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扇和扇如许同时向身后看去。
“怎么了?”
他们异口同声的问对方。
“感觉后面有人。”
他们又异口同声的回答对方。
这样的默契,让他们更加确信,双方有什么联系。
“是我。”紫烟直接现身。
紫烟知道,他们都很敏感,自己不可能一直隐瞒行踪跟踪下去。
“严止。”画扇认出了紫烟,“你怎么在这儿?”
扇如许听画扇这么说,看向紫烟:“你就是严止?”
虽然看过画像,扇如许第一眼并没有认出来。
紫烟抬手,指向扇如许:“鲛海被屠,他是凶手之一。”
画扇和扇如许第一次见面,自然不如前面就认识的紫烟更能让人信服。
画扇惊讶之余,怀疑已经窜上心头。
他为什么这么做?他刚才和我说这些只是为套近乎嘛?他真的是我失散的亲人吗?我才第一次见他,为什么他却如此坦诚?他又为什么和我长得一样,难道只是利用吗?
诸多问题困扰画扇,默默向后退步:“为什么这么做?”
扇如许没有否认,解释道:“次羽族全族,被道门算计,中了一种奇毒,只有道门的首行可以解。我们只能先委屈,帮他们杀人。”
紫烟笑道:“你觉得他们真的会给你解药吗?”
扇如许不解问道:“你什么意思?”
“次羽族人战斗极强,却人丁稀薄,一方面是因为树敌太多,另一方面,或许就是因为这一根筋的脑子。”
紫烟这一说,禁地现在就他们三人,他一骂就骂了两个。
可画扇和扇如许并不恼,而是问道:“我是不够聪明,倒想听你怎么说?”
紫烟负手而立,跟他们解释:“狡兔死,走狗烹。这道理,都懂吧?再者,他们若治好你们,你们痊愈了,趁机复仇,反咬他们一口,道门可就……”
紫烟说着,停了两秒,瞧了瞧他们的神情,又道:“道门能当上首行的,都是狐狸,你觉得,他们会没想到这一点?”
“可,这毒只有他们能解……”
紫烟摇了摇头:“我也可以。”
扇如许不信:“不可能,我们查过,解毒极难,连道门的少首行都不会,你怎么会?”
紫烟又祭出他的万能血:“我是不会,但灼华之血,可以。”
“你怎么知道可以?”扇如许问,“你帮人解过?”
紫烟挑了挑眉:“确实解过。”
扇如许听此,先是惊喜,恍然又失落下来:“所以,你说这个做什么?你会帮我?”
紫烟微微一笑,道:“跟我来。”
扇如许此刻也没有办法,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便跟了上去。
他们跟着紫烟,走到一处山洞:“就是这儿了。”
扇如许打量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
画扇却一副惊讶的表情。
“灼华之血解毒,和解药解毒不同,需要静养,像你们身上的毒,时长更久,如果不顺利,几年十几年再往上也是有可能的,禁地安静,这儿适合你养病。”
扇如许问道:“那其他人……”
“这方法我不能保证肯定成功,要试,我也只给你一个次羽族人试,他们杀了那么多人,我不能救他们,你的罪等治好后再受,行还是不行?”
扇如许想,若是有效,其他人也还有一线生机,想办法总能找到点这种血,再不济,就去道门把那些人偷出来,如此想来,于是,便答应了。
扇如许在洞内坐毕,紫烟捻指而起,凝血飞入扇如许的额间,扇如许骤然蹙眉,转手运转,调用妖力将灼烧的灼华道力吸纳,滋润血脉祛毒疗伤。
见扇如许已经开始,紫烟便和画扇出了洞口,画扇抬手,汇聚身旁的大石块,将洞口封住:“这个封印,没有道法和妖力的人才能解开,禁地一般不会进普通人。”
说着,看向洞口:“这一觉睡的很久,我心里清楚,少说十来年,可能也有百来年吧。”
紫烟双臂一叠:“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他运功时,手臂露出一个‘扇’字,和我的一模一样,这山洞,我又十分熟悉,自然知道,他和我是同一人。你说的没错,道门不会放过次羽族人,但就算是禁地,保不齐会进来搜人,既然如此,在里面困守个几百年,才是安全的。”画扇说罢,对紫烟鞠躬行礼,“多谢相救。”
紫烟不承他的情,将他扶起:“可你的族人,我全都没有救,次羽族灭族了。”
“灭族了?”画扇低下头,道:“这是次羽族应该受的。次羽族,相互之间,其实并不亲近,但我对他们还算了解,他们,是不是又做了别的,对鲛海不好的事?”
“你了解他们?”紫烟问道,“你记起来了?”
