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可以说了,越具体详细越好。”
“是白良荣的。”江以柔回答道,“六年前我的嫡母将我安排到西凉王府中,当时我只觉得白良荣英俊潇洒,能嫁给他我很开心,他那时候待我也是极好。过了两年,我才知道,当初我之所以能嫁给他是因为他与我的父亲达成了一个秘密协约,协约的内容我并不知晓。可是这么久过去,我已经全身心地爱上白良荣,所以在我发现他居然私下训练军队时,选择站在他的身边,我拼命地讨好他,通过他给我的所有考验,最终,他终于愿意相信我,还将手中的一些势力交给我。”
苏浅忽然问道:“所以你当初就是利用白良荣给你的人,在国安寺中将我推下水中的是吗?”
江以柔愣了愣,最终点头:“是,因为我嫉妒你,我讨厌你,凭什么你可以嫁给他做正妃,若不是我出身不够,正妃这个位置根本轮不到你来坐,加上你除掉了我手底下的司芷姗,哪怕我对她就像对一条狗,可我还是觉得你是在故意挑衅,没想到你居然没有死。”
“我当然不会死。”苏浅淡淡地道,“那你为什么要害冯欣香流产?她和你仿佛没什么交集吧。”
“冯欣香的确和我没什么交集,可是我恨她,她不过就是和白良荣心尖上的那个贱人长得九分相似罢了,可是她蠢笨如猪,恃宠而骄,小家子气,凭什么夺走白良荣所有的宠爱!”说到最后,江以柔的语气越发刻薄恶毒,就连一双眼睛也变得通红。
苏浅碰了碰她,问道:“白良荣心尖上的人?”
江以柔被她这样一碰,才发现自己方才太过入神,理了理情绪,她才继续说道:“王妃你不知道那个贱人的存在很正常,早在白良荣十五岁的时候,他曾经遇到过一个女子,与她相知相爱,可惜当时先帝在位,而白良荣不过是个不太得宠的皇子,所以压根没有足够强大的力量保护那个女子,才导致最后先太后趁着白良荣不在,将她骗走,并且吩咐人把她给溺死。”
苏浅简直是大为惊讶,毕竟她还真的没看出来白良荣这个渣男居然还会有这种经历。
看到苏浅脸上惊讶的神情,江以柔以为是她并不相信,于是继续解释道:“我知道让王妃相信这些事情有点困难,但我以身家性命担保,这些事情至少九成九是真的!因为当初我也不是很相信,所以查了很多白良荣的资料,还特地遣人去问过我父亲,就连我父亲都承认了这段往事。冯欣香是前两年被白良荣带入府中的,从那以后她几乎是承恩独宠,哪怕白良荣是因为她那张脸才宠爱她,可我还是恨!”
“他为了那个贱人的孩子,竟然让我在这个鬼地方跪了十天十夜!当初我爱他有多深,现在恨他就有多深!”江以柔边说着,眼睛里透露出凶残的目光,热烈燃烧,手指忍不住地狠狠扣在床板上,就连指甲被坚硬的床板划破,流出鲜血都浑然不知。
苏浅看着她的表现,对这个说法相信了一大半,既然这颗棋子对自己还有用处,于是伸手将她的手指轻轻掰开,淡淡地道:“**姐再怎么气愤,也不该拿自己的身子出气。”
江以柔猛地清醒过来,才发现从手上传来的钻心疼痛。
苏浅将手中的膏药递给江以柔,露出一个如沐春风的美好笑容:“**姐,这瓶膏药先用来涂一涂脸上的伤疤,且在祠堂等上一等,过几日我保你能从祠堂回去,并且还和原先一样,掌管整个王府的事务。”
说完后,拍拍江以柔冰凉的手背,转身离去。
在经过那个照顾江以柔的小丫鬟身旁时,她突然顿下步子,转过头去认真地看着她,淡淡一笑,道:“**姐要好生养病,不得有丝毫怠慢,知道吗?”
明明她的眼神那么温柔,但落在小丫鬟的眼睛里格外刺眼,吓得她双腿都没站稳,直接跪在地上,把头埋得低低的:“奴婢明白,奴婢谨遵王妃意愿!”
“好丫鬟。”苏浅勾起嘴角,笑得邪气,她加快脚步,知书逸疏连忙跟上去。
“王妃,您这是什么意思?”不明真相的知书问道。
苏浅非但没有回答,反而反问道:“**姐愿意同我化解矛盾,这难道不是件很好的事情吗?”
知书想了想,莫不是江以柔投靠了自家主子?
她微微低下头,轻声道:“奴婢懂了,奴婢一点不会乱说的!”
苏浅满意地点点头:“走吧,去书房。”
刚到白良荣的书房门口,站在房檐下守着的家奴小喜立刻走上前来,行礼道:“参见王妃,王妃来找王爷吗?王爷这会子有事,吩咐了谁也不见……”
“哦?连本王妃也不见吗?”苏浅微微垂下眼眸,冷漠地问道。
“王爷说了,谁也不见,还望王妃体谅体谅奴才。”小喜依然挡在她的面前,不啃让开。
苏浅冷冷一笑,声音里带了一丝冷酷无情:“好狗不挡道,本王妃能一刀劈了他的侍卫,也能一刀劈了他身边的狗。”虽然小喜当时不在现场,但他可是白良荣身边最亲近的人,整个王府里都有他的眼线,必然知道这件事情。
“奴才的命不值钱,可若是王妃惹恼王爷,那可就不好了。”小喜依旧不肯让路。
苏浅眸光一凛,迸发出强烈的不满与杀意,就在她打算一把掀翻这个挡道的奴才时,那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
“让她进来吧。”白良荣冷冰冰地丢下一句话,转身又走进房屋内。
苏浅唇畔微扬,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怎么,你家主子都发话了,你还不让路吗?”
“王妃请吧!”小喜一挥袖,退让到旁侧。
苏浅踱着步子,吩咐知书逸疏在门外等着,便大摇大摆走进屋去,还顺手关上房门,见白良荣此时此刻坐在书桌后面,右手把玩着一支漂亮的毛笔,玩味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