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一阵沉默之后,大娘突然笑着说道:“我们这边的习俗,客人吃完了我们才能上桌。”
桌上几人听到这话也没什么异议,敞开肚皮就开吃了。
吃完饭,大娘收拾了间客房,说很久没人住了,几个人凑合一下。最后王大娘回头认真地对着少年们说道,晚上千万不要出门,千万。
一行人点点头答应下来,床非常大,即使躺了四个人依然不显得拥挤。几人经历了一整天的奔波都感到有些劳累,一沾床倒头就睡。
一阵喧闹的声音突然响起,凤宣蓦然惊醒。
这是哪?
凤宣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好像歌厅一样的地方。除了跳动的鼓点,到处都是嘈杂混乱的声音,但一句话都听不清楚。
四周都是斑驳的色块,他努力睁大眼睛却看不清周围具体的样子。一束光打在大厅中间,那里是颜色最亮的地方。
他用力拨开人群,踉踉跄跄的走向中间,周围七彩的光芒像油画一样的抹在中间地上躺着的身影。
突然,周围的声音消失了,眼前也渐渐清晰,地上都是血,地板的人影全身沉浸在血泊之中。而被血液覆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等待着什么人。
阿酒!
眼前躺下地上满身是血的人,是阿酒!
“嗬!”肺泡里仿佛被瞬间抽干了空气,凤宣猛然睁眼醒来,浑身已经被汗水浸湿。
即使已经醒来,梦里那种无法言喻的恐怖感依旧紧紧地缠绕在他的身上。
他已经很久没做过梦了,时间久到不记得自己是否会做梦。
所以他没有把它当做一个普通的梦,必须马上回去,他想。
这场噩梦仿佛消耗了他很多的体力,此时的他只感觉口渴难耐。有些难受的凤宣打开被子起身下床,准备去厨房找点水喝。
村庄的夜晚总是黑暗且静谧的。
“吱啦”一声,房门打开。凤宣走到院子里才发现即使是他,在这种没有一丝光亮的夜晚,可视距离也没有多远。
他照着白天在脑海里记下的路线摸黑走路,到了厨房门口他看见灶房里似乎还剩有一丝光亮。
凤宣进屋关上房门,看见铁锅边上一个人正在埋头咕噜咕噜地吃着什么东西。
那个人听见动静一回头,正是王大娘,看见是凤宣进来,大娘笑着说道:“晚饭没吃饱,现在再吃点夜宵。”
凤宣点点头没有说话,打开锅盖,用瓷碗舀了一大瓢水一饮而尽。
突然,“笃笃笃。”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谁?”
“我是王大娘。”门外的人应道。
......
阳夏翻了翻身,肚子里正不停地咕咕咕叫。
“妈的,睡个觉都不安生,肚子疼死了。”阳夏坐起身骂骂咧咧道。
他“咕噜”一下爬下床,弓着腰赶紧朝着门外跑去,出了门他才想起,自己也不知道茅房在哪儿啊。
管他妈的,随便找个地儿拉了吧。
他嘴里嘀嘀咕咕地找了一个空地,裤子一扒,蹲了下来。
夜风从阳夏的上面和下面吹过,阳夏不禁打了个寒颤,周围一片黑暗,寂静无声。
漆黑的夜里他感觉眼前像是什么都没有,又像是什么人都在。
要快点了!他有些紧张的想道,接着他又想起来,自己也没带纸啊。
靠!他提着裤子在周围找了一个草丛地,抓了把草就准备随便应付一下算了,男子汉不拘小节。
这时,他放在屁股后面的手突然被拍了一下,然后一把草纸塞进了他的手中……
当禾家欢惊醒的时候,身边就只有白术一个人了。
他们人呢?
他赶紧推了推白术把他叫醒,两人坐在床上一讨论都觉得十分奇怪。
说实话,除了阳夏他们三个都不是没有警惕心的愣头青,可一来到这个村子先是吃饭,没有任何疑问几人就直接吃了。
吃完饭的几人也没想着问一下小世界情况,时间紧急的情况下,竟然直接就睡死了过去,还没有任何的防备之心。
而现在四个人一起睡的床,两个人已经不见了。
不愧是小世界,他们一上来似乎就着道了。
两人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人回来,于是决定出门看看情况。
门外,浓郁的黑暗扑面而来。黑暗更深了,即使是仅仅贴着的两人都已经互相看不清楚了。
白术灵元汇集,一个灵光术打出来,半秒都还没停留,瞬间就被黑暗吞噬了。
两个人走了几步,发现黑夜太深,什么都已经看不清了,就连方向感都快要消失了。
白术见状,想起刚刚黑时屋里的油灯还能亮着。于是跟禾家欢提议,回屋去取油灯。
禾家欢当然没有异议,两人赶紧回屋摸黑取了煤油灯和火石。
白术边打火石边说道:“这里的晚上的确古怪,竟然一丝的光线都捕捉不到,术法也难起作用。你先拿着灯,我打火。”
“蹭。”煤灯点燃,一抹火光亮起。
灯光照耀下,白术和一个枯瘦的老人四目相对,托着煤油灯的老人空洞的眼神下是一抹诡异的笑容……
禾家欢在屋子里摸了半天也没找到煤油灯,便询问白术那边的情况,说了几遍都没有人搭话。
“大白?在吗?”
喊声的尾音在屋里回荡,却没有人应答。
禾家欢眉头一皱,推门走出门外。
“大白?在哪儿呢?死了你也哼一声啊。”
这时屋子里煤灯突然亮起,灯光映照在窗前,一个人影似乎正对着面镜子顾影自怜。
禾家欢见状不由气结,一脸蹬开门喊道:“知道你长得好看,可都什么时候了还臭美呢。”
镜子前的妇人缓缓回头,对着禾家欢羞涩一笑。
“咯吱咯吱”,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声音,禾家欢发现,妇人的头扭转了一圈,身子却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