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走进院子里的时候便听见一阵凄凉婉转的歌声传来,放在现代,她是欣赏不来这些东西的,也许是因为原主的原因,她竟然听懂了这首曲子。
循着声音,她朝后院走去,才发现原来莞尔阁的后院还有一个小鱼塘,陆绾绾还是穿着那身素净的白衣,立于池塘边上唱曲,垂眸望着池中的小鱼儿,身边也无下人照料。
一曲毕,陆绾绾转过身来,方才见到站在她身后已久的苏浅,面带惊讶,连忙弯下身子行礼:“参见王妃。”
“不必多礼。”苏浅一把扶住她,将她拉了起来。
“妾身一时忘了神,竟没发现王妃不知何时来了,真是失礼。”陆绾绾自责地说道,声音极细,十分好听。
苏浅摇摇头,露出一个大方的笑容:“不碍事,我觉着你唱的曲调好听,所以循着声音过来,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不过你身边怎么无人照料,方才进来也没见到一个半个丫头。”
“说来惭愧,妾身的院子里没有伺候的丫头,只不过王妃怎么今日来了我这莞尔阁呢?”陆绾绾淡淡地说道。
“昨日下午我去了趟香玉阁,回去时路过花园,远远瞧见你在喂鱼,又听下人们说了你的事情,所以前来看望。”苏浅说的十分谦虚。
陆绾绾微微一笑,虽然算不上倾国倾城,但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她道:“有劳王妃挂记,妾身一切安好。”
“虽然现在开春了,但也还是有些凉,咱们进屋里说话吧。”苏浅笑道。
陆绾绾点头应声,随即二人一齐走进房内,整个屋子的摆设很简陋,就连小榻上的红木小桌都掉了漆,她不由皱眉道:“怎么这桌子掉漆了也不让人来补一补?”
“罢了,妾身不想劳烦别人了,王妃稍坐,妾身这就去泡一壶茶。”陆绾绾满不在乎地说道,从柜子里取出一盒茶叶来,似乎是要亲自去泡茶。
“知书。”苏浅轻轻唤了一声,知书立刻会意,走上前去接过她手中那盒茶叶,便走出房门去烧水泡茶。
苏浅开门见山地问道:“哪有主子院里没有一个伺候的丫头,什么都要主子自个儿亲力亲为,难不成是侧王妃故意苛待你?”
陆绾绾坐在旁边没有说话,外面就传来一阵脚步声,某个声势浩大的声音传入耳中:“陆绾绾前跟儿给你的衣服你洗完没有?死哪去了又在偷懒?”苏浅偏过脑袋,询问的眼神看向陆绾绾。
她轻轻叹口气,答道:“是司芷姗,司侍妾。”
“别怕,我帮你。”苏浅轻声安慰道,然后站起身来,推开房门朝外走去,见到那身穿红戴绿的司芷姗,轻蔑地瞥了她一眼,端起自己那副高傲的架子,不屑道:“哪来的野鸭子在本王妃面前乱叫?”
边说着,打开检测器查看她的资料,原来只是个长平侯府新进不久的妾侍,不识字不读书,江南舞姬出身,被旁人引荐给白良荣,跟随其回府,同等侍妾中是最得宠的,和侧王妃一派,难怪如此刁蛮任性。
一直看不惯陆绾绾自持高洁的模样,因此处处刁难挤兑她,把她院子里的丫鬟妈妈全都撤走,侧王妃也睁只眼闭只眼,王爷压根不知道此事,后来便愈发张狂,经常给她吃一些残羹剩饭,还把下人们脏乱臭的衣服丢给她洗,洗不完不让吃饭。
这王府里还真是什么妖魔鬼怪都有!
大概是平日里欺压陆绾绾惯了,见到苏浅,司芷姗一时忘记规矩,不行礼不说,还阴阳怪气地道:“我说谁呢,原来是那个臭不要脸的新王妃呢!”
苏浅眉间一凛,冰冷的眼神如同刀子般打在司芷姗的身上:“知书,张嘴。”
知书点头,几步走上前去,没等司芷姗反应过来,“啪啪”两三个耳光就落在她那白净的脸庞上。
“你,你这贱婢竟然敢打我?!”司芷姗捂着自己被打疼的脸庞,瞪大眼睛道,抬起手来就想打知书,却被知书直接躲开,她后退两步,站回到苏浅的身后。
有苏浅挡在面前,司芷姗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把手又放了回去。
“还有你刚才说的洗衣服是怎么一回事?是你院子里的下人全都死光了吗!居然把这样的事情推给陆侍妾,这王府里还有没有规矩可言?”苏浅严厉地说道。
司芷姗见她脾气火爆不好相与,只得支支吾吾地辩解道:“王,王妃冤枉,这王府的规矩里也没有说不能让侍妾洗衣服这一条啊。”
“哦,原来是这样。”苏浅露出一副若愚所思的模样,司芷姗以为她有所动摇,于是连连说了好几个“是”字,可是苏浅下一秒说出来的话完全让她后悔莫及。
“既然这样的话,我院子里还有不少脏衣服,连带着陆绾绾这里的脏衣服你一并拿去洗了吧,我看着你洗,洗不完不准吃饭。”苏浅轻飘飘地说道。
司芷姗顿时傻眼,嘴中喃喃道:“王妃,我……”
“如果你敢有意见,我不介意把你那张如花似玉的脸蛋给你扇成猪头。”苏浅淡淡道,听到这话的司芷姗只得把到嘴边的话全都咽下去。
自始至终,陆绾绾都乖巧地站在旁边,一语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