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平生慢条斯理地地等着宁思年道歉,昨天晚上他可是一宿都没睡好。宁思年知道顾平生想法,磨蹭了半天才声若蚊蝇地说了句对不起。
“你说什么,我听不到?”顾平生慢悠悠地喝着咖啡,指节扣着桌面一下一下敲着,他有很多时间和宁思年耗。
“顾平生,你还想不想和我结婚了!”宁思年有些气急败坏地大叫着。
“好好好,对不起。”顾平生的声音低下去,一句对不起好像成了口头禅一样脱口而出,两人一时都陷入了沉默。
宁思年清了清嗓子等顾平生说话,顾平生发现最后局面又变成了自己是道歉的那一方,悔不当初,锤头顿足。
“我好多同学都结婚了,他们说结婚好麻烦,特别累,你觉得我们能在去法国前忙完吗?”宁思年看着桌子上的日历,双脚放在椅子上蹲坐着,将日历放在膝盖上,取过一根笔在报名最后期限的那天画了个圈。
正是一个星期后,一般aim比赛也会安排在报名后的几周内,结婚是头疼大事,他们一个月根本忙不过来。
“我都准备好了。”顾平生突然道。
宁思年有些疑惑,顾平生什么时候筹划的,她怎么不知道。
“要不然你以为我每天吃完晚餐去书房干什么?”顾平生正愁怎么和宁思年提起举行婚礼的事,现在恰好是最好的时机。
“婚纱和戒指你也定好了?你知道我的尺寸?”宁思年内心暖洋洋的,这种被人爱着的感觉真的非常幸福。
顾平生洋洋得意地笑了笑,“那是肯定的,你别忘了你的衣服、首饰、鞋子都是我付账好吗?”
“谁说你结账的,我用自己的信用卡付的。”宁思年有一种吃白饭的羞耻感,连忙反驳。
顾平生没有说话,只是笑意更浓了,宁思年连忙岔开话题,“既然你都准备充分了,那我们就两周后举行吧,请帖你都印了吗,婚礼布景板不要弄得太丑!不然太丢我这个设计师脸了!”
顾平生让宁思年放开心,将花艺团队设计的好几个主题方案发给了宁思年,表示她喜欢哪个,他们就用哪个。
宁思年看着顾平生发来的图片,每一个主题都是美轮美奂,她有些难舍难分,反问道,“你更喜欢哪一个?”
“不如我们就在家里的草坪举行吧,你觉得怎么样?”顾平生最喜欢的还是婚礼布景在花园草坪的那个方案,他从小就希望和家人朋友聚在一起吃饭,然而从来没有这个机会,现在他结婚了,正好是和许多未见面的朋友见面的好机会。
宁思年当即点了点头,她无比欢畅地笑了笑,她知道很多人结婚都是搭伙过日子,把爱情过成了亲情,她不想要这种婚姻,索性她遇到了顾平生,他们三观契合,永远有说不完的话。
虽然早早地与顾平生领了结婚证,一般更需要婚礼这种仪式感得到安全感的大多是女方,现在倒在他们俩面前颠倒了,宁思年觉得婚礼这种还不如度蜜月全球旅行来得实际,顾平生不一样,他想告诉所有人,他爱宁思年,他想后半生都和她在一起,想向所有人宣告。
结婚前一周,两人并分房睡了。婚礼前一天,宋茵茵给宁思年打了通电话,笑着开玩笑道,“顾平生有没有和他的朋友去狂欢,你懂得最后一个单身夜嘛?”
“没有?”宁思年诚恳地摇了摇头,“他现在就坐在我旁边,你要和他说话吗?”
宁思年枕着顾平生,挑了挑下巴,顾平生从书中抬起目光,还未搞明白状况仍然沉浸在书里世界的顾平生眼里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他就在你旁边?在干嘛?”宋茵茵震惊地张着嘴。
“看书。”
“你呢?”
“也在看书,不过现在休息会儿。”
宋茵茵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俩明天都要结婚了,你们就只是看书?难道不兴奋吗?不去狂欢吗?”
宁思年听到宋茵茵的这一些话,不怀好意地抬头看了一眼顾平生,笑着道,“顾生都是要奔四的人啦,才没有精力折腾呢!”