画扇摇摇头:“只记得一点点,记不清,对他们,感觉十分陌生,却意外的知道一些事情。”
紫烟有时候都说不清画扇是不是聪明,但不得不承认,画扇在次羽族里,算是最聪明的了:“哦,那你觉得他们做了些不好的事情,又是为什么?说来听听。”
“我虽不懂道门的复杂,但还算知道,鲛海妖族受鲛人感化,大多良善。次羽族人是被迫杀人,有苦衷,妖族知道了,也只会觉得妖怪被道门欺凌,生出几分同情来。就算,毒解不了,也可能得一些妖族帮忙,鲛人族的鲛珠可以净化,毒不能解也还是可以拖一拖,妖族中不乏一些极厉害的医师,倒不至于让次羽族灭族。”
画扇说着,神色稍显黯淡:“但他们应该不会求人,他们要什么东西,就只喜欢抢,觉得次羽族人不该委曲求全,要不是这次道门逼迫,这毒有时候疼起来难受的要命,也不至于给人当打手。次羽族人向来藐视人命,杀人就像捏死蚂蚁一样,不闹出些事情,我可不信。”
紫烟点了点头:“他们呀,惹到可不是鲛海那么简单,他们惹得是鲛人族。”
……
“孟弦的少首行?”板板眨了眨眼,“哦,所以呢?你还怕他?”
“谁怕他呀?”琵琶进屋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我再怎么也是春雪楼的楼主!”
“哦?”板板没有眼力见,“那你手抖什么?杯子里水都快撒出来了。”
“板板!”琵琶一口没喝,又把杯子放回桌上,“你跟箩莉学坏了!”
“关我什么事?”萝莉不服,“我跟他又不熟。”
“你们可是睡过一个猫窝的。”琵琶抬了下下巴,“怎么就不熟了?”
“胡说!”箩莉抵死不认,“没有!”
夏荼被他们闹的头疼:“不是说鸿寻的事情吗?”
琵琶抬头看向夏荼:“你认识他?”
夏荼无语道:“我看起来很年轻?”
“也……不年轻了。”
小百来岁了。
这么说的话,认识他也不奇怪了。
夏荼道:“他来的事情,我也知道,不过不是因为你来的。”
春雪楼的消息不至于这么不灵通吧?肯定是离的远的,传输不便!
琵琶好奇问道:“那因为什么事?”
“虎族要和我们做生意!?你怎么知道?”
月火突然拍桌起身,吓的旁边几个老人一抖。
“你这一惊一乍的做什么?”缙云长老拍了拍被月火吓到的心脏,“平日里多稳重,今日怎么……如此失礼。”
他越来越觉得月火已经喜欢上这位彖木先生。
“虎族向来是和鹿家做生意,是和人做交易的,他们一族跟道士不睦,这大家都是知道的,事出反常必有妖,你一个音乐家,掺和这事做什么?”
彖木微笑道:“我不是来帮忙,相反,我要阻止这一合作。”
“你还不知道是什么生意,就开始阻止?”
彖木淡然道:“妖怪和道士的合作,只有一种可能,相互依仗势力,他们想借缙云家的助力和保护,发展虎族,而我受道门的要求前来,道门不想他们发展,因此,要阻止。”
“还有呢?”月火起身,向彖木走近,“我不信,就这么个理由,劳烦彖木先生跑一趟,还降阶答应给鹿家的孩子当音乐老师。道门为何不派其他人来?你一个人,不是道士又怎么代表道门?”
月火想逼他说出他孟弦少首行的身份,可最后,彖木却说出一个更惊人的身份。
“我代表的,不仅是道门,还有徵羽。”
徵羽起先是一家娱乐公司,后来又发展运输业,海陆空三线运输都有名气,后来又盖起酒店,看似不相关联的几个类型,却都在同一个名下火起来,重要原因就是:徵羽的幕后老板,不仅白道风生水起,黑道更是游刃有余。
“徵羽和我的关系,大概就是,我创造了它,并发展了它。”彖木笑言,“这样的话,我有资格代表徵羽吗?”
“宫商角徵羽。”月火拍手叫好,“我道是哪位如此风雅,原来是彖木先生,失敬失敬。”
月火表面风平浪静,内心把竹夭斥了好几遍。
竹夭也没跟我说这事啊!
“月火弟弟谬赞了。”彖木微笑着道,“虎族近日会派人来合作,徵羽便来抢先一步,缙云应该明白,徵羽加道门可不是一个虎族能比的。”
缙云家几个长辈,面面相觑,然后看向月火。此时外头突然传来扣门声。
“虎族祭司,求见。”
月火听此,心里舒了一口气:“让他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