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营内的人早已安眠。忽然间,一束燧火划破黑暗。
“起床了!快!”
李鸿飞看着漆黑的夜,还以为在做梦。一旁的铁猿已经迅速地穿好了盔甲,他才意识到这是真的。
“这么早,训练吗?”
“嘿嘿,你小子有福气,才第二天就赶上我们的演习训练了。”
“演习?”
“演习就是模拟真实战斗,也是咱飞羽的传统了。”
李鸿飞只好起床迅速穿戴,别说,飞羽营的盔甲舒服又贴身,比起原来攀云营的简直是天上地下,尤其是右臂上的青色飞羽纹,真是酷炫!
“记得带上羽珞,这是飞羽营的独特信物。”
羽珞是一块白色的雕成羽毛状的玉石,相传一旦以血浸之,它便变成血红色,再也洗不掉。因此,飞羽营的人在死前都会把羽珞取下沾染血色,保证它不被外人利用。
“人都到齐了吗?”
鬼剑兰问。
“飞羽营全员已经到齐!”
“很好,这次我们演习的地点在一百里外的角亭。出发吧!”
“铁大哥,这就走了?干什么都不知道!”
“你跟着我走,到了就知道了。”
就这样,飞羽营全员骑飞马,趁着夜色,长途奔袭,一个时辰后抵达角亭,此时还是丑时。李鸿飞才发现了角亭其实是一个背山环水的地方。
“飞羽营,散!”
一声令下,五十多人瞬间消失不见,李鸿飞和林仕贤由于是新兵,就跟在铁猿和易小安的身边。
四人很快潜进了附近的山丘上,远远观察着动静。
“到时候敌人来了都别跟我抢啊,上次的三十人记录我这次一定要破!”
铁猿兴奋地说。
“是是是,谁抢的过铁大哥你啊,我就捞点汤水喝就成!”
“两位前辈,我看前面有个据点,门口有两个守卫,这就是我们的目标吗?”
林仕贤问道。
“小兄弟,你看见那据点灯火通明了没有?”
“嗯。”
“那就是‘货’啊,等着吧,待会你就会看到了。”
果然没过一会,一列马车运着一箱箱东西往据点里送,而运货的竟然是穿着黑色盔甲的士兵。
“演习要这么逼真吗?我怎么看着他们像是漠北黑甲兵啊?”
李鸿飞不可思议地问道。
“哈哈,被你看出来了,那可不就是黑甲兵吗,那据点可不就是他们的粮草大营吗?”
“这不是演习,这是实战!”
李鸿飞有些气愤,怎么飞羽营里的人没有一句真话,连上战场这种事都能说成演习?
“演习就是演习,真正的战争比这残酷的多!”
铁猿意味深长地说。
“看见那两个守卫没有,待会我们的人就会用弩箭先解决他们,之后我们要迅速潜进去,刺杀里面的其他人。”
易小安细心地讲解了一番。
“应该是时候了,看着,倒!”
那两个人像是遥控的一样,应声倒地。同时,飞羽兵全都飞速压了过去,打开营门,又用袖弩解决了里面巡逻的士兵,全程行云流水,甚至没有一点动静!
“侦察,报告!”
铁猿问。
“是!角亭大营共三个营房,人数在150人左右,粮草分成30屯,共三百石左右。”
“分成四组,一组去引火,敌人见火起必然出门而逃,到时三组同时开始刺杀,要求是不放走一个!”
“是!”
“是!”
全营默契十足,真叫李鸿飞由衷佩服。
“李鸿飞,林仕贤,你们俩跟着我去刺杀东营房的黑甲兵。”
“是!”
“是!”
过了一会,只听见有人大喊一声:
“着火了,快来救火啊!”
三个营房的人人头窜动,衣服都来不及穿,急忙跑到外面。这时就是飞羽营的时间了!
