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林映梦赶紧掏出了一封书信。
“父亲千叮万嘱,此事十万火急,务必要尽快交到陛下手中。”林映梦一丝不苟的样子,倒是一点也不像是在撒谎。
李公公赶紧将书信收了,双手奉给了皇帝。
皇帝一看,面色大变。
众人顿时越发小心了起来,天子一怒,后果不堪设想,一看皇帝的面色,就知道信上说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熏香的气息在大殿之中蔓延,祁翰英面色通红,浑身燥热难耐,明知道现在一定要谨慎,不能有一点不合规矩的举动,偏偏眼珠子怎么也没有办法从林映梦的身上移开。
祁翰英咽了一口唾液,从他的角度看去,能够看到林映梦面如桃花的脸颊,他心绪纷乱,满脑子都是如玉的肌肤,以及一些不堪入目的画面。
如此如同饿虎扑食的视线,在这个时候,怎么都不合时宜。
林映梦几次不安地扫了祁翰英一眼,皇帝与李公公自然也意识到了不对。
祁翰英知晓,要是自己再在这里待下去,只怕自己会失去理智,于是忙开口想要离去。
林映梦哪里肯如他所愿,也装作一副隐忍难受的样子,开口道:“臣女斗胆开口,臣女自打来到大殿,便身体不适,还请皇上恩准,让臣女回去休息。”
“安平郡主今早不是还好好的吗?”祁阳辉天真纯粹,心直口快,直接就说了出来。
眼看着祁翰英与林映梦都身子不适,此事怎么也不可能是巧合。
“宣太医。”皇帝手上的信,可是林映梦带来的,他还有话要问林映梦,又怎么可能让林映梦就这么离开呢?
祁翰英方才也说是身子不适,想要离开,既然宣了太医,自然也是要给太子看看的,祁翰英想要离开,现在是怎么也不可能的。
皇帝宣召,谁也不敢耽搁,都是争先恐后地想要在皇帝脸上露脸。
太医动作十分迅速,很快就到了大殿之上,原本只是想要让太医给林映梦与祁翰英看看,哪里想到,最后李公公与皇上也明显感受到了身体有异。
皇帝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样的手段没有见识过,当自己的身子也出了状况的时候,他自然而然就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太医吞吞吐吐,没有敢说出一个所以然来。
李公公最是擅长察言观色,看太医的样子就知道此事不宜宣扬,于是赶紧冲着皇帝道:“既然安平郡主没有什么大事,想必是近日疲劳了,皇上不妨许安平郡主回去好生休息。”
皇帝自然应允了下来,等到林映梦离开,又摒退下人,才深究了起来。
最后得知大殿之中的熏香里,加了那等龌龊的东西,皇帝拍案而起,便要祁翰英给一个交代。
事情既然是在凤栖宫发生的,林映梦也是皇后叫来的,此事要是说与皇后没有关系,说什么也是没有人信的。
皇帝怒不可遏,当即又将皇后召来。
早在皇帝来到凤栖宫的时候,皇后就知道大事不好,放在知心冰雪聪明,一心为皇后出谋划策,建议皇后以不变应万变,一口咬定了什么都不知情。
又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找到了一个替死鬼,准备将这一切的罪过,都推在了皇后身边嬷嬷的身上。
皇后更是摆出了一副大义灭亲的样子,上前一步,气得颤抖,站立不稳,亏得知心上前,搀扶住了皇后。
“嬷嬷啊,你好生糊涂!你这般做,本宫也偏袒你不得!”回头,又跪在地上,对皇帝道:“嬷嬷虽然陪伴在臣妾身边几十年,但到底犯下大错,臣妾必定会秉公处置,臣妾御下不严,臣妾甘愿受罚。”
好一副中宫皇后的做派,若是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她是一个是非分明,大公无私的好皇后。
“陷害当朝太子与郡主,罪不容诛!来人,将嬷嬷拉下去杖毙!”皇后气势十足,当机立断。
弃车保帅的事情,皇后可是做了不少。
嬷嬷呆在她身边那么多年,怎么也是有感情的,可是这份感情和她自己的前程与荣华相比,完全不必在意。
皇后生性凉薄无情,便在此事上可见一斑。
皇后又自请禁足三个月,作为自己御下不严的惩罚。
此事事关皇家颜面,要是让人知道,当朝皇后与太子,联手做了这么肮脏的事情,皇家尊严何存?
皇帝明知道此事必定是皇后与太子的意思,却只能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最终就以嬷嬷的死亡而告终,对外只说是嬷嬷犯了大错,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知晓的人个个三缄其口。
“李世,今日之事你如何看待?”李世便是李公公了,他一直陪伴在皇帝身边,皇帝对他的信任,丝毫不亚于朝中任何人。
“奴才不敢妄论。”能坐上宫中总管太监的位置,成为皇帝最信任的人,当然是知礼数,识进退的人,皇帝虽然问他看法,可是事关重大,他知晓自己不过是个奴才,只得谨守本分,哪里敢多嘴多舌。
“朕恕你无罪。”皇帝摆明了是要听他的看法。
李世察言观色,犹豫半晌,才道:“回皇上,此事必然是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的意思。”
“接着说。”今日的事情只要不傻,自然都能够看出来与皇后太子有关,这一点自然不需要李世多说。
“奴才妄加揣测,皇上没药放在心上。”小心翼翼地开口,等到皇帝点头之后,才敢继续道:“若是太子与安平郡主当真喜结连理,这太尉府难保不会偏心太子。”
太尉府权势极大,若是太子有了太尉府的支持,别说是太子之位稳如泰山,倘若祁翰英存了不臣之心,妄图逼宫早日登上大宝,假以时日,也是十拿九稳的。
也难怪太子与皇后无所不用其极,敢于铤而走险,在宫中就做这样上不得明面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