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宇去哪儿了?”
玄殇捻了捻手里的剑穗,眼角瞥到手腕上的淤青,将袖子向下拉,盖得手臂看上去完好无损。
下面站着的几人,低着头,吞吞吐吐:“跟……跟丢了。”
“跟丢了,就找。”
玄殇一扬手,几个人便拱手默默退下。
待出了门口,几人小声嘀咕起来:“听说,少首行挨罚了。”
“虽说首行严厉,但少首行向来极少挨罚,这次,听说是因为树宇。”
虽然树宇和玄殇都是少首行,但树宇平日里丝毫没有师兄的样子,反而更像朋友,所以他们都习惯直呼名字。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紫烟会回来。”
他们并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很多事情就变了,变成了他们无法理解的样子。
“快找吧,找不到人,挨罚得轮到我们了。”
玄殇走到门口,见人都走远了,默默将门关上,顺带着落了锁。
安安静静的一间屋子,空气里熏着淡淡的香,并不浓郁,清清雅雅的浮着。
待玄殇取出小柜子里的药品,将盖子拧开,略带苦涩的气味便侵袭了空气,随即清雅的味道向四面躲去,桌子旁只留着药的气味,有些刺鼻。
玄殇掀开袖子,露出古铜色皮肤上的青紫痕迹,轻轻涂抹。
众人都以为,昨天回去,荀胤的首行发了怒,将玄殇罚了。
当然,这只是众人以为罢了。
“把树宇那死小子叫来。”
首行的威严,骇的一行人直接跪下。
玄殇却默默站了出来:“他受了伤,晕着。”
“受伤?”玄殇看着父亲向自己走近,没有丝毫退步,他听到父亲的呵斥,“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他就是被连冥那些人惯的!把他拎过来,既然要演,我就让他真受伤。”
“慢!”
几人刚起身向往外走,却被玄殇叫住。
在其他人疑惑的注视下,只见玄殇拿起原先便在地上放着,要用来罚树宇的板子,对着自己的左臂用力拍了下去。
啪一声响,听着旁人面上一皱,不忍直视。
“连你也要惯着他?”
自当上荀胤的首行,担上这个职责,一切都要与过去告别。
自他不在叫过去任何一个名字,仅是现在的荀习谨,不只是有了以荀胤的荀为姓,加诸于前的名字,还意味着他已经不仅是他,而是关系到道门的未来。
而身为他最器重的继承人,却有妇人之仁,包庇自己的弟弟。
荀习谨一时觉得恼气。
“你既要护他,那便打!”首行说罢,其他人还愣在原地,可那凌厉的眼色一扫过来,其他人也便反应过来。
“没有力气的,后面三天训练,不许睡觉,不许吃饭。”
首行都这么说了,所以就算有所不忍,但还是只能遵循。
事后,玄殇又不让他们透露出去,只当首行罚了玄殇,其他一概不知。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虽然有玄殇帮树宇挨了好些板子,但树宇还是被罚了,不过也就是受些轻伤。
玄殇将伤口处理好,外头传来敲门的声音,玄殇并没有起身开门,直接问了句:“什么事?”
“云纪的少首行,烟白,跑了。”
荀胤是道剑出名,连冥是阵法出名,而云纪,则是因为符咒符文一类出名,虽说都是些相辅相成的道法,但总有些优势不同。
同样的器官,有人手长,有人脚长,有人脖子长,类似于此,一个道理。
云纪的首行就烟白一个女儿,按照关系,烟白是树宇玄殇他们的表妹,不仅如此,烟白还是紫烟的表妹。
大概就是,烟白管紫烟妈妈叫姑姑,管树宇爸爸叫舅舅的关系。
前些天让烟白在屋里待着反思,如今却跑了,这一个个弟弟妹妹,没有一个让人省心。
玄殇叹了口气:“知道了,派人偷偷跟着,护着点。”
听到外头应了句是,玄殇便起身收拾了一番,将衣服穿好。
窗帘呼呼的往里打,板板忍住想撕了它的猫性冲动,默默将窗户关上。
随即拿出一张画:“这次那些人里,其中有个病人,患病前曾经去过一个公园,那儿平时很热闹,有个画师,他每天都在那儿摆摊画画。”
紫烟接过画,几个人也凑过去看,画的还算详细。
画里有一个撑着小洋伞的女孩,一头浅色头发,瞳色是引人注目的红色,笑着时,露出两颗尖尖的牙齿,看着不想虎牙,倒像是……
“像不像吸血鬼?”
