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思年没想到一项著名比赛居然经由顾平生口中变得如此不堪,表情别扭地看了顾平生一眼,“你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都是有钱人消遣的无聊用具罢了,你以为那些人真的愿意用成万成万的钞票去换一件穿一次就不能再穿第二次的衣服吗?不过只是因为身份的象征罢了。”
顾平生无比正色道,“要不要我给你科普一些欧洲史,你知不知道有一句欧洲老话,三代出一个贵族,第一代当海盗,打家劫舍攒够资本,第二代拿着打家劫舍的钱当绅士,坑蒙拐骗无恶不作,扩大产业,第三代就成贵族了,开始学艺术搞艺术,掌握文化话语权,和大众拉开距离,你以为钻石为什么卖的这么贵,都是西方人四五十年用好莱坞那套炒作起来的。”
顾平生说完看到宁思年震惊地说不出来,拍了拍她的肩,“不用感谢我,我在美国读MBA时,学了很多著名营销案例。”
等和顾平生再次其乐融融的吃着晚餐,宁思年自己还傻愣愣地还帮顾平生端茶送水时,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又被顾平生的逻辑洗,脑了,愤而离席,扔下坐在位子上捧腹大笑如同个幼稚鬼一般的顾平生。
顾平生吃完晚餐,走上楼准备拉着宁思年去散步,他的手放在门把上,左右拧动好几下,手肘抵着木门用力推,门却像死死的巨石,任由顾平生怎么推,都不开。
顾平生暗叹一声糟糕,他没想到自己也会有沦落到睡书房的一天,他用力拍了拍门,喊着宁思年的名字,将耳朵贴在门口,却一点响声都不听不到。
顾平生内心慌了,门却从里猛地拉开。顾平生还没喘气,就被手肘抵着墙壁,姿势极其魅惑的宁思年吸引了注意力。
宁思年穿着一件黑色缕空的睡裙,堪堪遮住些,象牙白的姣好身材若隐若现,她柔软乌黑的长发散在堆叠在脑后,散发着迷人的魅力,顾平生清了清嗓子,视线别向一边,吐了口气笑着道,“天气还挺热的,对吗?”
“我觉得不热。”宁思年轻笑一声,伏低身子,莹润接近透明的手指落在顾平生的胸口,她柔软的手指顺着顾平生流畅的肌肉线条移动着,感受顾平生的呼吸加重后,勾起嘴唇轻手轻脚地解起顾平生衬衫上的纽扣。
宁思年的呼吸很轻,却让顾平生仿佛走在夏夜的街头,一缕缕暖风拂面,心神俱醉,他附身就要吻向宁思年时,宁思年双手猛地撑在他胸口,眼神带着狡黠,“你做什么?”
顾平生被挡住,眼神焦急,双手捏住宁思年手,附身还要亲,宁思年却像条灵活的鱼脱离了他,用尽全力将顾平生推出一米外,猛地合上了门锁紧。
顾平生目瞪口呆,没想宁思年居然套路如此之深。
“你如果今晚不想睡书房,就同意我去参加设计大赛。”宁思年的声音娇娇糯糯,顾平生紧皱着双眉,纠结着想了好一会儿用力摇摇头。
“我就是睡两个月书房,也不会让你去aim的!”顾平生倔强地说完,转身怒冲冲地去了客房,宁思年耳朵贴在门上好一会儿,再确定顾平生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后,拉开门,恰好顾平生已经进了卧室,用力甩上门,咔嚓一声整栋别墅都颤了颤。
宁思年吞了吞口水,看来顾平生是真的生气了。
第二天,宁思年起床时发现手机有许多未接电话,她连忙拨给肯尼斯,一脸歉意地道歉着。
“早上好啊,思年,睡得怎么样?”肯尼斯并未在意地笑了笑,紧接着声音又严肃起来,“我得提醒你,aim报名截止就这几天,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你确定你不要来吗?”
宁思年咬着嘴唇沉默了许久,肯尼斯像是知道宁思年的所有忧虑,沉重地叹了口气,安慰道,“思年,好好想一想吧,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如果你没有去的话,会抱憾终身的。”
宁思年起了床,洗漱时一直想着顾平生这句话,吃早餐时差点被咖啡烫到嘴,她偷偷瞧了几眼坐在她对面一起吃饭的厨师阿姨,偷偷问道,“阿姨,今早你看到顾平生了吗?”