只见一个个跑出来的人突然被拖到暗处,一刀毙命,连声响都没有。里面的人感觉奇怪,怎么出去之后都没动静了?突然一只弩箭穿过营帐,射穿自己的胸口,同样是悄无声息。顷刻之间,一百五十多人被屠戮殆尽。
“怎么样,都解决掉了吗?”
“已经全部解决了!”
“过了寅时敌人会过来换防,我们撤吧!”
李鸿飞完全被飞羽营的战斗风格所震撼了,来无影去无踪,有如神兵!
归途上,铁猿说道:
“三十五个,总算破了生涯纪录。”
“可惜还是不及那个人的一半呢!”
易小安笑了。
“哎,实力差距没办法。”
“林仕贤,经历了这次演习,还有什么不懂吗?”
易小安问。
“飞羽,有败过吗?”
没想到铁猿和易小安都陷入沉思。
“当然有,而且是惨败。”
铁猿接着易小安的话说:
“十五年前,白虎军还是藩军的时候,先帝创立了飞羽,想要打造一支最强的特殊作战部队,可是在凤尾山与苏志武的天威军交战中,被昔日的战友出卖,白虎军大败,飞羽最后只活下来两个人。然后家园被毁,苏志武屠城三日,当时鬼剑兰的一家就毁在那场屠杀中。”
“活着的两个人是谁?”
“一个是单枪匹马连续杀了一百敌军的,姓樊,名野。人送外号‘鬼面罗刹’!”
“樊大哥?”
李鸿飞惊叹道,没想到樊野有这样一段辉煌的历史,虽然他是人们口中的鬼面罗刹,但在他心里,他却是那个永远照顾自己,和和气气的樊大哥。
“还有一个人呢?”
林仕贤追问。
“还有一个啊,那便是如今的白虎军统帅——李知塘!”
“什么?”
李鸿飞呆住了,父亲竟然也曾经在飞羽营待过!
“有人说啊,经历那场战斗时,李将军的小儿子还不足一岁,名字都没有起,靠着这股信念,李将军才斩敌破阵,逃出生天。”
李鸿飞心想,那不就是自己吗?鸿飞,飞羽,原来鸿飞即是飞羽!
另一边,白虎军的军事大营内,已经快寅时,还有个人没睡。这时,陆慧明从帐外端了一杯热茶进来。
“将军,不妨喝杯茶后再看吧。”
“哦,慧明啊,这么晚你还没睡。”
“将军不睡,我这个参谋又怎么敢睡呢?”
“你看我军在定州已经有些时日,楚向南大军在北川之地遥遥相望,一副要吞掉我军的样子,但实际上却一动不动。”
“这还不明显吗,他觉得我开封被殁,已经元气大伤,况且又劳师以远,只要避过锋芒,等到我军粮草供应不上,再发动奇袭,我军必败!”
“我也明白,可是却一时没有办法,趁现在粮草足够,我很想赶快开战。”
陆慧明微微一笑,捋了捋胡须。
“将军可愿意听我一言?”
“请讲!”
“我觉得既然敌军想耗,我们耗便是了。漠北为苦寒之地,农业产出本就不如中原,他想打一个月的仗得准备一年的粮食,如果我军就此与之对峙,并不断派出小股作战部队袭扰,漠北便陷入无限在准备粮食的黑洞里去。”
“那我军呢?”
“我军自可以岿然不动,边打仗边务农,我们有的吃,敌人没的吃,到底谁该着急呢?”
李知塘笑逐颜开。
“妙计!我看马上部署吧。”
“哈哈,就在刚刚,敌人的一个粮营已经被我派去的飞羽营摧毁了,这其中还有鸿飞的参与呢。”
“鸿飞在飞羽营?”
“正是。”
“嗨,罢了,年轻人的事我管不着,只是作为父亲,默默的望着他好了。”
“将军,您不觉得一切都是注定好的吗?鸿飞正在走你来时的路。”
李知塘望向外面,仿佛时间回溯,回到李鸿飞出生的那天去……
“这便是我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