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啊,指不定是这牛伟有鬼,不让为什么不让陈郎中验尸?”
“说不定这牛伟也只不过是太孝顺了,真的不想让别人乱动他爹的尸体。”
众说纷纭,这些话飘到了陈阿娘的耳朵里,陈阿娘满意的笑了笑,已经有人跟她一样,开始质疑起这个牛伟了。
陈阿娘能听到的话,牛伟自然也能听到,只见他脸上表情变幻莫测,最后咬了咬牙,从他爹的尸体上让了过去。
“陈郎中,请检查吧,务必还我爹一个清白。”
话说的没毛病,就是声音是颤抖的。
陈阿娘蹲到尸体旁边,翻开尸体的眼睛,发现这个人根本没有种过瘟疫的现象,既然没有得瘟疫,何来求解药一说?
陈阿娘冷笑一声,“牛公子,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
兴许是陈阿娘的眼神太冷了,牛伟忍不住的发颤,之前的的理直气壮全然不见了。
“你……你说……”
“你爹生前可得过瘟疫?”陈阿娘站起身来,用帕子擦了擦手。
“肯定得过!要不然我怎么会过来领解药!”牛伟似乎是怕被陈阿娘发现什么,说话的声音一下子变大起来,整个身体又再次挡在牛致兴的尸体上,不让任何人靠近。
“既然你这样说,我也不好说什么,但是咱们是讲究证据的,张掌柜每派出一粒解药就会登记一遍,我去看看登记薄上可有你。”
说罢,陈阿娘便示意张掌柜将登记薄拿过来,张掌柜很快就会意了,忙跑进屋里,拿出一个厚厚的本子,递给陈阿娘。
陈阿娘搬了一个椅子坐在那里,开始仔细的翻看登记薄,“牛伟是吧?那会儿应该会登记你爹的名字,你爹叫牛致兴是吧?”
这牛伟突然激动起来,“那天来领解药的人那么多,万一他给我漏了怎么办!”
“先别这样说,我这才刚开始找,你就说张掌柜将你漏了,你这是什么意思?还是说这登记薄上根本没有你跟你爹的名字?”
陈阿娘眯起了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牛伟,看得他心底一阵发麻,但还是强行忍住。
“我只是害怕!如果这登记薄上没有我的名字怎么办!你是不是又要说是我污蔑安保堂!”
牛伟的这句话一出,人群又开始躁动起来。
颖儿站在人群的最前面,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陈安,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陈安会出现在这里,而刚刚主子去说找人来帮忙,想必就是陈安了。
其实这件事,仔细一想就会想出不对劲的地方,这会儿离派发解药已经过去好几天了,这个牛伟才抱着尸体来找事,咄咄逼人,一口咬定他爹是吃了解药才死了。
而陈安验尸之后却什么都没有说,要查那日的登记薄,看来这件事情肯定是有猫腻的。
她往前走了一步,朝着牛伟反驳道:“牛公子,你怎么就那么肯定登记薄上找不出你跟你爹的名字?那日派发解药可是登记过了才可以领解药!”
牛伟对着颖儿狠狠的“嗟”了一口,恶心的颖儿退后了好几布,陈阿娘看的心中直生气,颖儿在怎么说也是她的人,就这样当着她的面欺负颖儿,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她将身边桌子上的热茶一下泼到了牛伟的脚上,烫的牛伟“啊啊”大叫起来。
她抱歉的笑了笑,“对不起,刚刚手滑,没有拿好。”
牛伟不能说什么,只能强忍着痛意站好,等着陈阿娘翻看登记薄。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就当大家都等着急的时候,陈阿娘合上了登记薄,“跟牛公子说的一样,登记薄上并没有他的名字。”
说完,陈阿娘转头看向牛伟,“而且,我刚刚为牛致兴老先生验尸,发现他其实并没有得过瘟疫,所以不知道,牛伟要这解药到底有何用?”
周围的人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牛伟瞪大了眼睛,“不可能!一定是你,你与安保堂是一伙的,害了我爹的性命还想就此了事!”
但是很显然,大伙都已经不相信他说的了。
陈安是什么人?是跟携扶大人一起,朝廷派过来治理他们瘟疫的人,到了这里首先就找到了他们得瘟疫的真正原因,还处置了那些坏人,研制出了解药,将瘟疫彻彻底底的解决了的人。
“你是个什么人!想污蔑我们陈郎中!陈郎中可是我们整个小云城百姓的救星!岂是你这种人可以污蔑的!”
