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上。
利顾集团发布会,发布台桌子上写着顾漠希。
嗤~
那个失踪了半年的家伙,现在出现了就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开记招?唬弄得了谁?
至于顾忆希说的什么数码技术有多专业多神奇,他不在意,这不是他的专长,他不了解。
但看样子,这个家伙确实有两板斧,把韩方这么难搞的服装品牌搞定了。
顾氏,看来真的要交给顾漠希这个家伙了。
顾家和李家渊源流长,两人很快就会见面了吧?这么想着,周元随手在桌子上拿起一盒Puccini Bomboni巧克力,打开了,随意地吃着,以缓解郁闷的心情。
不知道什么原因,最近他心情不太好,看什么都烦燥。
又看了一会,他再咬了一口巧克力,拿起摇控准备关掉无聊的电视。
“小心!”一把焦急的女声从电视里传出来,狠狠撞在他的心里,阻止他下按的手指。
他生病了,加重了,竟然出现幻听了?!
他...想她了,是吗?
这么想着,自我嘲笑半晌,却睁大眼盯着电视,一眨不眨。
吵闹中,有人冲上前,兵荒马乱,那个女人把顾漠希护在怀里,一杯不知名液体狠狠地泼到她的后背。
他皱眉,这是什么?
她后背的外套慢慢变焦变黑,他看不到那个女人的脸,但她脖子后的青筋暴起,脖子后全都是汗......
强酸!
他唬地站起来,把桌子上的一大盒巧克力都带倒了,黑色的巧克力撤落一地。
他抓过手机慌慌张张地往外跑,一打开门,迎面遇到折回来的李素真。
李素真:“你慌张什么?”
“妈!妈!马上帮我安排,我要去首尔。”他用力地抓住她的手,把她都抓痛了。
“你又有什么鬼...”这么说着,李素真看到紧张得面无血色的周元,咽下了到嘴的喝斥,转而说:“我帮你安排,你先让李沛送你去机场,我帮你安排最快的班机。你别慌。”
...
拒绝了李素真的陪同,周元和李沛一起上的飞机。
上万米高的白云上,周元不断地刷手机,新闻只说了顾漠希在发布会上遇袭,场面混乱,发布会匆匆中断。
顾漠希没有受伤。
其余的没有提及,那就是,她不会有大碍?
放松之余,他想了很多,思绪极度混乱。
也许,是他想多了。
过了很久,他问:“李沛,你说,我要怎么办?”
当时李霜霜告诉他说,车婉然已婚有丈夫,他是不信的。去查,竟查到她已婚已离!
这么一个离异过的女人!满嘴谎话,怎么配得上纯洁无瑕的他?
更让他生气的是,他去她工作的波士洗车店找人,店长说她已经离职了,他又根据店长提供的住址去找,里面竟然住的是一个老婆婆!
很好,连地址都是假的。
她骗了他之后,不告而别了。
那他决定把她忘记。
凭他过目就忘,从不认人的特技,他相信自己可以轻易做到这一点--这是毋庸置疑的。
直到他再一次见到她。
那是在港城的国际医院留医部,当时他刚动了个小手术切了盲肠,百无聊赖之下在到处走动,远远看到一个护士摔倒在水泥地上,东西滚落一地。
他过去问她:“要不要帮忙?”
她一抬头,如鹿般的眼睛里全都是泪,嘴唇发白,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他,这一幕直往他的心里头撞去。
他知道自己生气了。
半晌,她只说一句云淡风轻的:“周公子?”
仿佛她没有对不起他一样?!
他非常生气,却狼狈地落荒而逃,并发誓把她忘记!
上万米高空上,李沛回他:“公子...你在问我吗?”
周元冷下了脸:“不,我是在问我自己。”
她已婚了,是真的已婚了,以前有一个混蛋是她的丈夫!
他相信在民政局查到的消息不会有假。
但她又离婚了,那个混蛋没有得到她,不珍惜她,她又是Single的,黯然之余,有那么的一丝窃喜。
不!他为什么要庆幸?
她已婚未婚与他何干?她是骗子!
