,水宇轩一直都很郁闷,为什么她就是如此的特别?
“去歇息吧。”水宇轩淡声说道,第一次没有心情与她斗嘴,现在他烦着的是他娘亲竟然要自己一个月后迎娶林芯儿!
阿霞狐疑地看了一眼他,情况有些不妥哦,她家的主人要生闷气呢。
但是,想了一下,她又懒得出声,便出了书房,转了几圈,转到厨房里去,刚想大声嚷叫,忽然听到有人提到自己的名字,便停住在门外没出声。
“什么?你说是真的?老夫人要遣走阿霞?”刘大妈似乎很吃惊地大声问。
“嘘,别说这么大声,我刚刚端点心过去,林姑娘与华姑娘说阿霞是没教养的丫环,要求老夫人教训一下阿霞,后来老夫人回到院落后,便找来总管吩咐他的,生怕阿霞激走了媳妇喽。”似是老夫人身边的丫环玉儿的声音,纵使声音说得不大,但有武功的阿霞依然听得清晰。
站在门外的阿霞紧抿了抿唇听了好一会儿,默不作声的离开了厨房。
唉,她轻轻地叹息,也是该离开的时候了,有些不舍,不舍的是厨房刘大妈对自己的好,不舍的是这个安逸的生活,再也没有了,以后不能再偷懒了。
唉,再叹口气,回屋子里收拾了几件衣裳,打开门准备出去,忽然又关上门,回到梳妆台前,拿出偷来的宣纸,留下了几行字,便再度离开,这次她真的离开了,避开了巡查的侍卫,她从后山离开了水月山庄。
以为一切都瞒着离开,却不知在她出了后门,紧跟其后的一个身影飞身往另一个院落奔去。
估摸走了一个时辰的脚程便入了城,此时正值傍晚时分,客栈里人声鼎沸,用膳的人特别多,阿霞在悦来客栈好不容易找到个位子下来吃饭,而问小二有没有空客房,却道人已满,需明日才有空房。
她边吃饭,边哀叹,怎么着就这么多人住客栈啊?见一小二走过,忍不住再出声问他,“小二哥,真的没空房了啊?”
“确实没有了,若姑娘是早来一步便还有一上等房,但已被心圆山庄的庄主订住了。”小二老实地答道,暗忖,这个姑娘还真是不死心,虽然还有一间上等房,但那可是留给商王爷住的啦,你这些平民又怎么能入住得了?
“哦。”阿霞失望地坐回位子上,暗地有些气闷,真是够窝囊的,想找个住的都没有。
用膳过后,她背上包袱,走出了客栈,闷闷不乐地在街头上逛,漫不经心地游走,这个城镇也不小啦,怎么就只有一间客栈的,真让人纳闷。
蓦然,一道黑影挡住了她的去路,看不清来人的容貌,只有一双阴冷的眼睛直视着她。
“你是谁?”阿霞面不改色地问。
“取你命的人。”黑衣人一个反手露出一支匕首,划向她的咽喉。
阿霞神色自若,身躯微微一侧闪过对方的招式。
见她闪过,黑衣人连出数招,招招毒辣。
她退了几步暗忖,看来这个人又是有所准备来杀她的,但自己根本就想不到究竟惹了谁。
她应付得有些吃力,几个移位,险些被他的匕首刺中。
噗,肩上的包袱被划破了一个大洞,散落一地,阿霞略微失神,这使黑衣人有机可趁,他的匕首毫不留情地划过她的肩头。
一时之间,红色的鲜血向外流出,肩上传来的灼热感令她痛得几乎要昏厥,她不由得退了好大一步。
眼看对方的匕首再将要落下来,阿霞紧咬银牙从地上抓起一把沙子朝那人撒去,迅速施展轻功逃跑,肩上传来刺骨的疼痛,再加上使用武功使得伤口裂得更大,血如注涌流出来,顾不及黑衣人有没有追上来,像个无头苍蝇般乱窜,终在一处像别院的院子门前昏厥了过去……
“姑娘,你醒了!我去叫妈妈来。”
阿霞张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位丫环似的小女孩。
“你。。”阿霞想坐起来,但肩上传来的疼痛使她低呼出声。
“姑娘,你别起来,快躺好,可别让伤口再裂开,我去叫妈妈来。”小女孩急着要她躺下,然后不等她再出声便溜出了房间去叫那个什么妈妈了。
不一会儿,一阵刺鼻的胭脂粉味传来,差点让她窒息,便见得一名半老徐娘扭着肥臀走进来。
“哎哟,姑娘你可醒来了,可把妈妈我的心肝给吓坏了。”那大妈媚妩地捂着胸口嗲声说道。
阿霞皱了皱眉,面不改色地说道,“谢谢大妈的救命之恩。”心里暗忖,怎么感觉她像一个青楼老鸨的?