“哎呦,太太啊,我可是起很早的,每天都是我为顾先生准备早餐的。”厨师阿姨慈眉目山地笑着答道。
“那他脸色怎么样?”宁思年小心翼翼地再次询问。
“顾先生?脸色挺好的,看起来和以前一样。”厨师阿姨说完,从宁思年吞吞吐吐的表情猜了个大概,八卦地询问两人是不是吵架,宁思年仿佛已经看到厨师阿姨喝着茶水嗑着瓜子听着和她唠嗑了,忙讪笑着绕开话题跑上二楼。
她谈着长气,坐在桌子前,支着下巴鼠标再次点进aim官网,翻看历届参赛视频和作品。猛然间她想起梁景之,以前读大学时,自己被课业生活压得喘不过气后,哪怕那时候她不知道他是她哥哥,他便待她很好,为她排忧解难,善意在陌生人的情况下挥发至了极致。
她想了想,决定还是打电话给梁景之,问问他有什么想法。
梁景之许久没接到宁思年的电话,看到屏幕上她的来电显示时,内心小小惊讶了一把。
“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梁景之如泉水淙淙的声音飘进宁思年耳中,抚平了她内心的焦躁不安。
“哥哥,aim设计大赛就在这几天了。”宁思年的声音闷闷地。
“怎么了?没有得到参赛资格么?”宁思年低沉的声音让梁景之先入为主地以为宁思年没有选上,正组织着安慰的措辞,却听到宁思年道,“没有,我可以报名。”
梁景之松了口气,笑着道,“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怎么达到参赛资格还不开心。”
“顾平生不同意我去!”梁景之的这句话打开了宁思年的话匣子,她滔滔不绝地告着顾平生的状,还说了很多顾平生总是调侃她的话,而且她当时都没有反应过来,让她觉得十分憋屈,然而在她将自己的言论写在纸上准备充分再次找顾平生理论时,再次被他强大的逻辑说服。
梁景之忍着笑意,装作沉痛地样子倾听着,还顺着宁思年的话一同谴责着顾平生。
“放心吧,我会和顾平生说清楚的。”听到梁景之笃定的声音,宁思年像是多了一个后盾般放下悬着的心,隔着电话重重地点了点头。
末了,在梁景之挂电话前,宁思年支支吾吾道,“你觉得我应该去aim吗?毕竟我都是成家的人了,有必要承担属于我那部分家庭责任。”
梁景之沉默了会儿道,“顾平生很爱你,他为你愿意迁就一切,我相信他一定也是支持你的梦想的,他只是目前有点别扭。”
听到梁景之的一席话,宁思年感动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如果不是因为梁景之不在她旁边,她甚至想抱住梁景之在他脸上亲上几口。
顾平生接到梁景之的电话时,眉头突然跳了一下,他突然有一种欺负了同学,结果对方家长打电话过来探究是非的感觉。
“我会同意他去的。”顾平生接起电话,不待梁景之说话,便开口道。
“真的?”梁景之疑惑了,这个顾平生他还真是琢磨不透。
“当然,宁思年是我老婆,我当然支持她追求自己的梦想了,我如果不支持她,谁支持她?”顾平生大气凛然地说着。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当着宁思年的面说出去。”梁景之摇着头笑了笑。
“当然不能直接说,我得让她有心理负担,省得她连着两个月见不到我的面把我忘了。”顾平生说出自己的理由。
“那我挂了。”梁景之哦了一声,冷漠地就要挂电话,他突然有点气愤,这两人绝对是密谋好在他面前秀恩爱的!
“别,先别挂,帮我和她穿句话。”顾平生连忙叫住梁景之。
“什么话?”梁景之觉得自己居然还乖乖地听完顾平生的话语还真是善良。
“你和思年说,如果我们先举行婚礼,她就可以去参加比赛。”顾平生的声音无比认真道。
梁景之咳嗽了几声,他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顾平生原来如此缺爱。
“为什么你不自己说,这样思年会更开心吧。”
“白痴,这叫戏剧效果!”
听到梁景之转达的话时,宁思年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复述了一遍梁景之的原话,慢吞吞道,“他真是这么说的?”
“当然,我还能骗你不成。”梁景之决定在顾平生婚礼上,他一定狠狠给他灌酒。
宁思年没有继续回梁景之,挂了电话便拨给了顾平生,那端响了两声才接通,宁思年噘着嘴道,“好刻意啊,顾先生,还专门等响了两声才接。”
“没什么事我挂了。”
“别!”宁思年想掐死顾平生,这个人有时候脸皮厚的要死,有时候又好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