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经受了好一番摧残,才知道男人的报复心一起,绝对要比女子更凶残万分的。
它两眼噙着泪花,可怜巴巴,拼死否认昨天看到两人那啥那啥的全过程,这才得以保全了性命。
在那四处飘溢着青草芳香的草地上翻来覆去地打了几个滚,它看着泷越仍旧望着远处的军营驻地发呆,不由得轻吁了一声。
“泷越大人,你好像,变了许多。”
泷越微微眯眼,回过头来看它:“本君以前,是什么样的?”
十五无聊地用爪子扯着草,边回忆边道:“嗯,说不出来。只是权势、财富、美人……这世间的一切***,都从没有入过你的眼。”
泷越勾唇,幽幽长叹一声:“原来本君以前,那么无趣啊。”
十五打了个滚,继续道:“不过现在,你却变得有人情味儿一些了,就连脸上的笑容也真实了一点。其实,我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好是坏。”
泷越轻笑看它:“怎么说?”
“泷越大人以前过的日子,不像是人该过的生活。如今会喜会怒,倒是正常了。只是让你改变的人,偏偏是臭女人。你明明知道她……”
泷越唇边的笑弧扩大,在唇边绽开两朵妖冶的笑靥:“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喜欢就是喜欢上了,有什么办法呢?”
活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才喜欢上一个。如果错过了,他难道还要等一个二十万年吗?
只是,他有那时间等,却不一定能够等到第二个夏初一了。
十五看着那笑,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只垂头轻轻喃语:“所以你明明可以找回自己的能力,却一直不愿意。你知不知道如果那些老头子知道她的身份,会闹出什么事端来?呵,你当然知道,所以你迫不及待地把自己能够给她的全部给了她。替她解决一切麻烦,提高她的修灵能力,甚至不惜大冒险地利用轮回生死阵给她换血!”
它抬起头,芝麻小眼里难得深沉:“可是泷越大人,你有没有想过,拔苗助长是没有什么作用的。她不惜自己成长起来,一步一步地变强,来迎接以后那些不可避免的伤害。”
泷越伸手揉了揉十五的脑袋,缓缓地道:“她一直在以令人吃惊的速度成长着。”
十五摇头:“还不够。”
泷越抬起头看向远方,碧绿目光晃晃悠悠,波荡着那不安的情绪。
是啊,还不够。
……
夏初一还没睡够一个时辰就醒了,营帐外面的各种嘈杂声声声入耳,让她睡了也不安稳。
起榻撤了营帐之中布置的机关,见红夜趴在桌上睡着了,也就没叫醒她,撩开帘布让外面伺候的人打了洗脸水来。
同时外面已经有一个中野瑞身边的侍从在那里等着了,要夏初一起了之后带着人去封溪大人的帐中。
因为中野英偷偷地跟来,所以中军帐篷里面处理事情也不方便,移到那里去也是应该的。
夏初一不知道中野瑞为何会对封溪如此之好,却也没多想,接过侍从打来的水,便进屋梳洗去了。
她一向作男儿装扮,将红夜叫醒,也让她换上了男装。
毕竟在这军营之中,女子的身份比较敏感。
弄完一切之后,两人便到了封溪帐中,一路上红夜都紧紧地拉着夏初一的衣袖,怎么也不肯放开。
“别紧张,他们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说不了的时候就让我来说。”
夏初一感觉到她那战战兢兢地情绪,不由得安抚道。
“嗯,不紧张。”红夜比夏初一还要高一些,这会儿低垂着头,恨不得整个人都能藏在她身后去,一脸紧张地说“不紧张”。
夏初一忍不住想笑,反手抓过她,拉在了前面去:“你要给我看路的,走我后面,等我撞在柱子上去?”
红夜这才冲夏初一身后出来,一副小心翼翼忐忑不安的模样。
进入帐中,出乎夏初一意料的,这里面居然只有封溪在。
原本的泷越不在,夏初一只是有些失落。可让她们过来的中野瑞都不在,那就显得十分奇怪了。
像是看出了夏初一的疑虑,正在一旁看书的封溪温和地笑了笑,解释道:“族长刚刚去巡视了,一会儿就回来。”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他好了。”夏初一也没多想,拉着红夜坐在了一旁的客座上。
封溪放下书,抬起头来看了夏初一和她旁边的红夜一眼,笑了笑:“这就是昨晚引了妖狼大军过来的那位?”
