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她又转头去看着林映梦,妄图将火引到林映梦身上,“妹妹,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难不成你也信了一个刁民的话,觉得是我害了你吗?”
张妈妈忿忿地看了一眼林琼雪,暗骂她狡猾,这般问林映梦,不管她如何回答,都不得当。
一个弄不好,还会引起太尉的怀疑!
张妈妈不禁担忧上前,“大小姐这话……”
“张妈妈!”
林映梦拦下了要说话的张妈妈,微微摇了摇头,随即咬唇,将林琼雪扶起来,“姐姐这般,妹妹怎么担当地起?只是那一日绣球忽然裂开,委实事出蹊跷,现下这绣娘找上门来,若是不查清楚,反倒是辱了姐姐的名声!”
林映梦话说的在理,还亲自将林琼雪扶起来,安抚道,“姐姐莫慌,我自然信你不会这般没有大局观,会拿太尉府的名声开玩笑!”
林琼雪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面上却是握着林映梦的手,戚戚然道,“妹妹相信我就好!”
林映梦淡然地笑了笑,随后走到那绣娘跟前,声音柔和中带着三分凌厉,“在绣球上做手脚这事儿,可大可小,你莫要随意攀扯大小姐,否则就是罪加一等!到时候,便是我想宽恕你,也寻不得理由了!”
那绣娘闻言,吓地脸色都白了,连连磕头,“这……民妇不敢哪!确实是大小姐吩咐民妇这么做的,民妇就算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陷害大小姐的!”
林映梦一副为难的样子,她看向太尉,蹙眉道:“爹,此事已经闹得外头人尽皆知,现在该如何是好?”
梅氏连忙上前一步,劝说道,“老爷,这一切分明是这刁妇存心诬陷,还闹得太尉府丢尽了脸面,绝对不能饶恕!不如交给我去审问,定然叫她吐出背后主使!”
林映梦不由诧异道,“母亲的意思,这绣娘是被人指使,刻意诬陷姐姐的?”
那绣娘一听,顿时慌了,连滚带爬地扑倒了林映梦脚下,慌忙道,“二小姐救命啊!民妇……民妇还有证据,是大小姐身旁伺候的毕然姑娘,当初就是她亲自来找的民妇!”
林琼雪脸色微微一变,在太尉看过来的时候,又连忙平静摇头,“爹爹,女儿并未吩咐毕然做过任何事。”
太尉看着乱糟糟的大厅,顿时厌恶摆手,“把毕然带上来,当堂对峙!”
林琼雪闻言,却是不动声色,心中自信非常,毕然是她从小跟在身边的贴身丫鬟,聪慧机敏,不会出卖她的。
梅氏也安分地坐了回去,等着毕然过来,好似胸有成竹。
林映梦站在一边,唇角始终淡然地勾着眼神在梅氏母女之间转来转去,笑意逐渐深了。
毕然很快被带进来,她跪在那绣娘身边,一脸无辜,“老爷,夫人,不知道唤奴婢前来,所为何事?”
梅氏率先走到毕然身边,居高临下道,“毕然,这绣娘诬陷你家小姐破坏二小姐的及笄之礼,在绣球上动了手脚,还说,这一切都是吩咐你去做的,可有此事?”
毕然连忙磕头,诚惶诚恐的模样,“老爷,夫人,小姐是冤枉的啊!奴婢从未见过这位……什么绣娘,何谈吩咐她陷害二小姐?”
说罢,她还插着腰,厉声厉色地冲着绣娘斥责道,“你为何要这般污蔑大小姐?”
绣娘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毕然姑娘,你怎么能翻脸不认人呢?你忘记了,二小姐及笄之礼之前,是你亲手给了一百两银子,唤我破坏二小姐的绣球的!”
毕然甩了袖子,皱眉道,“简直是胡说八道!我们素未谋面,你怎可这般诬赖于我?”
林映梦及时出声,“那一百两银子何在?”
毕然怔忡一瞬,很快又恢复正常,低着头道,“二小姐这么问,是在怀疑大小姐吗?”
林映梦轻笑一声,“你这丫头说的是什么话?若是不为姐姐证明清白,今日这事情闹得这般大,以后还不让大家伙背后毁了姐姐的名声?”
