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俞光济离他们越来越近,他早已不是平常人,脚下无声。
按理说那群村民应该径直走去而没有发现他的踪迹,可偏偏,其中一位中年男子突然向后看去。
这种“默契”,像极了容夏曾经面对过的无数场面。
他抿了抿嘴,大概会预想出接下来的画面,果然,男人惊恐地张大眼睛,似要大叫,却没发出声音。
他咽了咽口水,忙又快速转头,似乎是怕他身边人看出他的异样,忙又转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可他身体的战栗,发白的脸色,却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住。
周围都是老汉和中年男人,也没人关注他是什么样子。
他咽了口口水,就又向后看去,俞光济满意地看着他极具惊恐的脸色,嘴角的笑意快要憋不住。
他肩上女鬼似宠溺似埋怨地推了他一下,他这才稍稍弓起了身子,加快了接近他们的速度。
容夏在一旁无奈地笑,他大概能猜到这哥们的套路了,每一次农夫的回头都发现他接近的越来越近,这么来几回,谁不吓个半死。
大中午的,天气炎热,苏艾却能肉眼看到那人脖后的一圈冷汗,周围空气似乎可感地变低了。
他皱了皱眉,如果说长期和灵体接触后身体会产生某些变化,那他长期和苏艾这种非人物呆在一起,更别说还有他的自身体质,他敏锐地发现自己·的体质越来越特殊。
就比如说刚才的体感温度,还有有些惊人的视力准度,他有些后怕。
苏艾突然碰了碰他:“哎你看!他走了。”
容夏被打断思绪,看向那边,那中年男人径直走开,旁边的人诧异地看了他几眼,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一大爷们能怎么,可能是去解手了吧,随即和周围的人谈笑起来。
那人神色慌张地走向田野深处,周围正好是一处小树林,他逃也似的奔向上去,后面的男人们讥笑起来“这畜生,憋不住了哈哈哈”“直接在这呗,田寡妇整天想着念着的。”又是一阵粗哑笑声。
俞光济飘着跟了过去,容夏和苏艾也赶紧向树林深处走去。
那人突然跑了一阵,站定在树林深处,转身面向俞光济,面色阴沉,晌午的阳光光线刺眼,穿过树林留下一个个光洞,斑驳视线使得这片空间竟然有些迷离,说不出的光晕将几人笼罩在一起,再加上俞光济半透明的身影,场面一时竟有些鬼魅。
那人慌张脸色全然不见,这心理调整速度竟不似一介武夫,容夏挑了挑眉,看着他接下来的好戏。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莲花村的那个女鬼不会这么容易就没了!”他惊中带俱,怒极生笑的表情让容夏心中一震,同时,他与苏艾对视一眼,眼中皆带疑惑,女鬼?
只有一个土地公,哪来的女鬼?!
俞光济又逼近,男人看苏艾两人似乎都是肉体凡胎,只是对俞光济极其敬畏,见他靠近,好不容易收拾起来的信心再次被击垮,他几不可见地向后仰了仰。
“你知道就好,现在来找你索命了,我问你,当年的另外几个人呢?”
容夏不由心中暗道俞光济聪慧,这样一来一可以打探女鬼的消息,二还能找到其他几人的消息。
那人瞳孔有些放大,似乎就差一线就会被精神压垮,他说话吞吞吐吐,每一个字似乎都在用力。
“那年,我们几个不知道是谁提出了一个游戏……”
“传说,在谷雨时节,那天阴气最重之时,站在田里,几人围成一圈,中心要是几个墓地连线的交差点。”
墓地?容夏眯了眯眼,的确,农村里面人们还大都信奉神明,不会火葬,仍然坚持入土为安。
那人不断吞咽口水,说话声音愈发低哑,他突然用力闭了闭眼,似乎这样就不会恐惧。
“他们说,这样可以和底下的家人们重新再见,可是!可是!”他猛地睁大眼睛,似乎仍能从眼里看出当晚的惨烈。
他咬紧牙关,狠狠地从嘴里吐出几个字:“骗人的,不知道从谁开始,一个个地全都魔障了,硬说有人醒过来了!”
容夏皱起眉头,他似乎能猜到最后的结局,这恐怕不是个想念家人的组合,醒过来了?难道是……
“他们不听我的劝阻,非要去挖土堆,不停的挖,”男子害怕的闭上了眼睛,“我从来没见过人可以这么疯狂,手指甲盖都破了,还能那么疯狂。”
苏艾挑了挑眉,没打断他,看向一旁发神的容夏,小乖乖吓坏了吧?