红夜一听,立马红了眼眶。咬着下唇,倔强地未答一话。
夏初一伸手握住红夜的手,淡淡地道:“没想到封溪大人都不能出这个帐篷了,消息却还是那么灵通呢。”
封溪又是一笑:“你是炼药师我是医师,你能够利用黑色伊藤罗香和酊兰粉加其他药制成化功散,我也可以加一位药抵消药性。所以你喂我的那颗丹药,并无用处。更何况,我不是修灵者,所以也没功力可散。”
夏初一伸手一拍膝盖,面上露出一副十分吃惊的表情:“哎呀,看来我失算了。”
“呵呵,”封溪忍不住笑了起来,摇了摇头,“圣主有时候还真是可爱啊。”
旁边某人在叫嚣——十五放开!本君去一掌结果了他!
十五——冷静冷静,臭女人自己能解决这些事情。你别忘了,你们还在冷战期间,你一定不能先忍不住。现在你俩都高高地端着姿态,谁先忍不住,谁就输了!
某妖孽——哼!
……
夏初一也跟着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唇角:“那还得多谢封溪大人夸奖了。”
封溪摇了摇头,又左右地看了下:“怎么?一直和你在一起的那人没有来吗?闹矛盾了?”
若说刚才夏初一的吃惊是假的,这会儿却着实有一瞬间愣住了。
收敛了笑意,她寒着一双眼,冷冷地问:“我倒是不曾知道,我身边还一直跟着一个人。难不成封溪大人说的是鬼?我胆子小,你可别吓唬我。”
“那定是我看错了吧。”封溪也不多说,唇边的笑意不减。
夏初一随口道:“最好是封溪大人看错了吧,否则那还得了。”
封溪站起身来,亲自地替夏初一倒上了一杯茶:“圣主直接叫我封溪吧,叫我大人,还真是抬举我了。”
夏初一也不喜欢叫封溪大人,否则老是会和一个人搅合在一起。当即就点头答应了:“好。”
封溪给夏初一倒了以后又给红夜倒上了一杯:“刚刚在热水里面暖过了,喝了暖暖胃吧。”
“谢谢。”夏初一还蛮喜欢喝这兽族的“茶”的,也不客气,端起来就喝了个干净。
红夜见夏初一喝了,立马也跟着喝了一碗。
封溪回到椅子上,背靠着椅背,双手交叉,唇角微微勾起:“圣主,你听到我名字的时候,就没让你想到什么熟人吗?”
封溪?
夏初一顿了一下,还真没想到什么。
而且从泷越见他第一面看来,这个人铁定是有文章的,否则何至于她想见一面泷越都不愿意呢?
某个熟人……会是谁?
封溪眸光黯了黯,小声地轻叹一声:“他会伤心的。”
夏初一这会儿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乱,这封溪几句话,道出了好多复杂的关系,却都是断断续续的,没理出个头绪。
她咬着下唇,微皱着眉头道:“我倒是小看了你。”
封溪笑着摇头:“我可不敢小看了你啊,圣主的本事,才是让小的们望尘莫及的。”
夏初一只是冷笑,没有说话。
封溪倒是没怎么在意,继续道:“我觉得圣主对我可能会有一些误会,所以才会像昨天那样对我。其实,或许我是同盟,不是敌人呢?”
夏初一兴许是听到这话好笑,于是就真的笑了:“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共同的利益。说说,你这个在兽族食君之俸的,会和我有什么共同的利益?”
