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军帐,熟悉的摆设,谢印之懒洋洋地躺在塌上闭目养神。
听见动静,他本以为是下属进来汇报今日的训练消息,谁知,映入眼帘的竟是……
颀长身形,星眸朗眉,不是赫连霈又是谁?
他惊得起身,“你怎么回来了?”
赫连霈摆了摆手,“说来话长。我跟谨念一道回来的。”
说着便侧身,果不其然身后站着一名眉眼清冷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男子。
“谨念……”
谢印之心头的震惊久久难以消退,“你们怎么会……遇到?”
谨念乃是锦衣卫首领,他此番会跟着赫连霈回来,是否意味着他已经同意站在东宫这边了?
想到这里他神情有几分纠结,谨念是何等的难以接近,居然也能够被赫连霈拿下……
日影之下,赫连霈端立于他面前,在谢印之心中又多了几分高深莫测的印象。
赫连霈皱了皱眉头,“说来话长。先解决眼下最要紧的事,听说那封信皇后已经拿到了?”
谢印之神色有几分不太自然,“我原以为自己的点子万无一失,谁知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谨念却是这时开口了,“什么法子?”
“锦衣卫首领……”他瞥了一眼谨念,“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哪里寻得到。给左都御史,我也不太放心,索性便想了个法子让采臣能够直接见到皇上。”
赫连霈点了点头,“说来听听。”
“采臣在文州救过一双姐弟,姐姐是个戏子,在文算是鼎鼎有名的美人儿,之前为一个大户人家的老爷所欺,采臣心肠好,本是去文州巡查,但仍旧是出手管了此事,那姑娘为了报答他,这次特地过来,作为采臣进献换给皇上的戏子,如此一来,也就能够理所当然地见到皇上。”
赫连霈听完后微微沉了脸色,“这法子是你想的?”
谢印之不解,只回答他道,“是,哪里不对了?”
赫连霈并未开口,只在屋中踱步几个来回,待谢印之实在沉不住了才开口道,“那姑娘现在身在何处?”
谢印之想了想,“在浪子馆。昨日去见她的时候,她道皇上这几日都会过去。”
赫连霈点了点头,“想必皇后也知道浪子馆的存在了,那么此处,想必日后是不能留了。”
谢印之亦是点了点头,道,“殿下,眼下皇后娘娘正派人四处捉拿你,皇上虽然并未表态,可意思却很明显。”
“父皇想要我回宫。”赫连霈开口道,“但是我自然不能这么轻易就回宫,不然等待我的就是天罗地网。首先须得父皇信任我才可,一时半会不会治我的罪。既然皇后知道了,那么沈贤樾势必也清楚了我们接下来的目的,不知他是否有进一步的动作了?”
谢印之低头沉思了一番,“想必那盐窖已被他们转移了出去。”
赫连霈叹了口气,“没想到这般周折,将密信亲自交到父皇手中,仍是被皇后夺了去,她当真神通广大。”
“我在想,这一次,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父皇定然是将信带回宫里了,如此一来,只能是他身边的人拿走的,”赫连霈紧缩眉头,“难不成,是他某个贴身宫女?”
“未必,也许是太监或是其他的什么人,皇后娘娘一贯喜欢以美色诱人,据我所知便有不下五个与其密切往来。”谨念沉声道。
赫连霈摆了摆手,“罢了,既然没有证据,此事便先搁置一旁。”他看向谢印之,“采臣何时回来?”
谢印之掀起帘帐看了一眼天,“摸约还有一个时辰。”
赫连霈点了点头,“等采臣回来,让他去寻那个戏子说一声,让我与父皇见上一见。眼下只有父皇作保,我才能平安无事地回京,并且进入天牢,将赵镜一家人提出来,供谨念审问。”
谢印之有几分不解,“审问?”
“赵家乃是皇后的母家旁支,赵镜原本能在她的庇护之下,于京城游刃有余,完全没有必要叛国,”赫连霈在门口徘徊了一阵,“这是我奇怪的地方。所以这也是我此次回京的目的。谨念曾经担任右都御史,于审问一职上很有一套,所以这次我将审问赵镜家眷一事交与他来负责。”
谢印之本就对谨念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忌惮,听到审问二字,“也不知谨大人有何等的灵丹妙药,能够让那群人乖乖的招认?”
谨念抬了抬眉毛,“你当真要听?”
谢印之挑了挑眉,“有什么不能听的?”
“那你便听好了,”谨念道,“首先,剥皮不见血之法,取了水银,自那犯人头皮割出一道缝,将那水银灌入,水银重,能使得血肉分离,在重力作用下,人肉自然会从这缝隙中被分离出来。这般酷刑,怕是没有几个人能够经受的住。”
屋内之人听罢,纷纷面色大变,就连谢印之也是忍不住开口道,“这么歹毒?”
谨念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既然是审问,何来的手下留情。”
他瞟了一眼赫连霈,见他不动声色,又道,“不过,不光是身体上的惩罚,对于压根不在乎痛楚之辈,须得让他知晓真正的厉害。”
“什么厉害?”谢印之倒是有几分好奇了。
“将他身上衣物剥光,任由一男子当其家眷之面凌辱之。”谨念说这话时,面色一毫未变。
此时一人面色惨白地从外面走进来,“你们在说什么……”
谢印之轻笑一声,“还能说什么?自然是审问犯人的事情了。”
“什么叫以男子凌辱之……”张采臣不可置信地问道,“施加在男子身上的刑罚?”
谢印之点了点头,“你没有听错。正因为这种办法能够更加行之有效,不然你以为做什么这般恶毒?”
张采臣嘀咕了一句,“没人性。”
赫连霈见他进来了,赶紧将他拉坐到位置边,“你来了。快跟我说说,那封密信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张采臣脸色并不太好,“沈兄也知道那封信了,他再没来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