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园里的风景还不错,小道外两旁的高大绿植隔离了不远处铁栅栏外车水马龙的拥挤世界,清幽的时候环境蜿蜒在曲折的小径里,泥土的气息夹杂着绿植呼出的充足清新的氧气,让白星的心情大好。
她转过拐角,看着周围在乘凉架下打牌的闲人,一股暖意悄悄升起在她的心里“人类的生活不过如此,匆忙是一种,知足也是一种。”
“想什么呢?”后背突然出来清晰好听的男声,着实吓了出神的白星一跳。白星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身体,她害怕是田森临,但转念一想声音不像,就转过身去,一探究竟。
“原来是你啊,吓死我了。”白星看见站在对面的男生,终于泄了气。
“怎么了?我让你害怕了?”男生饶有兴趣地问道。
“不是,我以为我的冤家又找上门来了。”白星心安的解释到。
男生走上前来,“走吧,我们边走边说。”
男生推着自行车,和白星并排走在窄窄的小径上。
“你以为是他吗?这么害怕他?”男生侧过头,想要从白星的脸上找到答案。
“嗯,可能是害怕吧。”白星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并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和田森临之间的事情,知道的越多,她逃离旧生活的机会就越少。
“看来姑娘你是个有故事的人呢?我以为搭救了你一番你会感激我呢?”男生爽朗一笑。
白星知道男生不是那种喜欢了解别人私事的人。她向同学打听了“车辰”的消息,他属于那种“举世无双”的世间美少男。
“谢谢学长,我当然很感谢你。”说完,白星挤出了一个好看的微笑。她的心里砰砰直跳,但还是要保持女孩子起码的矜持,话不可多说。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说我就不拐弯抹角地问了,但是,你要学会保护自己。”车辰说的一本正经,模样变成了一个大哥哥,这让白星意外惊喜,惊喜之余还有感动。毕竟她没有哥哥,除了父母老师说过这样的话以外,她从没听到其他人对这样劝诫自己,尤其对于两个本就没有多少关系的陌生人来讲,更是如此,而他却是那第一个。
白星有点语塞,不知道怎样接话了,“是回答好呢还是不回答好呢?”总之,这种气氛有点怪怪的。
车辰看见白星紧绷的脸,突然大笑了起来:“小师妹,你绷着个脸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我没有!”白星一个激灵。这反应到是吓了车辰一跳。
“笨死了,怎么跟长了榆木脑袋一样,一惊一乍地,把学长都吓着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神经病呢”白星在心里怒骂自己。
“小师妹你真有趣。”车辰推着车子出了小径。“好了,你慢慢走吧,我也要回家了。”车辰熟练地跨上了车子。
白星使劲点了点头,想要弥补刚才对于学长的过错,给学长留下一个乖乖女的好印象。车辰笑了笑,渐渐离远了……
走在路上,白星莫名其妙地开心,一会儿娇羞地低下了头,一会儿撩了撩头发向前方密密麻麻的车子看去。车子在她的视线里逐渐模糊了,不知道变成了什么长着三头六臂的妖怪。田森临此时的影子在白星的眼里早已消散的连渣子都不剩,人类这种动物,在甜蜜面前往往将一切无形的危险想象的弱不禁风,以为只要伸手就能将纸老虎撕得片甲不留,熟不知,纸老虎依旧是老虎。
“空军第一医院”里,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们匆忙换下衣服,准备用这种仪式结束自己一天的疲劳工作。
小护士们一个个无精打采,看着熬出头的女医生们挎着挎包走出门诊部的大门,心里不知道有多少句脏话生生咽了下去。人类生而平等那是书上的圣言,现实中,只有努力再努力的人才有资格把这样的圣言作为饭后的谈资。
躺在洁白病床上胳膊打了石膏的徐一涵,就是那种人。
徐一涵拥有标配的人生,和“圣言”光环下标配的脾气,傲娇,任性,还有一点点桀骜不驯。可是,她少了很多东西,很多重要的东西。
徐一涵用另外一只手拿过床头柜上的小镜子,欣赏着自己的盛世美颜:“啧啧啧,这小发型,前几天刚做的怎么这么快就没有型了?”她左看看右看看,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别扭。
“照什么呢?脸上开花了?”进来的护士小姐姐调侃道。
“照头发呢,这才过了几天呀,发型就乱了?哎我说,是不是你们医院的枕头有问题,我在家的时候睡个几天都不会走样。”
“呦,我说小伙子,还怪起我们医院了,瞅瞅你那两根毛,本来就没多少,还什么发型呢,一个小寸头要什么发型?”护士小姐姐撇了撇嘴,拿起扫帚弓腰扫地。
“我说小楠姐,你是吃枪药了吧,我这头发也没惹你吧,你干嘛诋毁人家,人家可有是倍儿响亮的名字——闪电呢。”说着还竖起了自己的仅剩能用的大拇指,比了个赞的手势。
“我看你是闲的慌吧,等明儿叔叔阿姨来了,看你还敢在这儿皮?”
“哎,那你是失算了,他们后天都不准能来,更别说明天了。”徐一涵放下了镜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我也不稀罕他们来看我,小爷在这好吃好喝的,还不用上学,别提有多自在了。”
“得了吧,有本事你别晚上说梦话。”
“我说什么了?”徐一涵猛地坐起来,“我说什么了?”
“好了,没说什么,逗你玩的,你还真信了,我大半夜的不偷个觉,还专门跑来看你?”小楠讽刺一涵。
徐一涵听到这话,顿时安了心,又躺了下来。
小楠知道,一涵是爱她的爸妈的,这孩子嘴上不说,但心里的话全都表现出来了。她那晚正好去查房,听见一涵在梦里口口声声喊着“妈妈”。这世间的小孩哪里会有不爱自己父母的,除非父母枉为人父母。一涵爱爸妈,但她觉得爸妈不关心自己,自己在父母那得不到重视,她就只能封闭那扇心门,以此来维护自己在父母面前少得可怜的自尊。小楠理解她的感受,她不会轻易去拆毁一个孩子给自己建的“安全屋”,这是一个孩子在孤独中仅存的骄傲,为什么要去揭穿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