“你也说了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所以我们两个还是有机会合作的,不是吗?我只是先给圣主您表个态,以后,你自会见分晓。”
封溪笑得一脸意味深长,说话也十分地隐晦,好像一点也不担心那个谁都不了的红夜,会对他构成什么威胁。
夏初一听得一知半解,但也算明白了一点——至少现在,她和封溪是没有利益冲突的。
至于以后,谁都是冲着二胆果去的,会不会成为敌人还两说。
那就走一步算一步吧,中野瑞对封溪如此看重,就说明这人肯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的。她还是静观其变,少惹为妙。
正说着呢,就见一个人掀开了帘布,中野瑞大步走了进来:“你们在说什么呢?什么自会分晓?”
封溪温和地回答道:“我和圣主在讨论这次与魑魅一族开战的利与弊,因为言论有些相悖,所以我说,是什么样子,以后自会分晓。”
“哦?是嘛,那就打完了再说吧。”中野瑞像是随口一问,关于这些他也不想向夏初一透露太多,所以在封溪旁边坐下了以后,目光便落在了红夜身上。
夏初一没有跟人行礼的习惯,红夜跟着夏初一,也没行礼。好在中野瑞从没来没有注意过这些,直接问道:“就是她?”
红夜往夏初一身后一缩,身体明显一颤。
夏初一将她拉出来,对她道:“这是兽族族长,你给她说说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红夜小声地啜泣了两声,却又忍住了,将昨天给夏初一说的话,又给中野瑞说了一遍。
“狼王谷?寿图一族?”中野瑞赶紧地把地图拿了出来,让红夜过去,“你说说,除了你们,还有哪些被狼王谷灭了?”
“周边的哈慈、秘耶、神门……以往受到老狼王庇护的所有小种族,这回无一幸免!那个宇闵徎简直就是个畜生!”
中野瑞的面色一下子凝重起来,抬起头看向封溪:“狼王谷一旦开始不安分了,兽族的整个北边就危险了。这次是继续去攻打魑魅族,还是先平定狼王谷内乱?”
封溪抬起头看向夏初一:“圣主意向如何?”
夏初一低头转着大拇指,随口道一句:“攘外必先安内。”
封溪点了下头,对泷越道:“狼王谷有地理限制,狼群也有限,不可能短时间吞并太多种族,最多只在北边这一带活动。我们还是应该先赶往纳泽,速战速决之后,反过头来,打狼王谷一个措手不及。”
夏初一下巴顿时脱臼。
既然封溪心里面都已经有想法了,那刚刚问她那句,难不成只是礼貌地问了一下?
亏她还引用了一句那么经典的呢。
中野瑞的想法和封溪差不多,两人正准备商量细节,发现夏初一和红夜在此,便道:“圣主你先回去吧,这个人,我留下了。”
夏初一笑眯眯地摇了下头:“我们两个人来的,自然得两个人回去。我昨天就给你说了,我拿了人一颗火焰石呢,得救她到底。”
中野瑞抬起头看她,冷冷一笑:“为了一颗火焰石救人?怎么不说为了救人,你可以地拿了人一颗不值钱的石头呢?”
夏初一摸了摸鼻子,有些讪讪地道:“哎呀,又被发现了。”
她昨日若不是拿走了红夜手中的火焰石,中野瑞来要人的时候,她还真找不到理由来留人呢。
虽然,这个理由蹩脚得很。
既然被发现了,那就到了死缠烂打的环节了,夏初一叉着腰站起来,瞬间露出盛气凌人的姿态:“中野瑞,你准备拿她怎么样?”
那副模样,赤果果地表露着一个意思——你敢拿她怎么样,老娘就敢拿你怎么样!
封溪在一旁掩着唇无声地笑,中野瑞眉峰一扬,道:“昨日好在及时地击退了妖狼,所以并没有造成太大损失。但是给大家一个交代还是必须的,就打她一百军棍,以儆效尤好了。”
一百军棍?
夏初一闻言只差没跳起来。
军棍可不是普通的木棍,而是专门找的藤棍,里面贯通,浇上铁汁,冷却了以后还得有些力气才能拿起来。
这种棍子,打在肉上,十棍子就能让人皮开肉绽,三十棍子就能让人去掉半条命,五十棍子连个身强力壮的大汉都熬不过去!