一直偷听宁思年打电话的顾平生,这下憋不住了,一把抢过手机发现联系人是宋茵茵不是梁景之松了口气,道了句我们休息了便掐断了电话。
“你刚刚说我奔四是怎么回事,嫌弃我老了吗?”顾平生按住宁思年的手腕放在头顶,直接垂眉。
“对啊,我看你头发有白了几根,好怕你过几年脱发。”宁思年被顾平生罩着,鼻息前嗅着顾平生身上清冽的香水味,这款香水以前是做香烟起家的,没想到会推出这么一款清淡的香水,闻着让人着迷。
顾平生笑了一声,“那你现在就看看我有没有精力。”附身就要吻宁思年时,宁思年连忙躲闪,“明天都要结婚啦,我们得分房。”
听到宁思年这一句嘟哝,顾平生有些不悦的坐起身,闷闷地躺在宁思年身侧,凝望着她雪腻的肌,肤,有些生气道,“哪些老学究定的婚前不能同房的,不知道试婚多重要吗?”
宁思年躺在顾平生胸上,纤润的手指安慰地抚,摸着他的胸口,给他顺气,“你说的好对,我也认同试婚。”
直到将顾平生哄回客房,宁思年笑着躺进床里,不知道顾平生是不是缺爱的关系,有时候像哄小孩儿一样哄一哄他真的很管用。
翌日,宁思年睡眼惺忪地感觉卧室门被猛地撞开,她内心害怕地以为进了贼,闭着眼身子往顾平生怀里滚,被人一把从被窝里捞起,睁着千斤重的眼皮,对上厨师阿姨慈眉目山的眼睛。
“啊呀,丫头,快起来,今天是你结婚,你得化妆和接待宾客呢!”宁思年被推着洗漱完呆呆地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顾平生请来的最好的化妆师颔首微笑后,便困倦地闭上眼睛。
“思年,我们来了!”宋茵茵和沈易蓝轻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宁思年猛地瞪大眼睛,然而下巴被化妆师紧紧抓着,只能从镜子看着宋茵茵和沈易蓝。
“你们来得这么早呀?”宁思年内心无比柔软温暖,微笑的看着她们,下秒却被化妆师不解风情地冷冷道,“不要做动用面部肌肉这么多的表情,很容易长皱纹啊,还有,你现在不要笑,我在化妆。”
宁思年连忙止住笑,乖乖地板着脸让化妆师帮自己看脸型挑妆容。
宋茵茵像是看笑话般走到宁思年身后,“思年,婚礼可是人一辈子最重要的一天哦,怎么折腾都不为过。”
宁思年想反驳宋茵茵,然而又不敢说话,看着其他化妆师帮宋茵茵、沈易蓝化妆、套进伴娘服。
“别看了,现在轮到你穿了。”化妆师冷冰冰对抱着婚纱走进的助理点点头,让宁思年换上。
“让我当着这么多人换?”宁思年有些紧张,虽然在场的都是女人。
套上烟紫色礼裙的沈易蓝在全身镜前找来找去,满意地点点头,“没交错思年你这个朋友,你们知道吗,我表妹结婚的时候,给她的伴娘挑的礼服都好丑,怕伴娘抢她风头,直到现在,她的伴娘朋友都没有找过她。”
沈易蓝说着,幸灾乐祸地大笑起来,在场的人都被逗笑,宁思年也被逗笑,却发现化妆师正在死死地盯着她看时,连忙收起表情开始换婚纱。
婚纱是用鲸骨做成,挤得腰腹十分难受,宁思年连着深吸好几口气,都恨不得立刻脱,化妆师安慰道,“为了美丽,女人可以付出一切代价,这件婚纱你也只穿一次,想像待会儿你的先生来接你,打开门,看到光彩照人的你,我相信他连天上的星星都摘给你。”
化妆师的嗓音偏冷,宁思年却听在了心里,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穿着蝉翼般堆叠好几层的裙摆点了点头,她可不能让顾平生丢了面子。
宁思年化好妆准备妥当后,已经早上十点,可能胃部为紧紧勒着,宁思年并没有感觉到饥饿。她和宋茵茵沈易蓝互相拍了好几张照片,笑嘻嘻地叮嘱他们现在一定不能发到社交账号上,不然顾平生肯定会看到,那样一点惊喜感都没有了。
刚说着顾平生,门就被敲了敲,宋茵茵立刻反应过来是新郎团来了,笑着和在场的女眷讨要红包。
顾平生在外人前一向笑得极其内敛,就是现在也不例外,他往门缝塞了几十个红包,女眷们拆开一个红包,就被沉甸甸的份量和数额惊到了,她们知道钱对于顾平生来说都不算为了,然而为了婚礼热闹,又不能太容易让顾平生进来。
宁思年笑着,看着女眷和伴郎们闹成一团,笑得眉眼弯弯,猛地沈易蓝叫了她一声,“今天主要是思年做主,新郎想要接新娘,就要答应新娘一个要求。”
起哄的声音更大了,宁思年却羞的面带桃花,哪怕今天是她和顾平生的婚礼,她也不好意思秀恩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