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奴婢,可知道在本宫面前,混淆是非,该当何罪。”皇后忽而拍案而起,怒目看着不二。
不二倔强地抬起头来,一字一顿道:“不二所言,句句属实。”
“是不二在茶杯上抹了毒药,也是的不二, 将毒药放在了 林二小姐房间中的梳妆盒中。”不二说得清楚明白。
可是皇后却是冷笑一声,当时带人搜林琼雪与林映梦的房间,的确是在林映梦的房间搜到了毒药,但是确是被人口误传成了在梳妆盒中收到的,事实上,毒药根本就不是放在梳妆盒中,不二的话,漏洞百出,分明是有意来顶罪的。
皇后雷霆大怒,将真相告知,不二的谎言,被当场拆穿。
卫夫人狐疑不解道:“不二,为何前来顶罪?”
不二一个哆嗦,扣头道:“此事的确与不二无关,但是不二与小姐都相信林二小姐是清清白白的。”
“不二不过是一个下人,名如草芥,死不足惜,但是林二小姐身份尊贵。无论如何,也不该承受这不白之冤。”不二说得好听,要是不知道的,只怕要以为不二是林映梦身边的人、
“昨夜我家小姐半梦半醒之间,口中都含糊不清地说着林二小姐绝对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不二胡说八道,说得是绘声绘色的,就是卫奕云当时的表情与声调,她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我家小姐与林二小姐,共为大晋才女,二人志趣相投,神交已久,堪为知己,我家小姐不希望林二小姐被人冤枉,林二小姐也一定不会伤害我家小姐,高山流水,知音难求,这个道理,林二小姐是明白的。”不二一番话,说得 正气凌然。
正在此时,卫奕云面色苍白地向着这边走来,对着皇后便跪了下去,声音微弱地开口道:“还请娘娘明鉴,此事必然有蹊跷,林二小姐向来爱憎分明,敢作敢当,这件事情必定不是林二小姐所为。”
“敢作敢当?林家小姐已经自己认下了罪行,可不就是敢作敢当?”皇后火冒三丈,卫奕云等人口口声声都是还林映梦一个公道,岂不是都在指责自己黑白不分,是非不明?
眼看着皇后怒不可遏,卫夫人也跪了下去,道:“娘娘息怒,奕云,休得胡言乱语。”
“母亲,奕云所言,字字句句,发自肺腑,奕云相信林二小姐。”卫奕云不卑不亢,即便惹怒了皇后,她仍旧倔强地不改口。
“ 还请娘娘明鉴,彻查此案,还林二小姐一个清白。”卫奕云才是受害者,可是她口口声声都向着林映梦,更是直言不讳地指责,是皇后对春桃与张妈妈严刑拷打,林映梦啼血下属,这才会认下罪行。
这般话,完全就是响当当的耳光,打在了皇后的脸上,就差直接说皇后的行为,难以服众了 。
左右人都为卫奕云你饿了一把冷汗,皇后是一国之母,就是卫夫人,是当今的一品夫人,也不敢对皇后无礼,这个卫奕云,当真是年少轻狂,竟然胆敢与皇后作对。
众人屏气凝神,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多说一个字,就怕惹祸上身,祸起萧墙。
眼看着皇后面色青白交加,已经到了盛怒的边缘,幸灾乐祸的有之,小心翼翼隔岸观火的也不少。
卫夫人忐忑不安,卫奕云 是她的心肝宝贝,要是卫奕云惹怒了皇后,被黄酒严惩,她怎么也于心不忍。
“好一个卫奕云,不愧是卫家的女儿。”就在这个时候,却有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那声音洪亮,声震九霄。
众人闻言,纷纷跪了一地,大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精神抖擞,满面春风,打量了一番卫奕云,道:“卫爱卿是朝中的肱骨大臣,但凡有事,胆敢直言进谏,不畏权贵。没想到卫爱卿的女儿,竟然与卫爱卿一般性子。”
皇帝对卫奕云显然是十分欣赏的,皇帝身边的公公,最是会察言观色,赶紧道:“卫小姐又没有犯错,何必跪着, 也起来吧。”
卫奕云也不扭捏,顺着公公的话,站了起来。
皇帝不悦地瞥了皇后一眼,这两日的事情,皇帝都已经知道得清清楚楚,皇后对林琼雪、张妈妈等人滥用私刑,实在是不堪为母仪天下的皇后,若不是废后之事, 兹事体大,朝堂与后宫势力交错纵横、盘根错节,难免牵一发而动全身,皇帝也不能随心所遇地废了皇后,如若不然,皇后之位,早就已经成了其他人的了。
皇后与皇帝相伴几十年,就好像是皇帝肚子里的蛔虫,虽然皇帝什么也没有对她说,但是对于皇帝的心思,她已经的猜到了一个八九不离十。
皇后冷汗涔涔,原本的嚣张气焰,早已经烟消云散。
“直言进谏,是父亲为人臣子的本分,父亲自小教导奕云,生而为人,上无愧于天,下不怍于人,奕云今日也是实事求是,将心里话都说出来罢了。”
“林二小姐可是太后娘娘都大加夸赞的人,林二小姐的品行,自然是信得过的。”卫奕云竟是将懿德太后也搬了出来,皇后辩驳无力。
百善孝为先,她虽然是皇后又如何,也不得违背了懿德太后的意思,懿德太后曾经对林映梦的品性大加赞赏,自己却对林映梦这般看待,不就是没有将懿德太后放在眼中吗?
皇帝听了这话,对卫奕云更加欣赏了 ,闺阁女子,能够有这样的气魄,实在是难得。卫奕云在自己面前,在皇后盛怒的时候,尚且临危不乱,这般心性,竟是许多大臣也及不上的。
倘若大晋多一点这样的女子,大晋必定无人敢欺。
皇后面如土色,偏偏皇帝摆明了对卫奕云颇有好感,她在卫奕云这里吃了亏,却发作不得。
“好一个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此事必定严查。一定会揪出真凶,给卫家一个交代,也还林二小姐一个清白。”皇帝虽然多疑,却是一个明君,如若不然,也不能够将偌大的大晋,打理得井井有条,国泰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