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
“紫烟。”
“嗯?你不是叫……”
“哼,知道你还问。”
“你应该明白,我没有那么容易被激怒,更何况你是一个病人。”
“你是来……打架的?”弗罗伦斯翘着二郎腿,下巴微微抬起,趾高气昂的拿鼻孔对着桌子对面身着道袍的中年男子。
那人也坐的并不规矩,右脚直接抬到椅子上。微微低头,一头齐肩的头发遮住脸,看不清他的脸色,却可瞥见他嘴角勾起的微笑,和他下巴分明的胡茬。他灰白色的道袍上镶着紫色花纹,因为动作幅度比较大,若隐若现可以看到袍子里的符咒。
来者不善!
尽管弗罗伦斯警惕性拉满,但那道士却若无其事亲和的聊起天来:“我叫紫烟,你叫什么?”
“florence。”既然对方都说了,他也就礼貌回应,大不了打一架,怕啥!
“外国妖?”那人外表看着似乎是个大叔,还很毛躁,但声音却意外年轻。
尽管如此,弗罗伦斯并未放松警惕:“进口的,不行吗?”
“那你们有国产的嘛?”道士将头微微扬起,眼底却是深沉的黑眼圈,面色也十分憔悴,但语气却无半分虚弱反而搭着一抹轻浮,“好像,有只白色的狐狸,她姓易吧,还有……门口那只狼,不用在外面听着,进来坐坐吧……”
“你!”阁听到道士的话,直接飞速闯进,白皙的手指瞬息化为狼爪,爪尖锋利无比,将那道士的脖子,锁困在椅背和爪子之间,“你打探我们?”
紫烟被突如其来的推力撞击在椅背上,弄的有点难受,加至睡眠不足脑子有些发懵,微微皱了下眉,坚强的精神让他迅速调整。
“好可爱的狼妹妹,可惜……”他的声音并没有因为身体的不适而虚浮,依旧是有力而携着他独有的放荡不羁,当他微微抬头,嘴角轻蔑一笑,阁只那一刹那便有一种不详的预感,那预感随心跳加速逼近。
不好!
阁立刻提起另一只手想直接一招灭了他,但手臂向前仅伸展到一半,她便觉腰腹间有种灼烧感迅速放大,她被那火球一样的东西瞬间击飞。
疼,好疼。
她未来得及反应,已经撞上了墙壁,墙面上的裂纹像蜘蛛网般迅速散开,沙砾灰土散落在她周边。阁捂住被击中的腰腹,只觉得疼痛刺骨,四肢发麻,一瞬间失去力气。
那是什么?
阁强撑着站起身,看到那人右手夹着的符咒正在燃烧,渐渐化成灰烬:“你居然能挡住一击!还不错嘛。”
只是一招,就打败阁,这人,太强了!
一旁的弗罗伦斯看呆了。却见那人又拿出一张符咒,指向弗罗伦斯。
“让你们那几个能说话的都过来。”紫烟将符咒竖起,轻轻吹了一下,“要不,也让你尝尝。”
……
昨夜的雨,落的肆意,清晨的太阳仿佛也带着湿气,躲在角落遮蔽下的黑猫,抖了抖小脑袋,抬脚走进阳光里。
原先强烈的饥饿感已经让他有些麻木,但他还是选择出去觅食。生存很困难,但他想试试。
“你受伤了?”
什么声音?
黑猫向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但是没有人,只看到一只鸟,翎羽上点缀的蓝色使它显得圣洁可爱,洁白的羽翼扑腾。
这么好看,应该是迷路的家宠吧。
黑猫想起自己腰上被烧秃的一块,虽然只是小小的一块,也让他不自觉的有些自卑。
刚才是它在说话?它会讲话?
黑猫怯怯的往后退。
还未见过会说话的鸟。
“喵!”黑猫试探着叫了一声,将背微微拱起,故作凶猛,小鸟轻轻飞近,想降低他的警惕心。
“喳喳!”那鸟叫了一声后,突然愣住,停在地上,又叫唤了几声,耷拉着脑袋有些沮丧,几秒后,抬起头来又烦躁的乱叫,但并没有出现人话,黑猫只当是自己听错了,要转身离开,那鸟见状,飞过去啄了一下黑猫的脑袋。
好疼!
