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长老的出现是在场所有人都预料不到的,尤其是他所说的话,简直就震惊了我们每一个人。
南信一吞了口唾沫,他连忙说道:“师傅,他们都是在污蔑我,我根本就没有做过这些事情,师傅,你要相信我啊。”
三长老点了点头说道:“我相信我的徒弟不会做这种事情,但是我更希望我的徒弟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他已经魂飞魄散了,就是因为你许下来的承诺,我希望你也可以履行承诺。”
忽然,三长老把手伸进口袋里,随后竟然掏出一把匕首丢了出去,正好就丢到了南信一的桌子上。此时,三长老慢悠悠地说道:“我允许你用自行了断的方式离开,这样可以让你死得有些尊严,否则我将以清理门户的名义来动手。信一,你跟我也有一段时间了,我对你如同对孩子一般,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
“开什么玩笑!”
南信一激动地站了起来,他连忙说道:“委员会都没有给我定罪,你为什么要我死?”
三长老轻轻地说道:“事情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要履行自己的承诺,你要说到做到。当别人已经愿意魂飞魄散的时候,你就应该考虑一下,你说的这个气话值不值得你去付出?至少我认为现在很值得,我给你十秒钟,你立即自尽。”
南信一直接就呆住了,不只是他,全场的人们一下子也说不知道说什么好。叶莲连忙站起身说道:“三长老,这件事情做得有点过分了吧?虽然他是你的徒弟,但我好歹要说两句……”
三长老根本就不听叶莲说话,而是淡淡地说道:“别放屁了,让我徒弟走的有点尊严。”
叶莲的脸色一下子极为难看,而南信一拿起了匕首,他哆哆嗦嗦地看着手中的刀,又时不时看向三长老。
三长老没有说话,只是点上了一根烟,静静地等待着。
然而在十秒过后,南信一还是没有动手,三长老叹了口气,轻轻地说道:“我明明想让你死得有尊严,为什么在最后你却要亲手丢掉这个荣誉呢?等投胎到下辈子,你记住了,男子汉大丈夫说赌上性命就赌上性命。”
他话音刚落,只见南信一的身后忽然就出现了一个鬼影,那鬼影一闪而过,南信一的匕首竟然就已经到了他自己的脖子前,只是那么简短的一秒钟而已,南信一的脖子上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伤口,往外喷着鲜血。
三长老是说真的!
南信一痛苦地捂住了脖子,倒在地上不断地抽搐起来,而在场的人们都是看傻了眼,刚才帮他说话的那几个观众此时哪里还敢讲话,一个个都是背过头去,不敢看南信一的惨状。
鲜血不断从南信一的指缝里流出,他痛苦地看着附近的人们,那眼神越来越空洞,仿佛想要抓住点什么,最后却还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在这一刻,我的内心忽然得到了慰藉,我连忙就对三长老鞠躬,诚恳地说道:“多谢三长老,还给陈家父女公道。”
三长老淡淡地说道:“我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怎么样,我只知道当一个人赌上了性命的时候,另一个人也要做好赌上性命的准备。好了,你去看着那小姑娘吧,她的人生已经到了尽头。”
我转头看向了陈鸳鸯,只见她的气息已经越来越微弱了。此时,她看着南信一的尸体,忽然有一种解气的感觉,喃喃说道:“恩人……”
我温柔地问道:“怎么了?”
她呢喃道:“谢谢你的恩情,你最后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忙?我想留一封信给妈妈,她还活在世上。”
我连忙就拿出了朱砂纸笔,轻轻地与她说道:“你有什么要说的,我帮你记下来。”
现在的陈鸳鸯说话已经有一些接不上气:“妈妈,原谅我到现在才写信给你,因为我一直到今天才找回自己。我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了,因为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公司觉得我很有前途,想把我送到国外去培训……”
“小时候,我总是喜欢骑在爸爸的脖子上,去抓妈妈的辫子。那个时候妈妈很漂亮,爸爸很强壮,而我永远都是最调皮的那个孩子,我本来想着等将来长大了,我要给妈妈买很多很多的化妆品,让妈妈继续漂亮下去。我也要让爸爸从工地上退休,让他永远健康下去……”
“妈妈,如果你想我了,那你就看一下天上的星星,因为我的思念会化成星星,在天空之中看着我们两个。你也可以出去吹一下晚风,因为每一道微风都是我想送给你的温柔。我曾经幻想着自己要给你们带来全新的世界,对不起,我最后却只能化为这个世界的一部分,陪伴在你们的身旁。”
“妈妈,你不要觉得难过,你不要觉得悲伤,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从未离去。我的银行卡里有爸爸卖房子存下来的钱,因为去国外不能带那么多现金,所以我把它留给你。”
她念完这些遗言后,就连呼吸的力量都已经失去了,静静地躺在椅子上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我紧紧地抓着手里的遗书,想到这个家庭遭遇的一切,就觉得无比痛心。
最后,我看着她的眼睛,轻轻地说道:“如果你还想陪伴她的话,那不如用更真实的方式去陪伴她。什么化为星星,什么化为晚风,这些都是假的,都是虚无的,都是不存在的,只有真正的存在这个世上,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陪伴。陈鸳鸯,你在十八岁的时候就失去了整个人生,现在你重生了,我愿意尽我全力,给你一个新的人生,所以……”
我伸出手,真诚地说道:“不要急着离开这个世界,因为你对这个世界还没看够。变弱了也没关系,犯过错也没关系,只要抱着一颗敢想敢做的心,你就可以再一次活出生命。陈鸳鸯,做我的鬼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