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一切事情做完,总算是过了几天清静日子,合贵妃如今身怀有孕也不管宫中事情,一心一意忙着大皇子和自已的身体,如此一天又一天就到了夜宴的日子。
早早的蔺玉锦就派人准备好了事情,到了这天因着太后高兴,命人准备了歌舞等一系列节目,准备大家好好乐呵一番,司膳房那面也准备了全新的膳食。
妙选侍虽然不曾禁足,但不能前来赴宴,此次宴会倒是没有兴风作浪的人,一切都进展的十分完美,朝阳自小和珍良人相熟,如今更是在其膝下,关系更好,四皇子也由着乳母抱来的,她就在一旁照看小弟弟。
可是突然人群出现了慌乱,太后忙起身来看,只见朝阳口吐黑血躺在地上,那乳母抱着四皇子目瞪口不知如何自处,整个宴席顿时乱做一团。
“传太医,快传太医。”
今晚太医就在另一旁也有宴席,所以来的很快,立马将朝阳公主带到了后殿开始诊治,景元面色铁青的坐在上首,好好的一场宴会竟是如此收场,蔺玉锦看了一眼杨典珍,都默不作声看着后续的发展。
太医诊断之后来报说是公主中毒了,珍良人知道兹事体大立马询问方才公主用了什么膳食,乳母这才颤抖的说道,“方才奴婢正准备喂四皇子这个米汁,公主非要尝一口,却不想就一口就中了毒。”
太后一拍桌子,“郑司膳,今天的晚膳可都是你准备的?”
发生了这事情郑司膳就有不好的预感,那日碧玉来就是问自已什么时候动手,自已明明是准备明天在下手的,然后推脱给旁人,却不知怎么的那米汁今天就被拿了上来。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郑司膳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好请罪念着自已冤枉,说自已也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可就在这时一旁的王典膳走了出来,跪在殿内中间,“太后,今天郑司膳给了臣一包药,还说那是太医开的药膳,让臣放到四皇子的米汁中,臣就放了,但是臣不知道那是毒药,太后恕罪,皇上恕罪啊!”
这事情是绝对没有的,了郑司膳入宫多年,一下就明白了其中的玄机,这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已确实给了她一包药,等着明天东窗事发嫁祸她,不想却被雀啄了眼。
都怪自已没发现这贱人动了想取而代之这样的心思,但是如今自已万万不能承认,郑司膳脑子飞速的转动寻找应对之词,“枉我平日待你不薄,如今怎么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告诉你做这样的事情了?”
其实一切要怪就怪郑司膳最近太心绪不宁,做事丢三落四又不小心,才让王典膳知道了她和合贵妃的交易,反将了她一军,此刻听着郑司膳说,她也想好了说词,“您怎能把罪过全部推脱给臣呢?您忘了您还和合贵妃说过要培养臣,而且还让您侄女跟着臣做事的吗?臣以为您是提拔,却不想是推出去顶罪。”
这话全然没有逻辑性,但众人此刻的关注点都不在这上面,而郑司膳却听的明白,这是在告诉自已大不了鱼死网破,但是你和合贵妃的交易也会捅出来,你侄女就别想活命。
众人见着郑司膳不说话,最心急的莫过于郑芳华,她不清楚其内的原由,只以为自已姑姑是被冤枉的,心急的等着她的解释,却听见王典膳说道,“只要查一查这药的源头就知道,臣是在胡说还是被冤枉的了。”
郑司膳听见这话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合贵妃,只见她也是一脸看戏的表情,只是手若有若无的指着郑芳华,而郑芳华全心全意的看着郑司膳,没有发现二人之间的小动作,郑司膳忽然就笑了。
这一笑却是惹得景元大怒,“你笑什么?还不如实招来?”
郑司膳规矩的起身,磕了一个头,“是臣做的,当日珍良人生产臣手下一个十分中意的女史不过因为弄错了药,就被赐死了,那是臣当做女儿看待的,自然想报仇,臣领罪。”
其它人一言不发,郑芳华先冲了出来,“皇上,不可能奴婢的姑姑素来心善,不会做这种事情的,请您查明。”
说完她又爬到了郑司膳身边,“姑姑,你是不是受人胁迫的,你说啊!”
