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离酒再怎么样,也只是位女子,而他身后,有数十万大军。
“呵,不伤我分毫还想生擒我,做梦去吧!”离酒鼻间发出一声冷哼。
蓦地。
她邪肆妖冶的眸子带着摄人心魂般的诡异目光扫向逐渐逼近她的士兵,一抹残忍嗜血的血光骤然从眼底闪过。
相比此前的清冷孤傲。
离酒那一身烈焰红衣,染血带红,此刻更像一位地狱的索命修罗,妖冶诡谲。
她将手里的长鞭轻甩,在空中划过一抹漂亮的弧度,残留的血渍溅洒在半空,异常得红。
恍然间。
除了赫连齐以外。
所有人看着她的目光都带上了一层畏惧。
止步不前的士兵有些颤颤巍巍的样子,抖动着双手握着长枪。
他们怕啊。
亲眼看见过离酒那长鞭的威力,打上一鞭,即使未及要害,也同样的痛不欲生,那被长鞭上似荆棘一般的刺钩钩走的血肉,还残留着。
触目惊心。
血腥得他们胃里有些翻滚。
离酒淡勾着唇角,不急不缓地蠕动着唇瓣:“这么?怂了?”
明明是那般好听得过分的声音。
可是偏生让他们觉得……背后冒冷汗。
赫连齐看见这些个士兵止步不前,一批怂样,厉声斥吼:“干什么?!站着干什么?!本宫要你们何用!”
“来人,上!”
再度换了一批人。
毫无顾忌地上前同离酒动手。
离酒扯动嘴角,继续甩动手里的长鞭,荆棘过血,长鞭踏尸。
离酒对付这些人尚还是游刃有余。
她就这么站在原地,以最不费力的方式在敌军兵将的身上留下一道血痕,轻则痛苦不堪,重则伤重身亡。
赫连齐看着那抹无情地残杀他的士兵的身影,眼中竟然带着诡异的兴奋和残忍。
离酒感受到那不加丝毫掩饰的炽热目光,她冰冷凉薄的眸光流转,手上的动作愈发的狠辣。
就这么过了几个时辰,到底离酒还是个女子啊。
蓦地。
离酒感受到了身体有些疲乏了。
体力不支的危机感铺天盖地地袭来,她动作逐渐变得没有那么迅速。
雷厉风行的鞭打也有些缓和不过来。
“退下!本宫来。”突然间,赫连齐出声,他拿起自己的大刀,逐步走向离酒。
“殿下,您的伤……”一位将军忧心地看着他。
“无妨。”赫连齐邪气地舔了舔嘴角,眼中的残忍与兴奋愈发的强烈。
离酒就这么看着……
看着赫连齐拿着那把曾斩断过她的剑的大刀,一步一步走向她。
而她。
意识却越来越模糊。
五指捏着的长鞭出已经微微有些变形,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些泛白。
那双摄人心魂的眸子却依旧闪烁着邪意的眸光,目光却也是极其冰冷,看起来有些惨白的面色生生被这双眼睛掩盖了下去。
也不知赫连齐是不是故意的。
他走得竟然异常得慢,似是故意托着离酒一般。
离酒撑起眼皮,那双极冷的眼眸盯着缓步行来的赫连齐。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离酒咬了咬牙,抬脚,脚尖勾起一把地上被折断了的枪端。
“噗呲——”
将枪端猛的刺入左肩。
“咳!”
一口鲜血猛的吐出。
这是离酒,过了七岁以后,第一次受伤,还是她自己刺的。
刺骨的痛意铺天盖地地袭来,离酒模糊的意识终于清醒了几分。
左肩喷涌而出的鲜血,沾了些许在她的脸上,添了几分妩媚之色。
离酒掀开眼皮直视着赫连齐惊诧的目光,勾起一抹邪笑,徒手将枪端拔出,动作果断干脆,丝毫不拖泥带水。
她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笑意嫣然,那张小脸美得惊心动魄,那一身红衣绚烂妖娆。
“怎么不走了?来吧。”离酒看着赫连齐硬生生地僵在原地,邪肆妖冶地勾起一抹绚丽夺目的弧度。
赫连齐回神后,盯着离酒,目光充满了残忍而又诡谲。
还有那……
莫名的兴奋与激动。
“离酒,你越来越吸引本宫了。”极其有占有欲的声音,带满了强势:“像你这样的女人,只有本宫配得上。”
离酒不与置喙,直接动手,甩起那鲜血淋漓的长鞭,毫不犹豫地打向赫连齐。
赫连齐侧身躲过,挥动那看似笨重的大刀,但他使用起来竟看起来格外的轻盈。
动作极其敏捷地躲过离酒甩过来的每一鞭。
离酒喘着气,赫连齐东侧西躲的,看着只是简单的躲开她的长鞭,可这位置甩过去,却是极其耗费体力的。
但。
她若不将长鞭甩向他,他便可一个箭步冲过来了,她照样得耗力避开。
此事,无解。
“有时候,女人,还是娇弱点的好。”赫连齐邪笑地勾着唇,目光紧紧缩在离酒血流不止的左肩。
她竟还没有因失血过多而晕过去。
离酒苍白的脸上带着牵强的弧度,眸光潋滟,整个人有些摇摇欲坠,却硬是没有倒下。
左肩一片血红。
那红色的血液滴答滴答地在流,而她却眉头都不皱一下,就好像,这痛,不在她身上。
可。
下一秒,她是真的撑不住了。
“我,累了。”离酒五指松开,长鞭落地,缓缓闭上双眸,潋滟眸光逐渐被掩盖。
她,终究还是要输了。
离酒倒了。
有那么一瞬间。
赫连齐很清晰地看见,她在笑,笑得随意,不顾生死地在笑。
他抑制住自己,尽量忽视她那诡谲异常的笑,抬步想走向她。
但。
“咻”的一声,一支箭直接射在他的脚即将落地的地方。
赫连齐本能反应地退后一步。
蓦地。
漫天箭雨轰然袭来。
赫连齐脸色一沉,提起大刀挡住,他身后的兵将也上前帮助他。
“给我杀!”王将军猛的怒吼一声。
“离姐姐!”王希看见不远处倒在地上的离酒,心里一惊,赶紧跑过去:“父亲,离姐姐受伤了。”
“快,传军医!”王将军看着离酒的目光有些复杂。
他戎马一生,从未见过这样一个女子。
那肩头的伤,那个角度,他怎么会看不出来这是离酒自己刺的。
饶是他,确实会宁死不屈,大不了就一死,可,对自己下如此狠手,还与敌军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