众人越说越激动,甚至还要上前动手,陈阿娘忙拦住大家,“大家不要激动,这个人就是想污蔑我跟安保堂,而且我发现地上的这具尸体根本就不是他爹,他的这个牛伟也很有可能用的假名。”
牛伟这会儿激动起来,他一下就跳了起来,“你凭什么说我污蔑你!这个人就是我爹!他就是吃了安保堂派发的解药才去世的!你们别想赖账!”
陈阿娘平复了大家的心情,随后看向牛伟,“牛公子,第一,经过我的检查,这个尸体已经死了三天之久,身上已经出现了石斑。”
说着,陈阿娘走到尸体旁边,扯开尸体的衣服,果然,僵白的皮肤上面全是暗紫色的斑点。
牛伟的脸色顺便就冷了下来。
“第二,这个人是正常死亡,但是我发现他的肩膀,手腕,脚腕上发现了一些伤痕,这些都是在人死后才出现的伤痕。”
“第三,这具尸体是你刚从棺材里面挖出来的!”
这句话说完时,牛伟整个身体都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他苍白着脸,大声反驳道:“怎么可能!你别在这里妖言惑众了!”
陈阿娘将他的双手举了起来,对着人群说道:“大家看看他的手心,整个手心都被磨破皮了,而且,他的鞋底上还有黄泥,据我所知,咱们小云城中能有这样黄泥的地方很少,要么是柳河旁边,要么就是坟地里面。”
“你……”牛伟一时激动,竟然什么也都说不出来了,大家看着他哑口无言的样子也纷纷明白了什么,开始咒骂起牛伟。
“这算个什么畜牲!连尸体都不放过,才进棺材几天就拉出来,受这样的罪!”
“这让这个老人家怎么安心的去啊!人家都儿女知道了岂不要伤心死了!”
陈阿娘示意大家平静下来,“大家先帮忙找找,这是谁家的老人,我负责出钱,从新将老子下葬!”
陈阿娘已经这个样子说了,人群很快就散开了,纷纷去问其他人,认不认识那个老人。
张掌柜看着陈阿娘,愣了很久的神,才慢慢换过来,他眼神严肃起来,看向了牛伟,“来人,把这个丧尽天良的畜牲给我绑起来!”
家丁们蜂拥而至,将牛伟绑了个结结实实,陈阿娘蹲在他面前,问道:“说吧,你的真名叫什么?是谁指使你这样干的?”
牛伟死死的闭着嘴巴,半个字也不打算透漏。
陈阿娘知道这个样子下去什么也问不到,扭头看向张掌柜,“张掌柜,这个人还就由你处置了,我还要去找这个老爷子的真实身份。”
张掌柜点着头,带着牛伟离开的时候止不住的叹了一口气,“真是作孽……”
陈阿娘快速的跑到颖儿身边,一时之间竟然忘了她现在还是陈安,“颖儿,你这会儿去把孙力喊过来,让他跟弟兄们画这个老人家的画像,挨家挨户的去问,优先找前几天办过丧事的人家。”
颖儿点头如捣蒜,内心竟然有些些小窃喜,陈郎中竟然还知道她叫什么,知道她现在跟在陈阿娘的身边,不过转念一想,她现在是陈阿娘身边的人,为了陈阿娘的安全想,陈安也是要注意她的。
陈阿娘见颖儿愣在原地迟迟不动,有些疑惑,“颖儿,我给你说的话没有听见吗?为什么还不去?”
颖儿这才反应过来,脸上“嗖”的一下就红了起来,自己刚刚的丑态都被看见了,她抬起眼偷偷看了陈安一眼,以前没怎么注意,现在近距离看着,陈安跟陈阿娘就是长的有几分相似。
看的痴迷了,颖儿猛的一下退后了好几步,然后转身跑开。
一系列动作落在陈阿娘眼里,陈阿娘突然有些作难,要不要把自己就是陈安的身份告诉她。
告诉她的话不知道她要伤心成什么样子,不告诉的话这样一直欺骗下去也不是办法,陈阿娘揉了揉头,真是一件让她头疼的事情。
但是眼下更关键的就是今天发生的这件事,她不相信,区区一个牛伟,就可以弄出这样的计划,看来她需要去亲自会会这个牛伟。
每个大户人家都会有一个自己的地下室,而这些地下室一般都是用来关押犯了错的下人的。
张掌柜引着陈安,“陈郎中,这次真是多亏有你,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陈阿娘微笑着摇摇头,“没事的,举手之劳而已,再说了,他污蔑的不止止是安保堂,还有我亲自研制出来的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