这话说的梅氏几人脸色一变,林琼雪更是握紧了拳头!
绣娘自怀中摸摸索索地掏了半天,才摸出了一百两银票,“大人明鉴,这是毕然亲手交给民妇的赏银!”
林琼雪冷笑一声,“随便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就无赖于我,你当在座的都是傻子吗?”
张妈妈站出来,故意疑惑道,“她一个普普通通的绣娘,如何得来这一百两银票的?”
毕然也接收到林琼雪的眼神,连忙接过那银票,仔细打量一眼,随即飞快摇头,“老爷,夫人,奴婢从未见过这银票,这怕是谁给了这刁妇的报酬,要她诬赖于小姐的!”
林映梦煞有其事地点头,“这般,也解释地通。”
林琼雪咬咬牙,面上镇定道,“爹,娘,这事儿明显有人在背后作祟,否则这绣娘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当街拦轿?”
眼看着大厅里吵得不可开交,梅氏和林琼雪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被陷害的,而那绣娘却是诚惶诚恐地一直咬死了林琼雪!
太尉猛地一拍桌子,“够了!都给我闭嘴!”
众人一惊,随即缓缓低头,都不敢说话了,只有林琼雪还在一边,不时地发出委屈的低泣声。
林映梦见太尉气得脸色铁青,胸口上下起伏地厉害,连忙上前倒茶。
她安抚道,“爹爹莫急!女儿方才已经拜托管家去查证、既然这绣娘说自己早前曾被追杀,才鼓起勇气拦轿,那只要找到追杀她的人,或者追查到其中的证据,追根溯源,就能证明姐姐的清白、抓到幕后指使者了!”
林映梦这话说的巧,表明了自己相信林琼雪的态度,更是不动声色地、为绣娘解释了林琼雪方才的质问!
绣娘本就是因为被人追杀才敢来拦轿的!
太尉喝了茶,顺了顺气,瞪着一旁低头不语的林琼雪,“最好不是你!”
林琼雪委屈抽泣着,心中却盘算着:有没有哪个环节是出了错的?
她也不傻,做这种事情自然要断干净后路,所以才让毕然将那绣娘撵出城去!
只是这绣娘出现地突然,她多少有些心中不安!
大厅里一时沉寂下来,每一刻钟,都是对堂中人的煎熬,尤其是那绣娘,眼睛都哭肿了!
管家很快捧着一封信、还有一支簪子进来,看到那簪子的一瞬间,林琼雪和毕然纷纷变了脸色。
林琼雪更是狠狠瞪了一眼毕然,若非是时机不对,她怕是要扑上去打人了。
“大人,老奴按照二小姐的吩咐,追查了绣娘说的那批杀手,后在他们的交易点——绣坊找到了一支簪子和一封间信!”
他在太尉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太尉冷哼一声,脸色更加沉了!
他伸手接过信封,还有簪子,看了一眼,便猛地一拍桌子,“毕然,你还不如实招来?这簪子是你入绣坊寻杀手时落下的,这简信也是你传信的证据!”
太尉将东西扔在了她脚下,“你还有何狡辩?”
毕然看到那簪子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完了!
当时她去寻杀手交易的时候,并未暴露自己的身份,不料对方竟然留了一个心眼,暗自留下了她的簪子,等到她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老爷……奴婢冤枉……”毕然还想垂死挣扎,这时太尉猛地一拍手,“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他吩咐管家,“把那个和她交易的人,带上来!”
毕然一惊,顿时煞白了脸色!
因为丢了簪子,毕然心里害怕,所以事后送信和银票的时候,她没有亲自去,但是这事儿隐秘,不能交给外人,她才唤了家里的表兄前去帮忙。
果然,表兄王希被府卫压上来,他从未见过这般阵仗,一看到毕然,便连忙跑过去,“表妹,你可得帮我作证,那银子是你让我给的,信也是你让我送的,怎么太尉府的人还要抓我呢?”
一句话,毕然已经没有了辩驳的余地!
太尉冷哼一声,“毕然,你若是不说实话,我就将你家人都唤来问话,总能问出一句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