这么想着,恶狠狠地用力抓着手机,小声地怒骂:“王八蛋!”
...
下了飞机,他恨不得马上调头再飞回深城,脚却不受控地上了李沛安排的车。
“去医院,去看一眼就回去,就看一眼!”他对自己说。
****
利顾发布会中断。
去往医院的路上,游向晚双目紧闭,身上搭着顾漠希的西装,后背整个露出来,已经陷入昏迷。
汗水一层又一层,抹都抹不完。
顾漠希用水不断地冲洗她后背上的黑色,洪经理不断地打开矿泉水瓶,递给他。
司机位置上坐的还是王厚霖,这次他不笑了,时不时瞄一眼后视镜上卷缩成一团的可怜的游向晚。
王厚霖抿嘴,极愤怒
车子以最快的速度驶入首尔医院急救通道,急救通道尽头早已有几个护士和医生等着。
医院里,一阵兵荒马乱又有条理的救护,游向晚得到了最好的救治。处理好后,都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
医生从手术室出来,拿下了口罩,循例问:“谁是家属?”
洪经理和龚姐刚想开口说话,顾漠希已经说了:“我。”
主治女医生扶了扶眼镜,用不太流利的英文说:“强硫酸已经消除了,伤口也清创完毕,病人没有生命危险。”
“但后背两边蝴蝶骨的皮肤上会留下永久的疤痕,想要消除疤痕,可以考虑植皮。”
“会...很痛?”顾漠希问。
医生再次扶了扶眼镜:“当然,从大腿处剪一些皮肤缝到后背,当然会很痛。”
顾漠希眉头更皱了:“如果不植皮,对生活会有什么影响?”
医生:“如果不穿露背的衣服,不会有大影响,...慎重考虑吧,毕竟她嫁人后也许她丈夫会...”
顾漠希打断她的话:“不会介意!”
医生第三次扶眼镜,额角滴下一滴汗,你不是她的丈夫啊。。。
但她只说:“好的,那先观察,等止痛药过后应该会很痛,伤口比较深...你们可以进去看她了。”
说完,医生就火急火燎地走了,过了拐角才放缓脚步,拭去额头上的汗,再昂首阔步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笑话,她是最专业的外科医生,才不会被一个病人的家属吓到!
手术室外,王厚霖极内疚,说:“老大,对不起都是我的安保没有做好。”
顾漠希嗯了一句,转身进病房。
王厚霖跟在身后:“老大,你不要生气,我会向小游谢罪。”
顾漠希回头看他一眼,抿嘴,强调:“我没有生气。”
王厚霖快吓哭了...那老大,你身边的空气都快零下了,你别用看死人的眼光看我,行么?
刚才你看医生的眼神像是八级寒潮,现在是十二级寒暴了啊。
还好进到病房了,游向晚坐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大眼雾雾朦朦像有一层水汽,却面露微笑地看着进来的人。
王厚霖抢先一步从另一边越过顾漠希,走近游向晚,大为惊艳:“小游,你不戴眼镜可好看了!等你好了哥带你去配一副隐形!”
游向晚轻笑,不在意地伸手抹去眼角痛出来的泪意:“好啊,那麻烦王特助了。”
王厚霖佯怒:“叫王大哥,以后,我就是你的哥,火里来水里去,只要叫上我,我一定到。”
游向晚同意:“好的,王特助。“
王厚霖无可奈何:“小游你真坚持。”
顾漠希:“不用管他。痛不痛?”说着,他转到游向晚病床的后面,想要看她的伤口。
游向晚刚想转身躲开他,被他强硬地阻止了:“别乱动!”
