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可是受了委屈?”他二人还未曾进府,就在门子那里受到了不知道多少冷眼。孙昭在府上转了一圈,便已经看明白,这府上的下人大多都是一些恃强凌弱的,他们兄妹初来乍到,若是被人欺负,也实属正常。
“大哥,倘若小姐落难,我们应当如何?”孙云抬起头来,疑惑不解地看着孙昭。
“主子对我们大恩大德,当日若不是主子出手相救,你我指不定还能不能活到现在。你我定应当死生追随主子,对主子的吩咐唯命是从。”孙昭认真叮嘱道:“你在主子身边伺候,万不可做对不起主子的事情。”
孙云点头称是,而后又道:“小姐今日愁眉不展……”
孙云将林映梦方才说的事情,告知了孙昭,孙昭凝眉道:“云儿,做下人的就要守规矩,主子的事情,是不能妄言的。”
“主子没让你将这些事情说出去,你便要守口如瓶,主子在做些什么,也断不可与旁人说。”孙昭一边喂孙云喝药,一边交代道。
孙云点了点头,却不知道这些话听没听进去。
当夜,孙昭站在林映梦房门之前,春桃伺候林映梦梳洗罢,刚一出门,便看见了孙昭。
“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春桃上下打量了孙昭一遍,道:“你可不要对小姐意图不轨。”
今日孙云的那番话,可算是将春桃得罪了,只是看着孙云弱柳扶风的孱弱模样,春桃没有狠心骂孙云,这就将气都撒在了孙昭的身上。
“小的有事要见主子。”孙昭认真开口,丝毫也不觉得大半夜自己说这样的话,有些不合时宜。
“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春桃到底伺候了林映梦许久,虽然平素里没有礼性,毛毛躁躁惯了,但是在这些大事上,他却是半点也不含糊的。
“让他进来。”林映梦在屋内就听到了两人说话的声音,见孙昭坚持要见自己,她倒是也好奇起来,孙昭究竟有什么事情。
“主子。”孙昭随着春桃走进房间,看着早已经穿好衣裳,正襟危坐的林映梦,犹豫片刻道:“主子想要救人,小的有个主意。”
“小姐才说了这件事情,她怎么转头就告诉了别人?”春桃怒火滔天,卷起袖子,就要去教训孙云,孙昭顾不得礼数,赶紧抓住了春桃,好说歹说,才让春桃气消了。
林映梦好整以暇地看着二人,也不催促孙昭赶紧说什么。
孙昭安抚好春桃,才对着林映梦道:“李代桃僵。”
这个主意,林映梦倒是想过,只是如何实行,却是一个问题。
孙昭却走到了铜镜前,看了看林映梦梳妆柜上的东西,不问自取,在脸上涂涂抹抹。
春桃赶紧上前想要阻止,林映梦的东西都是上好的,哪里是一般人能够用的,更何况孙昭还是一个男人。
这些都是私人之物,孙昭一个大男人用了,这些东西断然是要舍弃了。
林映梦却制止了春桃,道:“由他去。”
半个时辰之后,孙昭才回头,却是让春桃与林映梦目瞪口呆。
孙昭原本黝黑粗糙的面庞,而今白白净净,那眉眼样貌,竟然与林映梦一模一样。
春桃瞪大了眼睛,好像见了鬼一般,不可置信地看着孙昭,又看了看林映梦,语无伦次道:“孙昭与小姐……怎么会这样……”
林映梦却是片刻的诧异后,便恢复了平静,笑问:“这便是江湖流传的易容术?”
易容术许多人都听过,只是数百年来,少有人见过,未曾想孙昭竟然掌握这么一门绝技。
前世孙昭也一直跟着自己,自己却从来不知他还有这个本事。
“正是。”孙昭赶忙应了下来。
春桃还愣在一边,反反复复说着这怎么可能。直到林映梦与孙昭已经商议好如何救出玲珑,春桃都没有缓过神来。
“春桃,打水进来。”孙昭会易容术的事情,决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小心行事,必然要让孙昭洗漱干净,才能让他出门去。
“小的之前以偷盗为生,难保不会被抓到,被拳打脚踢一番,倒也就受着了,小的只怕祸及妹妹,于是若是前去偷盗,必然会易容成其他模样。”孙昭倒是没有将自己的底细藏着掖着,“我家世世代代都是做这个的。”
林映梦倒是理解孙昭的话,这易容之后再去偷盗,跑也好跑些,找个没人的地方,将脸上的妆容洗干净,换一身衣裳出门,谁也不知道他就是偷盗之人。
“就按你说的做,绝不能出任何纰漏。”林映梦交代道,“你跑一趟七王爷府上。”
孙昭难以置信地看着林映梦,七王爷祁琛胥可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么一个足不出户的大家千金,当真与祁琛胥有所牵扯。
“小姐是要将此事告知鬼王,请鬼王相助?”孙昭脑袋倒是转得快,一下子就明白了林映梦的意思。
方才他与林映梦商议的,可是要在行刑当日,制造混乱,趁机劫囚,林映梦会找一个身形相似的人,妆成玲珑的模样,代她去死。
能够在混乱之中,神不知鬼不觉地换人,必然要委托功夫高强的人,而这个人,便是祁琛胥了。
林琼雪在得知林映梦将孙家兄妹带在身边的事情后,又是大发雷霆,次日一早,就找到梅氏哭诉起来。
“原本她就事事压我一筹,如今又成了郡主,现在好了,别人都知道太尉府有一个安平郡主,却不知道我才是太尉府的嫡女。”林琼雪哭得梨花带雨。
天下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太尉府有嫡女呢?她林琼雪败坏门风,成了残花败柳的事情,至今还是满城风雨。
梅氏花了好多精力想要将此事压下来,却根本无济于事。
“本以为我与太子已然生米煮成熟饭,谁也不能和我抢太子,可是太子根本就没有娶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