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径直推开了我扶他的手,手似乎微微颤动着,将酒瓶一个劲往我手上塞,“你,给我喝了……”
他语气似是命令一般,不容人拒绝。
“你……”我被迫接过酒坛,看着里面浑浊的酒香四溢熏的人快喘不过气来的酒水,又看看莫瑾微眯起无比期待我喝下去的眼神,拿着酒坛子的手有些犹豫不定。
罢了,我当时只是想,莫瑾大抵是遇上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儿,借酒消愁,我陪饮一下,也是好的。
说着,我深吸一口气,强忍对高度的酒精恐惧,举起酒坛,正欲灌下去。
然而,没有一滴酒水入了我的喉。
“砰……”
剧烈的一声响。
千钧一发,在我正欲饮下酒的时候,莫瑾忽然挥手,猛地将我手上的酒坛子甩到了一边,砸在门外的石阶上,碎成了一片片。
我一惊,抬眼间正好碰上莫瑾满眼的猩红。
“你……”我的喉咙被惊得似乎微微有些沙哑了,“你到底怎么了?”
烂醉如泥,逼我喝酒有砸烂酒瓶,莫瑾,你今天太反常了,你到底是怎么了……
而恰恰就在刚刚砸完酒坛的同时,听我吩咐、替我查探宫里各院考勤的一些琐碎情报的穆姑姑碰巧查探完毕,想要回来朝我禀告,从房顶上给翻了下来。
面前忽然多了个人,我和莫瑾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转向她。
穆姑姑也是个识趣的人,看到我们的情况,心知我们这儿气氛不对,知道来错了时候,低身行了一礼,脚尖一跃,跳上房顶,就要重新离去。
可就在此时,莫瑾眼光陡然闪过一丝从来没有见过的凶狠,我扑捉到了他眼底的凶光,心不由一滞。
而后,莫瑾的声音也沾染了丝丝戾气,他一挥手,“来人,把那家伙给我捉住!”
屋顶上闻声现出几个黑衣人,正是莫瑾培养的密卫当中的其中几个。
他们几个利落地拦住穆姑姑的去路,很快就将她反剪了双手,送到莫瑾面前,“主子,人已捉住,有何吩咐?”
他却转头问我:“你使唤她去干嘛了?”
我却是专注着直勾勾地盯着他猩红的眼色,似是被勾了魂,直直愣住了,也没有在意被他捉住的穆姑姑,也没有在意他问我的问题,我的心脏跳动得厉害,一向温和的莫瑾,他的眼里怎么会有这样子狠戾的神色……
见我没有回答,他突然猛地一把抓住我的双肩,目光中的猩红仿佛一时间暴虐起来,他冲我大吼:“我不是跟你说过,叫你不要再用苏辞的人了吗?为什么你还在用!”
他剧烈的吼声将我猛地从混沌中喊得清醒开来,我渐渐回过神来,我惊讶地凝视着他的眼睛,莫瑾以前从来没有对我凶过,这是头一次。而且,他这么凶我,只是为了追究这个?
不对,不可能!
我了解他,他绝对不可能因为这点儿小事凶我,而且,他不可能那么小家子气,他心胸宽广到都能送我去镐京千方百计让我与苏辞本尊见面,不可能真正跟我计较我是否还用着苏辞送我的人。
即便是以前的那次计较,不过是闹着开玩笑的罢了。
那么……
我再一次问:“莫瑾,你到底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跟我说……”
为什么会这样?
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
他手上的力度猛地加大,我的双肩几乎都要被撕破皮了,他再次嘶声朝我咆哮:“别转移话题,回答我问题!”
他的声音使我的身子一颤抖。
“我……”我的声音愈发沙哑了。
虽说你已经将小白送给了我,但是,我总要兼顾手下人的利益矛盾,我若是只用小白,而就此抛弃了穆姑姑,这让她情何以堪,就好似安芊芊是安家的女儿,你要给她面子,穆姑姑是苏辞的人,我也得给她些面子。
我下意识想要回答他的问题,我想要解释,可是喉咙好似被什么扼住了一样,沙哑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