她睡衣的后背被剪开了一个大洞,后背上缠了很多白纱布,血丝从纱布下浸出来,红红的血迹混着褐色的消毒水,看着很是吓人。
游向晚笑得眉眼弯弯,:“现在不是很痛,真的。”起码,比看到你躺在血泊中好受多了。
顾漠希嗯了一句,又看了半晌,然后走到落地玻璃窗前看向外面,不再开口。
李建峰和小优这才找到了机会过去,不断地安慰游向晚,又表扬了她的勇敢。
游向晚回答得心不在焉,时不时分神看向站在窗边的那个人,心里叹息。
这家伙,又在那里生闷气了,和以前一模一样。
以前是搬了板凳对着家里的小窗户或者门前的小盆栽生闷气,现在有钱了,可以对着整面落地玻璃了。
算是好事?起码面对整片大楼。看着他,她想着不着边际的事。
王厚霖到旁边接了个电话,然后快步走向顾漠希,低声说了两句。
顾漠希回头,然后对游向晚说:“我们去警局处理一下这个金世元,你们仨个先在这里呆着,明天一起包机回港城。”
说完,他快步往外走去,王厚霖三人紧跟着。
等他们出去,关上门了,洪经理和龚姐这才找到机会走到游向晚身边。
“你吓死我们了!”
游向晚分别拉了一下她们手,摇了摇:“别担心,我心里有数的。”
洪经理因为性子急,又游动,说话快如炒豆子:“怎么会不担心,还好是后背,如果是被泼到脸,那就毁容了。你是女的啊!要嫁人的!!”
洪经理:“而且万一对方不是拿硫酸,而是拿刀捅过来怎么办?连命都丢掉!”
游向晚摇头:“不会的。”
如果会,她更会义无所顾地冲上去....她不能承受再一次看到他受伤了。
洪经理和龚姐后怕地说了好一会儿叮嘱她的话。
往门口处看了看,确保人真的走了,龚姐才拍了拍胸口:“我们的顾总,也太吓人了!近他两米都会觉得冷。”
游向晚取笑她:“可是你热得满头是汗啊。”
龚姐:“那是被吓出来的虚汗!你是没看到,他送你上车,帮你洗后背的时候,样子多吓人,我快厥过去了!”
洪经理骂她:“别说谎,我看你是看呆了他。”
龚姐老脸一红:“小姑娘别乱说,我是关心小游,顺便不小心看到他....看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他,他长得也实在太那啥了,冷漠的时候更是迷人得不要不要的,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
医院病房外的走廊里,顾漠希走得很快。王厚霖,李建峰和小优紧紧跟着。
“顾总,局里通知我们去录口供,他们准备控告金世元那个王八蛋蓄意伤人。”王厚霖说。
顾漠希冷冷地说:“是蓄意杀人!”
王厚霖心里突了一突,点头应下。
顾漠希这是要动用一切办法,让金世元受到最严厉的惩罚了。
接着王厚霖又说:“除了这件事,我在韩国的朋友还拦到了一个记者,出事后她鬼鬼祟祟地要走,被我朋友拦了,发现她手上有拍到你被泼硫酸的照片。”
拍到她露后背的照片了吗?
顾漠希停下脚步,问:“在哪?”
王厚霖说:“在他的公司里,离这里不远。”
顾漠希:“那先去警局,半小时内完结后去你朋友的公司。”
王厚霖一一应下。
人证物证动机全都有,警局里一切顺利,一行人在一小时后到达了王厚霖朋友的公司----道一情趣用品公司。
李建峰啧啧称奇:“你朋友....做得生意倒是挺宽的。”
听到李建峰的揶揄,王厚霖怒:“职业不分贵贱!”
李建峰点头承认,语气诚恳:“是的,你说得真对。”
但那笑容却是又取笑又耻笑又坏笑,表情复杂到缤纷。
出电梯,一路经过五花八门,甚至是奇形怪状的贴身服装阵,以及什么油什么油的瓶瓶罐罐,来到了一个办公室门口。
办公室很正规简洁,和周围奇异的服装形成鲜明的对比。
王厚霖敲门,进去,一下子就端正了态度。
办公室里的竟然是一个女人!
没想到开了这么一家情趣服装公司的人竟然是这样一个女士,年近五十,戴着金丝眼镜,穿着非常知性端庄。
李建峰立得笔直有礼,像小学生看到教导处主任。
“好久不见....”王厚霖向她弯腰问好。
女老板与王厚霖握了手,然后似笑非笑地看了几眼在人群中最扎眼的顾漠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