几人回程中,容夏叹了口气,故事越来越复杂,他看向俞光济肩上扛着得男子,照那男人这么说,他们似乎得先把那晚的故事搞明白了才行。
苏艾依旧是一脸恹恹的样子,似乎什么都提不起他的兴趣。
最后几人还是决定再去莲花镇一趟,只听这男人一口之言,有些不切实际。
异空间内。
“说起来,似乎花安遇到了不小的麻烦啊~”俞光济走在前方,肩膀上坐着长发女鬼,悠哉悠哉的说道。
容夏挑了挑眉,上次一见,以那女人的火爆脾气,能在警局混,实在是让人意外。
她回去后,若是报告实情,此事涉及高官和幕后资本必会发话,若是依旧隐瞒,上级怕是会治他一个办事不力的罪过。
几人说话之间,便是急急走到了上次寺庙的地方,容夏抬头看了看牌子,上面赫然写着“翡翠寺”,他皱了皱眉,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太对劲。
“那个土地公呢?既然是女鬼,那他就是骗了我们?”
某个阴暗的角落。
“哎呦喂,姑奶奶~我因为你得罪了那位,现在那位找来了!你说该怎么办啊!”
女子幽幽地躺在贵妃椅上,长发如瀑,浓色如墨:“急什么?有那么厉害吗?”
她转过身来,竟是一张美艳至极的脸,眉心一点朱砂痣,红得滴血。
她轻翘起手指,碰了碰耳后,朱唇轻启:“有我厉害吗?”
土地公公苦急了一张丑脸,这是根本不是谁更厉害的问题,女人邪肆,手段无所不用其极,那位倒还算是正派,只是脾气他也难料。
此事算是把那位得罪了个全,他身体不由微微战栗,他当时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才敢去招惹他们,现在可如何是好?
他一时更没了主意,女人坐在台上,看着那个丑陋的小老头在台下转来转去,心烦得不得了,“你直接让他来找我,就说我让你这么做的!”
老人无奈摇了摇头,只能如此,只能如此,唉!这都是什么事?!怎么什么牛鬼蛇神都让他碰见了。
女人挑了挑眉,苏艾,那个小天帝?
地上。
几人站在莲花村一时有些惊愕,几天前分明还只是一片废墟,不知道为什么,仅仅是几天,这里却变得更加枯败。
容夏皱了皱眉,看来是他们思绪出了问题,以为只是来得太晚,没想到却是别的问题。
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吸收这里的,生命力?
他转头看向四方,明明好像什么都很自然,却又好像什么都不对。
他看向苏艾,苏艾一直低着头在想些什么,似乎从进到这里开始,他脸色就有些不对。
他注意到了容夏的注视,似乎有些关心,他凝了凝眼神,开口说道:“古书有云:‘不入天、不入地、不入鬼、不入神。游离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视为魑魅。’”
魑魅?
容夏一懵,莲花村的女鬼,话都说不清楚的中年村夫,还有着周围越发奇怪的环境,似乎是在引导着他走向一个事情的真相。
俞光济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事实上他被关在医院很多年了,这些年苏艾为了不让他动那么多歪脑筋,闲的没事总是塞给他书看。
在那么一本由麻布制成的书籍中,似乎有提过这些事,所谓魑魅,传闻中是一女子,容貌天资,绝上之姿,无人见过,传闻中其力量之源源于六界之外,无人知晓。
仅此一只,神秘莫测。
俞光济皱了皱眉,若是此事还将这位也搅了进去,似乎就麻烦了,他们可没一个人能治得住啊。
几人气氛一瞬间压抑起来,沉默着向前走去。
“怎么来的时候不叫我?!”
一声女子娇喝,容夏惊喜转过头,果然看见花安笔直走来,气势凌然,颇有当初一见的气场。
俞光济这个活宝蹦蹦跶跶的跑过去:“哎!你怎么过来了,等等——”他语气一顿,“怎么这次你没变成小女孩啊?”
容夏挑了挑眉,果然,他猜得没错,幻境就是会对本人的情况做出压制的,花安回去后若是真心想要对莲花村整顿,幻境也不会亏待她的。
似乎是感受到了几人的善意,幻境竟然没像第一次发出音浪,几人走了半天还是毫发无损。
直到到了繁花寺,几人进去后·,上面的牌位桌上还有遗留的灰印,除此之外,似乎空无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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