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颤抖着声音,问:“那么,莫瑾呢?他现在在哪儿?他离开长安城没有?长安就要焚城了……”
汀儿的声音中满是悲戚:“夫人,陛下是国君,魏国亡了,他又怎么会苟活?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离开长安……”
他没有想过要离开长安,也就是说……他要殉国!
我的心猛地跳动得厉害。
是我,是我害了他,如果不是我当初嫁过来,带来了穆姑姑,魏国的部署图就不会被偷,苏辞也不会这么轻而易举地拿下魏国……
是我害了他,还他亡国,魏国亡国的缘故都是在我。
我对不起他……
难怪今天他会对我生气,他会对我露出这样子的一副表情,都怪我,若是有人害你国破家亡,谁能不恨!
只是……
我痛苦地摇头,“我是罪魁祸首,害他国破家亡,他应该要恨我,焚城殉国,应该第一个拉我垫背才是,而他为什么还有将我送出城,让我好好的在这里,他第一个烧的就应该是我才对……”
我踉跄着往后退,在往后退。
我慌乱无措地推开那虚掩的院门,前脚以及踏出了门槛。
我嘴里不住来来回回地念叨着,声音有些涣散,“我要回去找他,我要回去找他……”
“焚城也好殉国也罢,我要回长安去陪他,本来就是我惹出来的,这是我惹出来的……我对不起他,我要回去找他……”
我念叨着,后脚也紧接着就要踏出了门槛。
就在此时。
“夫人!”汀儿凄厉的声音传来,一下子喊住了我我,她嗫嚅着声音,“你怎么还不懂陛下的良苦用心?”
我的动作顿了顿,后脚还留在院子里。
起风了,风吹来,夹杂着汀儿的声音。
“今早前线战报传来的时候,满朝上下,无一不要求陛下将你赐死,他今早递给你的酒,其实已经下了毒,他都已经递到你嘴边,可是他终于是不忍,千钧一发之际打碎了酒坛……”
她的声音含着泪。
“然后,他瞒天过海,瞒过了满朝文武,对外宣传您已经饮毒,却偷偷将你送到了此处,还将他身边的十个亲信都派来守着你,一来是为了避免朝中大臣对您的伤害,二来是因为要保护您离开长安,避开焚城……”
“陛下决意已定,他也绝不会在国破家亡后苟且偷生,只是,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您,他也对您隐瞒了魏国将覆的这个消息,就是担心过早告诉您会太早让你担惊受怕……”
“他为您安排好了一切,暂时将您囚在这儿一月,现下外头战乱频繁,这儿虽然偏僻,但也安全,等到大局已定时,动乱结束时,再将事情原委告诉您,安排您离开,到时候去往何地,做什么事完全看您的心意,他留给您的钱财足够您余生无忧了。”
汀儿的声音陡然激动起来,“夫人!您怎么还不明白?陛下他爱您,他希望您能够好好活着,好好地活下去,他千辛万苦将您才将您送出来,您为何还要闯回去送死!您为何还要辜负他的苦心呐!”
汀儿喊出最后一个字,已然是声嘶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