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仁听见毛线的喊声,转身,浅浅一笑。
碧波为衬,执笛而立,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毛线甜笑似蜜,轻跳着靠近陆仁,歪着头,娇娇的问一句:“陆仁哥哥,是在写新曲子吗?”
陆仁没有回应,只是垂眼看向湖面,指尖轻敲手中玉笛,鸟鸣风起,树叶飒飒。他耳朵微动,说了句:“来了。”
“嗯?”毛线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顺着他眼神看去,也并没有什么东西,她便又转眼看他。
眉若柳,面似絮,薄唇轻起,眼里是星海是碧水微微漾开,姿色比画中美人更甚三分,举止间却是男子英气。他抬眼,长睫毛如蝶翼舒展而起,琥珀琉璃一般的瞳看向毛线,用低沉磁性的声音又说了一句:“慢了。”
只听突然“咻”的一声响,毛线袖子一扬,一石子便悄然落地。紧接着,无数的石子飞来,毛线双手飞速击打,石子或反弹或落地。
“有人暗算吗?”板板见状,疑惑不解,但也立刻提高警惕。
陆仁安慰:“没事,不要慌,看戏就行。”
持续了一会儿,那石子还在继续,毛线的手臂有些累了,速度慢了下来,只听“啊”的一声,其中一颗正中眉心,她已经没有动手,石子哒哒的打在她的身上,她静静用双臂遮住脑袋,退后到一块大石旁,大喊一声:“去你TM的哲学!”
随即,这块大石顺着一个漂亮弧度飞了出去,紧接着,“啊”的一声大叫,惊起一片林鸟。
“又输了呢。”陆仁看向石头飞去的方向,嘴角上扬。
毛线大口喘气,暴躁的对那方向竖起两只中指:“辣鸡,去死吧!”
“那个……”板板对于她突然360度大转变有些猝不及防,“冷静。”
毛线听到声音,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个新人,立刻变脸,眼睛泪水汪汪:“嘤嘤嘤,他真是个凑居居,就会欺负人家。”
果然,不管是女人还是女妖,都是善变的。
“这次的速度可以。”
“呀!”
陆仁刚说完,板板便被‘不明的飞行物’击中脑袋。
“什么东西啊?”板板摸着脑袋,从地上捡起那‘不明飞行物’,“笔?为什么飞来一只笔呀?”
板板看着笔,并未注意到一旁的毛线和陆仁,都是一副看戏的表情。
板板将笔翻来覆去看了看,发现笔杆上竟镶刻了一幅画,他好奇伸手用食指抚了下那个纹路,突然笔传出“啊~”的一声。
什么怪声!
板板立刻扔笔,指着那厮,就差大喊“何方妖孽”。
只见那笔落地成一男子,古装扮相,一身装束华丽非常,手执一把浅紫色玉折扇。板板向后退了几步,那人却紧逼上前,手中折扇挑起板板的下巴,扇下穗子轻晃:“有新人呀~来,一起玩~”
卧槽,哪来的啥笔!
“你醒了?”
紫烟睁眼时,却见一旁的桌上坐着一个女人,指尖勾着一锦囊。紫烟伸了个懒腰,回想昨天发生的那些事情,脑子里出现这个女人的名字。
“易凌,我睡多久了?”他的口齿还不大清晰,顺便打了个哈欠。
易凌左手一撑,从桌上下来,轻轻落地:“不久,一天。”
“一天?在地上?”紫烟只觉得自己有些腰酸背疼,才发现自己躺在冰凉坚硬的地板上,“你都把我送房间了,就不能,麻烦一下,劳驾您一下,把我弄旁边床上去吗?”
“那可不行”易凌果断拒绝了他的要求,“你看看你身上的样子,会弄脏床的。”
紫烟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一身,除了昨天刚穿的道袍还算干净,里面都是脏兮兮的,又摸了摸茂密凌乱的头发胡子,活像街边大桥下的流浪汉。
紫烟见状,无奈妥协道:“那至少给我床被子吧,万一我着凉了呢?”
易凌绕着他走了几步,端详他这一身,稍微靠近了些:“你也不像第一天睡地上的。而且若真病了,我们可以提供医生,药到病除还是以毒攻毒,随你挑选。”
紫烟对于这样‘贴心’的服务表示不满:“那这和睡大厅有什么区别?”
“至少,不堵路,不容易被踩。”
易凌这样说着,紫烟敷衍挑了挑嘴角:“那我谢谢您馁。”
“客气了,不用谢。”易凌毫不客气接受了他的贬义致谢。
紫烟一时语塞。
“算了。”他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睡觉时滚的灰,抬眼看了下易凌,轻浮一笑,“你一直守着我?”
易凌微笑着,眼睛微眯:“不,我一直盯着你。”
见她眼神,紫烟有种被野兽觊觎着的感觉,背后一凉。
“盯着我?我还能跑?”
易凌将右手一摊:“你不一定会跑,但我怕东西会丢,给我吧。”
紫烟感觉莫名其妙:“什么东西?”
易凌嘴角一勾,轻蔑的看着他,瞧了眼手里挂着的锦囊:“你真当我会因为一块我不能解封的玉,想都不想就答应你吗?你拿锦囊的时候,我看到了,你的腰间,有一支信筒刻着狐首标记,那是他给我的信。”
紫烟摸了摸腰间,突然想起来他拿到那些东西的时候,仅有这个一直打不开,应该是上了封印,便拿缚息绳封住系在腰间:“你能解封?”
易凌见他捂着腰间,以为他不想给,虽然情绪微恼却还是保持笑容:“把系着的缚息绳解了,若是你不给,我不介意把你的腰带拆下来,使用暴力解封。”
紫烟捂着腰带,想了想,念了几句咒语,把缚息绳解开:“我也没说不给,给你,反正我打不开。”
易凌接过,见紫烟眼角瞧她,她便默不作声将信筒收起,顺便捞走了锦囊,看见紫烟一直盯着她的动作,便安抚了句:“我既答应你,便不会食言,我又打不过你,怕什么?”
紫烟在意的自然不是这个,只是好奇的问:“那人,真的这么重要吗?”
易凌只是一愣,随即只是苦笑一下:“你们人,不都说,妖怪命长情薄吗?”
紫烟还想说些什么,突然响起的扣门声打断了他,外面kiroro对里面喊道:“姐姐,外面有一群人,看样子,应该是道士。”
“不急,你们和他们聊聊,不要打起来。”易凌对外面喊了几句,走到桌旁,将桌面一推,却见一条密道,指尖对他额间一点,紫烟只觉得脑子里浮出一张地图,“你走地道,记住,一定要按我给你的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