“谢谢就不用啦,以后你就是妈妈的女儿,好好地养伤,日后妈妈将会把你棒成红花魁的。”大妈娇笑得花枝乱颤,肥眼都笑眯了,仿佛她就是一个大肥羊,等洗干净后便宰了它。“红红留下来看着……哎呀,你还没告诉妈妈叫什么名字呢?”
“叫我阿霞就得了。”阿霞蹙起眉头,这里真的是青楼?
“阿霞呀,哎,也不错,就叫阿霞吧,红红留下来看着霞姑娘,若她有什么不测,唯你是问。”大妈说到最后目光凌厉地扫向一旁的丫环,见那丫环吓得肩膀颤了颤,才满意地扭着肥臀出去。
待那半老徐娘出去后,阿霞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忙问,“这里是哪里?”
“红楼阁呀,姑娘你不知道?”那叫红红的小女孩讶异地看着她。
“红楼阁?难道真的是青楼?”阿霞瞠瞪大眼睛,见那女孩一点头,两眼一翻,再度昏厥过去。
当她再次醒来时,不得不面对这该死的现实,她真的是出现在青楼里,更令她气愤的是那个妈妈嗓竟然给她下软骨散,别说武功施展不出来,就连站起来都成了问题。
哀叹,这个社会果然是黑暗的,如果没有出水月山庄,现在的她该多自由自在的吃着刘大妈给自己煮的米糕,做的凉拌菜,多惬意啊!可惜现在的她竟然沦落到青楼里,呜呜……
“阿霞姑娘,你还是听从妈妈的安排吧,如果不是的话,妈妈会使计你被人污辱的。”
这几天与红红混熟了,红红渐渐地从叫姑娘,到叫阿霞姑娘,对她更是惜心的照顾,伤口也愈合得快。
“想都别想我会答应。”阿霞二话不说,呸,让她做花魁?想得美哩,可是现在她怎么办?要怎么逃出天生?
“可是,你这样倔强,一定会受苦的。”红红也不愿意看到她被人糟蹋了,但她又无能为力帮不上忙。
“总之我绝对不可能答应的,即使打死我也不会答应。”阿霞的态度非常的坚硬,丝毫不肯退让,想她一个新时代的女性,要她做那些卑微的事,即使被打死也不会做。
“唉,阿霞姑娘,红红也不想劝你,但以前文如姑娘就是因为不肯倔就,被妈妈卖给了西城的张大爷做十五房妾,张大爷的年纪可以做她的爷爷啊。”红红轻叹道,再过一年自己也将要满十六了,妈妈也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阿霞语窒,嫁给一个老头子当侍妾?想想就恶心死了,不行,自己得想个对策,不然的话,不然打死就算了,还得嫁个老头子?直接让她去死算了。
琴,她不会弹;箫,她不会吹;琵琶,她更不会。歌,哎呀,对呀,她会唱歌,不行,她去唱歌?不就代表她愿意当花魁了?有了,蓦地她眉开眼笑的。
“红红,你去叫妈妈过来,我有事跟她商量。”阿霞轻呼一口气,终于想到办法了,如果跟那个半老徐娘交换条件不就行了?她把自己识唱的歌都教给楼里的姑娘,她不用出面,这不就行啦?
红红疑惑地看着她,迟疑了一下说,“你不会是真的想当花魁吧?”
“呸,呸,呸,打死我都不会当花魁!”阿霞连呸三下,“你只要告诉妈妈,我有事跟她商量就行了。”
“哦。”红红虽然很困惑,但听到她说不会当花魁也就放心了不少,毕竟她若做了花魁,日后自己跟在她的身边必然会被人骚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