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音回绕在空气中,似乎久久不散。
苏辞依旧穿着白衣,墨发披肩,长身而立,清丽而脱俗,贵气逼人。抬眸流转,恍若隔世,纵使期间我心万分思念,再见时,却只道出一句:好久不见……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清淡:“苏寒,你办事也算利落,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倒是将那些碍眼的东西都处理干净了……”
说着,他抬了抬眼,道:“不愧是帝命花,上天所选中人,你果然不同于寻常女子。”
听了他的话,我忍不住再次笑了笑,目光转向他的身后,冷不丁地竟望见了一个青衣罗裙的女子。
她的年纪与我相差无几,绑着两条麻花辫子,羞怯地躲着苏辞身后,见我在看她,猛地就将头给埋下了,分明是怕生。
我望着她,嘴边的笑凝固了,继而皱了皱眉,转眼问苏辞:“她是谁?”
听了我这话,那女子怯生生地站出来,依旧不敢抬头。声音弱得几乎低到尘埃里去了,她说:“我…我…我叫顾晏晏……”
听得出来,她的语气中隐隐颤抖着,似乎有些局促不安,说着,她一抬头,抿着嘴,朝我微微一笑,倏尔又低下头去了。
她那一笑,浅浅盈盈的,虽然有些低婉和羞涩,却也不失几分灵动之气。
我的心中不由自主地浮现了一句诗:被荷禂之晏晏兮。
晏晏,其寓意为“漂亮轻柔的样子”,也是她的名字。我觉得,这个名字简直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我目光一直飘忽着打量着她,久久不移。
见我一直在看着顾晏晏,苏辞微微皱了皱眉,开口解释道:“在崖底时,晏晏的父亲救助过我,前些日子,他的父亲去世了,他临终前,我曾答应过,要替他照顾好他的女儿。”
“原来是这样……”我喃喃着,又笑了,目光才渐渐从她的身上抽离,转眼看向苏辞,“您打算,将她一起带回姑苏吗?”
“没错。”苏辞回答道,语气一派地风轻云淡。
“那好吧,”我的笑意又深了些,“既然您已经平安归来,那我们明日便启程,回姑苏吧。”
“行程安排,你来决定便好……”苏辞说着,迈步朝我走来,带着跟在他身后拉着他衣角的顾晏晏,一同擦过我的身侧,朝我的身后走去。
我回头,正见一白一绿的两个身影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小径尽头。
我的心中,忽然产生了一股不详的预感,不由皱了皱眉。
海棠花落纷纷,眉间发梢,尽数染了点点红色,我伸手拂落发梢上的残花,转身朝位于与苏辞离去的相反方向的书房里走去。
苏辞既然安排我掌柜回姑苏的行程事宜,那我便得好好处理妥当了。
我走着,忍不住又回头,再朝苏辞离去的那个方向望了一眼,眸光有些意味深长。我感觉我就如同魔怔了似的,那一白一绿的两个身影在脑海中久久停留,始终挥之不去。
我轻轻地叹了口气,但愿我心所想,只是一个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