红夜看起来年纪不大,兴许比夏初一大上一两岁,身体有着女子的婀娜,却并不强壮。这种情况挨上一百军棍,是存心不让人活不是?
夏初一胸口起起伏伏,好半天才缓过气来,道:“中野瑞,我看错你了!以前觉得你虽然小肚鸡肠,但是还算是一个男人。这会儿却觉得,说你是男人都侮辱这个词了!你都说了并没有损失,而且她都还给你带来了那么重要的消息。人家一个弱女子,刚刚经历家破人亡,你居然还雪上加霜,对她下这种狠手?”
缓了口气,她继续道:“一个种族,发展成什么样子,和领导者息息相关。我若是兽族的人,有你这么一个族长,我一定摸黑宰了你,免得你带领那么多民众误入歧途!”
“还有!”她一掌拍在桌子上面,“我现在好歹也是圣主,而且昨天晚上赶走变异妖狼王也算是立上一功,我拿我的功勋换她一命够不够?你若是不愿意,我其实很想试试在大军面前和你唱反调的感觉,不知道一个圣主去动摇军心,会是什么下场?”
“够了!”中野瑞脸色一寒,语气森然地打断了夏初一的慷慨激昂。
一旁的封溪刚刚还在偷笑,现在却换上了一脸严肃的表情,走过来轻轻地拉了一下夏初一的衣角:“族长刚刚是和你开玩笑的,你当什么真?我军中最高就只有四十军棍,超过就直接让杀头了,哪里会有一百军棍这个说法?”
夏初一气焰顿时矮了一大截,有些愣愕地道:“那……”
“现在好了,你公然地说要用圣主的身份和他唱反调,你说他会怎么想?”
说到这里,封溪又好像碰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了,弯着嘴角又一次无声地笑了起来。
红夜听着夏初一的那些话,只觉得心惊胆战,想要冲上去自己和中野瑞说,却被她死死地扣住手腕。
良久,夏初一也不知道想到什么了,竟也扬唇笑了:“怎么?早就挖好了坑给我跳了?早说嘛,早说了我就不必多费口舌了。人我带走了,你担心的事,我以性命担保,你若不害我,我就不会让它发生。”
说着,再不管屋中两人,将红夜往前一拉:“我们走。”
红夜回过头看了身后的两人一眼,赶紧地替夏初一带路去了。
吃了早饭以后,全军继续出发。
中午些的时候,第一支地方军并入主队之中,队伍一下子壮大不少,浩浩荡荡地飞过天际,像一块黑幕似的遮住了日光。
那等的壮观景象,就好像是日食一般,许多百姓都站在下面仰头观望,啧啧感慨。
这次赶路的速度又快上了许多,夏初一没想到临走的时候泷越都没回来,索性赌气到底,直接让人把白锦鸢也搬到了她的轻车里,让红夜伺候着。
红夜也是个胆大的,看着白锦鸢那全身泛起的诡异颜色,居然没被吓到,还有仔细地盯着看。
夏初一见她胆子还行,便让她按照自己的要求,观察一些症状,按一按某些穴位,看看出现了什么症状,她好判断病情。
红夜依言行事,这里摸摸那里按按,都是女人,这种操作就显得简单得多。
“小姐,她的胸口好奇怪,冒出了一些奇形怪状的疙瘩,好像有什么东西从里面顶着,就要钻出来似的。”
夏初一闻言立马伸手去摸了摸,手指触到的时候,她顿时叹了一口气:“这白锦鸢也是个命薄的。”
红夜看着眼前这个面目全非的女子,只有进去的气,没有出来的气,不由得问夏初一道:“她没救了吗?”
“就看着这一天一夜,她有没有那运气了。”
夏初一收回了手,拿过帕子擦了擦,低垂着头微微地出了神。
半晌,她突地抬起头来,对红夜道:“你去请封溪过来一趟!”
封溪的车就在她的后面,所以来得非常地快:“听说圣主找我,瞬间受寵若惊啊!”
说着进入车子之中,看到躺在那里的白锦鸢,他微微皱眉。
轻车不算大,红夜便在外面站着了,里面这会儿只剩了夏初一和封溪。
夏初一明人不说暗话,直接地道:“封溪能够治好白锦鸢的吧,为何还说自己不会治?”