郑司膳此刻已经心冷了,这样昧着心过日子她也有些够了,此刻只是摇摇头,拼命按住躁动的郑芳华悄悄的说道,“从此你靠你自已了。”
这时太医来报,说是公主情况不太好,反复吐血,能救治的可能只有三成,珍良人听闻此话,立马起身来到屋内,景元当即下旨,“来人,郑司膳谋害皇嗣杖毙,死后挫骨扬灰。”
立马有人上来拖着郑司膳往出走,郑芳华就一路拽着她,但怎能敌过侍卫的力气,几下就被按住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姑姑面带笑意的被拖了出去。
太后看她哭的心烦,挥挥手让人将其撵了出去,随后就让众人都散了,等着蔺玉锦和杨典珍出来时,只见郑芳华被两个侍卫按着动弹不得,前面就是郑司膳,此刻已经血肉模糊一片,眼看着就要没了声息。
走的远了还是能听见郑芳华哭的撕心裂肺的声音,没一会就没了声响,有人说是哭晕了被合贵妃带了回去。
谁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回去的路上都心情沉重的一言不发,行过礼就回了寝房,只是左右翻身就是睡不着。
蔺玉锦想到了自已的姑姑,她都不能如同郑芳华一般痛痛快快的为其哭上一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第二天起床后杨典珍看着她眼下的乌青,也不曾言语,只怕尚宫局没几个能睡的熟的。
等到郑芳华醒来已经是三日后,这三天发生了不少事情,朝阳公主是被救了回来,可是从此身体孱弱,不能剧烈运动,哪怕跑跳都不行,真真成了金枝玉叶轻易动弹不得,而王典膳也没能成为司膳,而是找了由头一起制了罪。
妙选侍没能去宴席,事后哭闹不停几次去珍良人处找麻烦,太后大怒命人好生看管起来,郑芳华一想到自已姑姑便心如刀绞,碧玉传了话说是合贵妃体谅,允其回去收整郑司膳的衣物,留个念想。
这条路郑芳华走了好几年,此刻倒是最为沉重,进了郑司膳寝房,仿佛一切都是原样,她一边哭一边收整好一切忽然从妆饰盒里掉下一封信,上面写着芳华亲启。
郑芳华强忍着颤抖打开只见上面只有寥寥数行:
芳华,当你看到这封信就证明我已经不能再保护你了,思量许久我还是决定写下这信,生怕哪一日就东窗事发没法和你做一个道别,不要追查原因,这是姑姑选择的路,最后保护好自已,不要如同个孩子一样了,姑姑会在天上依旧保护你。
郑芳华看着这信哭的止不住,泪浸湿了这纸,这是姑姑写给自已的信,郑芳华赶紧擦干眼泪,只想保留这最后一个念想,但是手上沾了泪,却是越擦越混乱,最后整张纸只剩下了东窗事发和原因几个字。
郑芳华这才冷静下来细细去想,姑姑到底做了什么,已经预见了自已的结局,她仔细回想了一下这些,忽然想到那日碧玉来过,可是碧玉又能来做什么,她丝毫没有头绪。
只好在这又大哭一场,随后收拾了些东西,准备回吉欢宫,曾经她在司膳房的一些对头走了上来,“这不是郑芳华吗?哎呀!从此没有保护伞了。”
郑芳华不愿意与其纠缠,擦了泪就要继续往出走,那些人却一把拽过她怀中郑司膳的衣物往地上一摔,“你以为你姑姑还是郑司膳,她如今就是一个罪人。”
见着衣服被扔,郑芳华赶紧蹲下想抱起来,却猛然被那人踩住了手,十指连心,锥心的疼痛瞬间传来,疼的郑芳华额上直冒冷汗,可那人反而更加用力气,“你记住,从此以后见着我们最好绕着走,否则你从前做的那些,早晚都要还回来。”
说完便冷笑着走开了,郑芳华拿起手只见已经红肿,但是她此刻在意的是那些衣物,她生怕脏了赶紧抱起来回了吉欢宫,只是这一路她的重心不在方才欺负自已的宫女身上,而是想着姑姑留下信中所说的含义。
回了吉欢宫,安置好姑姑的衣物,她便前往正院,这一路她想好了没有了姑姑自已也要活下去,那就得让合贵妃对自已放心,所以她准备去表一下忠心,刚到门口却听见里面两人谈话。
合贵妃说道,“算她知趣,没把本宫说出来,否则她那宝贝侄女此刻就得去陪她了,不过可惜,怎的就没把四皇子带走,还得本宫重新下手。”
郑芳华听见这话一时倒是愣住了,又听碧玉道,“娘娘,小心隔墙有耳。”
说完便听见往出走的声音,郑芳华赶紧跑到一旁,装作刚回来的样子,碧玉走出来,见着她离那么远往这面走,心中也没有怀疑,“芳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