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死的。
她杀不死,这点从她小时候被爸妈家暴时就发现了,哪怕大人将她大力摔向地面,后脑勺摔裂,她依旧只会咧着嘴笑。
也就是从这个时候起,父母看他的眼神都带这种莫名的畏惧。
她是被上天诅咒的魔鬼——杀不死的。
人们这样说。
很快,这样说的人都没了声响,因为她长大了,奇奇怪怪的力量让她能轻易把一个人撕裂。
让一个毫无力量的凡人消失实在是太轻而易举的事情,她最后都懒得这样做。
可能强大的人就是这样,会莫名对弱小者有一种奇怪的怜悯之心。
可她实在活了太久。
生活让她提不起兴致,任何娱乐方式都挑不起她生活的乐趣,时间长了,看什么都觉得无聊和颓废。
或许也是因为太过强大,她的性格有种说不出的乖巧和天真。
乖巧?
你没听错,是的,她性格本身就趋于安静思考型的,不是别人惦念她的命根她也不会爆发。
恰恰是因为任何人她都不放在眼里,所以她愿意去听任何人讲话。
这不难理解。
她那天从小区门口出来,不喜欢见人,专挑小道走,偏偏小道容易遇到变态。
她遇到了杀手。
小巷子里阴暗角落里,一团红色的液体蔓延,空气中弥漫着铁锈的味道。
有人靠在墙上,洁白的手指捏着刀片,他拿着纸巾在给刀片擦血,似乎觉得不够干净,皱起了眉头。
她怔愣在原地,看着对方像看只小猫小狗一样带着怜悯蔑视的神情,眨了眨眼。
好久好久,没人敢这么看着她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已经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了过来,下一秒,鲜红色涌出了脖颈,她摸着脖子,还没感知到痛觉,身体已经倒下了。
意识昏迷的前一刻,有人的裤脚扫过了她的脸颊,冰凉的,正如她这一刻后背贴着地面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她悠悠醒了过来,在地上魔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摸摸脖子,伤口已经结痂。
这恢复速度,她撇了撇嘴,她就知道,她是不死的嘛。
整了下散落的衣服,毫不在意的走向小区的方向,现在已经是白天,不少人震惊的看着她身上的“凶案现场”,议论纷纷。
她时不时的听见后面有人的声音:
“这是马上快要复活节了,现在的小年轻啊~”
“这人是coser吗?大白天的,也不嫌吓人。”
你看,无论是多么奇葩的事情,人们总会有属于自己的解释,于是再不可思议的事情,也总会在人们的热烈声讨中渐渐失去讨论声。
再荒唐的事情也会以沉默收尾,活了这么久,她早已习惯人们荒唐的处理方式,历史以荒唐的画面向她徐徐展开,未来也在荒唐的真实发生着。
她一边感慨,已经回到了家中,注意到对面竟然住了人,门前摆了一双鞋。
自从很久以前独居在对面的猥琐大叔“不小心”冒犯了她以后,她就把人整成了自杀刨腹现场,对面从此变成凶宅,再没住过人。
她挑了挑眉,还挺有勇气。
随即,她凝眸,看着摆在门口的那双鞋子,回想起昨天昏迷时看到的最后一幕,莫名感觉这双鞋子有些许的熟悉。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她屏蔽了自己的想法,耸了耸肩,就回了房间。
又到午时,她这才想起来昨天出门压根没吃饭,摸了摸瘪瘪的小肚皮,她拿着外套出了门。
站在电梯外,她看着红色的数字一格格向上升着,漫步经心的想着要吃黄焖鸡还是小烧烤,突然一声关门声响了。
是隔壁房子的声音。
随即,一股冷意从身后传了过来,毫不夸张的说,她身后几乎是瞬间,起了鸡皮疙瘩。
她警惕转身,看见了昨天那个在昏暗月光下,没看清的脸。
还挺精致的,小小的,白皙的皮肤,高高的,衣品也不错,感觉现在拍个图就是网络帅哥了。
她一样看清了他眼中的震惊和探究。
他巡视的目光向她的脖颈看去,她自觉摸了摸脖子,咧嘴冲他笑了笑。
且不说她其实是想死的,只是一直未曾实行成功,对面杀人的场面被她撞破,杀了她也是江湖规矩,她不怨他。
场面一度沉寂,“滴”一声,电梯到了,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