封溪倒是没什么讶异表情,冲着夏初一微颔首,笑道:“圣主果然厉害啊,族长都没怀疑什么,倒是被那看出来了。”
夏初一微抽嘴角:“中野瑞派了那么多人保护白锦鸢,最后还是成了这副样子。你和他关系非比寻常,他自然不会疑你,所以才会怒气冲冲地去找我。我早该知道的,你让我给白锦鸢扎飞云三针,本身就没安什么好心。说不定给她下蛊的人就是你,也不无可能啊。”
封溪没否认也没承认,大大方方地道:“族长是成大事的人,被这样一个不懂事的女人拖累,迟早会害了他。他心地软,白锦鸢又是他曾经恩师的女儿,他自然不会悔婚。不过嘛,他不会动手,不代表别人不会动手,我只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夏初一忍不住冷笑:“一条人命,在你们的眼里就那么不值钱?”
“那得看谁的命了。”封溪目光落在夏初一的身上,唇边笑意越盛,“就好比圣主的命,对我而言就非常地值钱啊。”
夏初一顿时眯了眼,手中大力地抓着衣角:“也就是说,你不肯救人咯?”
“要救的。”封溪微微眯眼,“等明日蛊虫钻到她脑袋里饱餐一顿,我再救人。救回来一个痴傻儿,那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张了张嘴,夏初一却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封溪十分礼貌地冲着她一躬身:“那就不打扰圣主了,我先告辞了。”
夏初一缩在轻车一角,本就没有焦距的眸子,更加茫然了。
红夜进来看见夏初一这副样子,立马跑过去摇她的手臂:“小姐,你怎么样了?啊?别吓我啊?”
“我没事。”夏初一摆了摆手,“只是突然有一种,回到从前的感觉。”
红夜茫然地看她。
她忍不住轻笑道:“我真是傻不拉几的,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呢。”
“小姐……”
“没事儿。”夏初一笑了笑,抖擞了一下精神,又恢复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这世界没了谁都能够照常运转,我只要不违背原则地做好自己就行了。”
“那这个人……”
“救!救得了就救,救不了就是命。”
夏初一拿出一本书来,扔给红夜:“识字吗?念给我听吧。”
红夜拿过书,开始念:“魔鬼草两株,色蛇干五钱,云墨香三钱……”
“停停停,色蛇干不是用来配合-欢药的吗?你看看书名儿,我拿给你的是什么书。”
红夜的眼睛落在那几个字上,小脸瞬间像火烧一样:“这书,这书叫《一百零八种神仙药》。”
“噗——”
夏初一立马给喷了。
她走的时候在叶钧卿的药房里面收刮了不少好书带着走,可是实在没想到,还有这种极品也给收进来了。
红夜小心翼翼地道:“小姐,你不会专门研究这个的吧?”
夏初一顿时磨牙:“死丫头,胡说什么呢!”
说着赶紧地把书抢过来,准备毁尸灭迹。但是想了想,她还是扔在了虚无芥子里,藏起来了。
“咳咳,我重新拿一本给你,你再念给我听……”
……
兵贵神速。
预计三天才能到兽族和魑魅一族的交界处的,没想到两天半就到了,还加上和几支军队会合的时间。
这种速度,若是放在无极洲去,足够将任何一支军队打个措手不及了。
所以封闭了南疆和无极洲的边界,不得不说,这也算是保全两边的一个方法。若是有遭一日那道封印全部破开了,其后果,实在让人难以预料。
而几乎在兽族大军到达两国边界的不久,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斥候就传来消息,巫族大军也赶到了边界,和兽族仅仅隔着一片不大不小的魔兽森林。
中野瑞的表情显然不太好看,听到回报的时候一脚将零甲踢飞了出去:“他们什么时候出发的?来了多少人?一问三不知!你们是吃什么的,一点用都没有!”
封溪在一旁道:“兴许这次巫族是分兵过来,到边境才会合的。他们若是小股部队走小路,想不让人知道也是很容易的事。”
中野瑞一拳锤在桌上:“该死!”