嗷嗷微微踮起脚,想看仔细些,但只能大概的看出样子,觉得像是电视剧里的吸血鬼。
紫烟为了照顾嗷嗷和板板的个子,就将画放低些。
树宇微微俯身,仔细多看了几眼:“好像,就是她。”
“好像?”
紫烟对树宇这样的回答有些质疑:“长的可爱的女生,你就记不得了?”
“啧,性感的,记忆才比较深刻。”树宇不正经的回了一句,但随即还是正经的解释了一下,“我也就看了张那些人西拼八凑弄出来的画,一个说鼻子怎样,一个说嘴巴怎样,捏出来的成果,长的还不赖。至于真的长什么样,我又不是那些死人,我怎么知道?”
夏荼摸着下巴思索着自语:“西方人的面孔?红眼睛也不多啊。”
“会不会,是cos?”
紫烟来了这么一句,引得树宇转头看他:“你还涉及那个圈?”
“我不懂,但有人懂啊。”
紫烟说着,拿出手机拍照,发了出去,并打了一行字:你认识她吗?
没过几秒,电话便响了,紫烟一接通,那边就传来嚼薯片的声音,边嚼着,还问道:“你找她干嘛?”
树宇听这熟悉的声音,打了声招呼:“嗨,夜凉叔。”
夜凉又仔细看了眼号码,没打错啊。
“紫烟的手机怎么在你那儿?”
紫烟知道对面误会,解释道:“我在他旁边。”
可是那边更误会了:“你被抓了?”
“不,树宇来帮我的。”紫烟这样解释,夜凉倒还算理解,顺便提醒一句:“早上我看到烟白了,她问起你来着。”
“诶诶诶。”夏荼看不下去了,立马打断,“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吧?”
“对!那个女孩。”嗷嗷也提醒。
夜凉擦了擦手,顺便擦了擦嘴巴,发给紫烟几张图:“你看看,是她吗?”
“应该是吧?”
他们几个又没见过,也不能肯定啊。
板板凑到紫烟身前看:“她谁啊?”
夜凉解释着:“最近很出名的coser,只cos吸血鬼,甚至照片视频里都没见过她晒太阳,跟真吸血鬼似的。”
板板想起来:“画家有说,那天是阴天。”
树宇倒是疑惑,表示不相信:“吸血鬼?真的假的?”
紫烟也疑惑道:“如果是真的,我倒是奇怪一件事。”
嗷嗷很捧场的问了句:“什么事?”
紫烟认真而严肃的说道:“西方的吸血鬼来我们这儿,会水土不服吗?”
“……”
再说昨天变成原型到处飞的弗洛伦斯,此刻乖乖的坐在地上,旁边几人围着他坐着,面前是易凌,左边是阁,右边是阿嘤,后面还盘腿坐着一个抱着刀的烧饼。
弗洛伦斯委屈的撅着嘴:“我说,我错了。”
说着还偷偷回头瞧向烧饼,怪罪他没有保密。
烧饼耸耸肩,并拿出手机,用他并不通顺的普通话说:“你成功超过紫烟,成了热搜,我怎么帮你?”
阿嘤冷不丁的说了一句:“我记得,妖怪在人界,好像不能现原形,不能伤人,要不会怎样来着?”
烧饼立马飞快的搜了一下,并读着:“违规者,交由道门处理。”
易凌微笑着问了阁一句:“对了,kk和鹿语最近要来了吧?”
阁不嫌事大的补充:“一个解剖,一个改装?好像鹿语有这打算。”
“什么打算?”弗洛伦斯有种不祥的预感。
易凌热心的帮他解惑:“机械龙。”
“不行!”
弗洛伦斯发送了一个大写的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