黑猫瞬间炸毛,立刻扑过去,想捉住这鸟以示惩戒,但扑了几次都扑了空,他并不服气,紧追其后。那鸟飞的不高,但每次都灵巧的躲过黑猫的攻击,不知不觉间,黑猫竟被引入一条陌生的小道,而前方的鸟钻入一户人家的窗户。
进还是不进?跟还是不跟?
他犹豫的在窗口踱步,最后还是跳了进去。
虽然是白天,屋内却黑乎乎的,旁边的窗户都拉着深色的窗帘,他试探着往里面走了走。
好安静,安静得让黑猫有些害怕。
鸟停在一处落地灯上,猫向前靠近了几步,突然有一种威慑让他不敢动弹,这样的压力绝不是身前那只体型娇小的鸟给他的,一定还有什么,身后,好像在身后,他感觉身后有什么在注视着自己。
他鼓起勇气转头,所见之物让他瞬间跳开,他只能向屋里退,不敢向它接近一步。
白狐!城里怎么会有狐狸?
白狐的身后是刚才黑猫进来的窗户,唯一一扇窗帘拉开的窗户,外面的光亮照射进来,使它的威压显得更为强大。
它似乎一个爪子就能灭了我。
黑猫瑟缩颤抖着往后退。
但那白狐并没有威胁的意思,她只是伸了个懒腰,舒展她的爪牙。右爪微微抬起轻轻向前,竟伸出一只纤细雪白的手,恍惚间站起了一个婀娜的着白色旗袍的女子。眉眼如画,巧笑嫣然,略显妩媚而不美艳过分,只觉得看着舒服也使人忍不住多看。
那女人右臂一伸,指尖一挑,黑猫便浮空而起,指尖一放,黑猫便落地成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子。
他还未来得及惊讶,屋内突然传来呲呲的声音,男孩只觉得腰间一凉,待反应过来时,却见一条大蛇缠在腰上对他吐着信子,他害怕的不敢动弹,瑟瑟发抖。那蛇却转头对鸟说:“你又乱带东西回来。”
鸟喳喳叫了几声,以示不满。
什么叫乱带!
“还是个,连变身都不会的小家伙。”女人说话间向男孩缓缓走近,一步一个形态,男人,小孩,白猫……炫技般变幻万千,最后又变了回来,男孩心间害怕,但那种对新事物的新奇感,让他忍不住眼睛放光。
见他这样,白衣女人微微一笑,眉眼尽是魅惑。
“小毛线喜欢就留着吧,而且这小家伙有些天赋,可以感觉到妖气。”她说着,眼神转向小鸟,“既然是你带回来的,那就你自己培养吧。”
这只叫“毛线”的小鸟腾空飞起,足尖落地站起一个身高才一米五几的小女孩。她乖巧的点点头,微微一笑,然后皱了下眉,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跟你说几次了,在外面说话,要先偷偷变回人形。”大蛇从男孩身上下来,向女孩靠近,蛇的额间一亮,女孩感觉如释重负,终于可以开口说话。
“你若不想被人类捉去吃掉,就长长记性。”女人笑着,轻轻说话,说到“吃掉”两字还减缓加重了语气。
女孩只觉得有一丝凉意,忍不住身子一抖,撒娇着求饶:“易凌姐姐,毛线记住了。”
易凌没有对她更多苛责,虽然知道她下次还会再犯。
“姐姐。”蛇见易凌的手腕处似有绳环微微发亮。
易凌抬手,指间光点浮动:“阁阁那儿有危险,毛线照顾那个小家伙,kiroro跟我走。”话刚说完,蛇已经绕在她的腰间,将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女人无奈一笑,右手摸了摸蛇的脑袋,转身向门口走去。
“对了。”女人刚走几步突然停下,坐在地上还未缓过神的男孩,听到声音抬头看着女人的背影,女人微微转身妩媚一笑,“新人,欢迎加入,杀人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