封溪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开口道:“事到如今不是生气的时候,巫族显然是有备而来,魑魅一族是众矢之的,就要看看络亚族是什么动静了。”
中野瑞冷冷地扫了零甲一眼,零甲立马跪在地上道:“小的立马去查!”
“滚!”
零甲匆匆地出了帐篷,封溪看着悬浮在半空的地图,淡淡地开口道:“事到如今,也唯有等了。我们运送粮草的队伍还在途中,等汇合以后,看两边动静行事。需要我去探探虚实吗?”
中野瑞回过神,面色阴沉,说出的话却软上了几许:“你去,我不放心。”
封溪笑了笑,没有说话。
一个侍卫在外面道:“族长,有要事禀报!”
中野瑞坐在了主座之上,威严地开口:“说。”
那侍卫立马进入里面,跪倒在地:“圣主让小的来向族长通禀,锦鸢郡主她,不行了!”
“什么!”
中野瑞刚刚稍稍平复的心立马又提了起来,也不管地上还跪着一个人了,大步地朝着夏初一的营帐走去。
封溪面色微微地惊讶了一下,也立马地跟在中野瑞的后面赶了过去。
白锦鸢至少还能够熬到晚上的,怎么这会儿就不行了?
夏初一的营帐之中,红夜正在给她按摩着脑袋,见帘布一掀,两个人影快步走了过来,吓得她力道瞬间打了一些。
夏初一“嘶”地倒抽了一口凉气,痛得龇牙咧嘴。
“小姐,你没事吧?”
夏初一摆了摆手:“没事没事,偶尔大力刺激一下,对脑子好。”
中野瑞和封溪这会儿已经直奔白锦鸢的榻边,封溪立马替她检查了一番,最后却不得不冲着中野瑞点了点头。
“死了?”中野瑞好像还有些没反应过来,退后两步,一回头,就见夏初一还有闲情让人给她按摩着头,身上的杀气怒火,只差没瞬间直冲九重天去。
“你干的好事!”
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中野瑞扬掌就要朝着夏初一拍过去,蕴含绝对灵力的一掌,瞬间就将没什么能力的红夜给刮倒在地。
夏初一张着一双眼睛,一脸茫然的模样,却桌子哪里岿然不动,好像任由人宰割似的。
红夜被摔得生疼,却还是忍不住叫出了声:“小姐!快躲开!”
然而她没避开,一个人却飞快地挡在了两人中间,张开双臂,硬生生地拦住了那气势汹汹的一掌。
中野瑞怒极:“封溪!你疯了?”
封溪难得没笑脸盈盈,而是面无表情地道:“不是我疯了,是你疯了。”
中野瑞和他对视了一会儿,见他没有丝毫退缩的表情,顿时忍不住狠狠地甩开了手臂:“你有时候真的很讨厌!”
“讨厌也比你做错事好。”封溪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你也知道的,这次事关重大,容不得一点差池,我们的军心系于她的身上。”
中野瑞抬眼狠狠地恨了夏初一一眼:“难道鸢儿就白白被她害死了?”
夏初一嘟着嘴,一脸无辜地道:“首先,你没资格证明是我给她下的蛊。其次,我救了她,她又被算计,你也不能全部算在我身上。最后,我尽全力了,没能救她只能说天意如此,你也不可能说我刻意而为之。所以,什么叫做被我给白白害死了?”
好吧,她原本只是觉得这个中野瑞只是有些小肚鸡肠,没想到还是个是非不分黑白不辨的。
中野瑞没有说话,只是那暴虐的眼神仍旧落在夏初一的身上,死活地不肯移开。
封溪将中野瑞往营帐外面推了出去:“你先回去,我和她好好谈谈。”
中野瑞十分不爽地道:“你和她有什么好谈的?!”
他站在原地,如同一堵小山似的,封溪用尽全力根本不能挪动他半分。
夏初一好笑地道:“是啊,留他一个人在这里多危险啊,说不定我下一个下蛊的对象就是他了。”
“夏一!”中野瑞又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