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祁南微微错愕,又很快恢复了波澜不惊的不惊的模样,冷冷的看着台下站起来微笑的男人。
主持人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勉强打圆场笑道:“奚志先生,原来是您竞拍到了这款戒指,请问您为什么要以这么高的价格拍下戒指呢?”
“我和林小姐也算是好朋友,她设计戒指的初心和她的过去十分打动我,所以我愿意把这款戒指买下来,也算是作为朋友给她的一种肯定和鼓励。”奚志面朝大家,微笑着说出这番话。
在场的每个人都了然的点点头,并没有因为他是厉祁南的小叔多想什么。
此时,奚志身旁的女人莞尔一笑,“真是羡慕啊,林设计师是厉总的伴侣,又是您的好朋友,可我就好奇了,您和厉总长得最起码有七分相似,你们相处起来不会觉得别扭吗?”
这种明显在找茬的话,不仅让厉祁南眼神一冷,就连休息室里的林浅夏也不淡定了。
什么叫别扭?!这女人明里暗里都在影射她和奚家两个男人的关系都暧昧,真是奇了怪了,她平白无故的怎么又被当做靶子使了?
“不行!我不能让她这么引导大家胡思乱想!”她一拍桌子站起来,掀开肩膀上的外套就想要出去。
一旁的助理眼疾手快的拉住她,带着哀求的神色劝道:“我的姑奶奶,你就别添乱了行吗?前面有厉总呢,这件事让他来解决。”
林浅夏听进去了他的话,即便胸口气的剧烈起伏,也没有再冲动的冲出去。
她焦急的皱着眉,定定的注视着屏幕上厉祁南变得不善的脸色,心里担心万分。
原本他们之间就因为奚志产生了一些隔阂,要是这一次的事情被厉祁南放在心上,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最要命的是,这个女人的话一针见血,奚志和厉祁南长得很像这一点,一定会在厉祁南埋下怀疑的种子。
听了女人的话,在场的媒体记者都激动起来,其中一家记者忍不住问:“厉总,对于这件事您怎么看?在我们看来,您和奚志长得的确……”
他话音未落,就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压迫感,让他接下来的话再也没有勇气说出口,只能讪讪的闭上了嘴巴。
厉祁南收回锐利的眸光,淡淡一笑。
“我和小叔的确很像,但性格和为人处事相差很多,是两个带有独立色彩的个体,浅夏也不会因为一点相似的外貌多像什么,所以大家的担心根本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的话说完后,所有人都若有所思的点头,在两个男人之间来回扫视。
为人处事相差很多?商界对于厉祁南的评价是雷厉风行和公正严谨,那么奚志又差到了哪里去?
奚志自然也听出他话里的玄机,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轻轻一笑,“是啊,大家真的想多了,尤其是这位小姐,关注点很是清奇,想来平时也是这样怀疑身边人的。”
刚才提出犀利问题的女人脸色一白,和他带着冷意与阴毒的眼神对视,立刻低下头尴尬的笑笑,不敢再说什么了。
看着一场小风波归于平静,林浅夏立刻松了一口气,强自镇定的拍着胸口,“万幸,万幸厉祁南没有多想什么。”
助理在一旁将她的反应看得清清楚楚,忍不住在心里默默感叹,林小姐是真的在乎厉祁南啊,否则也不会敏锐的察觉到他因为这个会心情不好。
一场珠宝展结束后,来宾都陆陆续续了离开了,只剩一些工作人员打扫场地,当然还有坐在角落里的奚志。
他抚着胸口,低下头一阵剧烈的咳嗽,一双黑色皮鞋却出现在他的眼前。
“小叔,谢谢你今天来捧场。”厉祁南似笑非笑的在他身旁坐下,无视他的咳嗽声,将端着的两杯酒递出去一杯。
奚志犹自顺气,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奚叔先伸出手,轻轻把酒推回去,“奚先生身体不好,不能饮酒。”
厉祁南微眯双眼,定定的看着他表面恭敬实则怨毒的样子,突然嗤笑一声,“主人还没开口,你这条狗有什么资格犬叫?”
听了他的话,奚叔脸色一白,眼中迸发出深刻的恨意,又被他强自压下去,退到一边不再说话了。
奚志喘着粗气抬头,无奈的苦笑一声,“奚叔跟了我十几年,算是我的亲人了,这杯酒我喝,别再这么说他了。”
说完后,他便出手,想把厉祁南手中的酒杯接过来。
“我奚家什么时候有这么个亲人了?还是说,你已经脱离奚家,跟他是一家人了?”厉祁南手一收回,避开了他的手,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远处的林浅夏捧着热咖啡轻抿一口,虽然觉得厉祁南说的话有些过分了,却还是没有做出任何举动,这不是她该管的事,再说奚志本就是恶人有恶报,她不需要对任何人产生怜悯之情。
奚志伸出去的手一抖,伪装起来的和善表情有一瞬间的裂痕,“你到底想说什么?”
脱离奚家是他心里最大的痛处,虽然当年的一场车祸发生,却还是没能让那些人对他产生一丝宽恕,最后是那个与他争了一辈子的男人开口,才保下他在奚家的一席之地。
“谢谢你今天捧场,一出手就让我公司获利三千多万,但是我警告你,别耍什么花招,奶奶正在病中,惹了我谁也护不了你。”厉祁南冷笑一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站起来转身离开。
在他走出几米远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放在座位上的另一杯酒,只稍稍抬手一指便离开了。
奚志苦笑一下,眼中冷意无边蔓延,毫不犹豫的把酒端起来一饮而尽。
一旁的奚叔神色紧张的蹲下身,“上来,我带你去医院。”
“这点酒还不至于让我发病,请家庭医生到家里来吧,去医院又要让母亲担心,与她的病情无益。”奚志闭了闭眼,掩下一切复杂,撑着椅子站了起来。
越是有人和他作对,他越是要好好活着,即便是苟延残喘,他不好过,别人也别想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