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薇继续笑道:“这可不是我不识抬举,只是我这婚事是牧云皇帝钦点赐婚,当着全国的面成亲嫁人,被册封为王妃的,在牧云,我的身份尊贵,比你更胜一筹。
还有,你方才所说,我们不是使臣,那么,你意思是我们千机王的身份是假的了?若如此,你们又为何奉我们为上宾?你们殿下又为何如此款待我们?
啊,还有,你说你没有不臣之心,可又为何在宫宴之上口出狂言?你们太子还没说话,你就上来找茬,若不是不臣之心还能是什么?是你真的缺心眼么?
缺心眼缺道这般程度,你们陛下用你做文官,还真的是好眼光,这等眼光,我牧云还真的不敢高攀,既如此,那还吃这顿饭做什么?”
说着,杜薇忽的变了脸色,右手稍稍抬起,画牢便出现在手中,随便勾画了几笔,瞬间形成庞大的气压,直接将温歧的桌子撕碎,温歧手支着下巴,眼神迷离的看着杜薇,唇角微勾道:“我娘子就是好看,生气也是这么美,娘子这桌子砸的好,让他们指导指导炫富的代价。”
杜薇嘴角一抽,努力保持住脸上的愤怒,冷眼看着金泽道:“不知殿下以为本宫处理的如何?区区桌子,可抵不上他辱没我牧云尊严的罪过。”
那公子吓得直接跌倒在地,再看向杜薇的时候如同看见杀神,他语数不清的辩驳道:“你.....巧舌如簧,果然女子如虎,不该善待。”
杜薇冷道:“善不善待女子那是你们卿月的事情,和我们牧云没有关系,但是本宫是牧云的王妃,这事便不能善了,今日,本宫站在这里,就这本宫两个字,就是你不能逾越的界限,你不尊皇室,不顾两国交好,便是死罪难逃。我倒要看看,你们皇帝到底能给我一个什么交代。”
金泽此时已经气得不行,因为杜薇一席话顿时气血上涌,口中弥漫了血腥味。
他大声呵斥道:“明杰,注意你的言辞,若再胡话连篇,我定当禀明父皇撤了你三卿之职。”
那男子明杰闻言,顿时惶恐跪在地上,对着金泽道:“殿下恕罪,卑职绝无不臣之心,还请殿下明察。”
金泽皱眉,脸上的不悦之色十分浓重:“父皇让你坐上这个位置,就是觉得你聪慧过人,识人辨人,却不料面对他国使臣,你是如此的不知礼数,是猫尿喝多了,还是真的有什么猫腻,等宫宴过后,交给三司会审,还不退下。”
噗!两人对话已经不重要了,杜薇已经笑得快要支撑不住自己端庄严肃的一面了,这家伙的名字居然叫名节,男的,名节,哈哈哈,这人的爹是不是脑子有虫。
“殿下的意思是叫他退下了这事儿就算是完了么?”
杜薇看向金泽,微微一笑,带着嘲弄。
金泽有些下不来台,活了半辈子,从来没有女子敢如此质问他,就连母妃也要低着声音求他办事的,可如今人家不是卿月的人是贵客,更是他国皇室成员,不管人家说的是不是真的,只要是这个真正的千机王没说话,那就是真的。
自己这边理亏,金泽只能伏低做小,将仇恨放在明杰身上,对杜薇道:“王妃息怒,我卿月国和旁国不同,也因此对王妃多有怠慢,他只是一时口误,王妃是通礼之人,定可谅解。”
温玉恒受不住了,冷哼道:“贵国的待客之道真的是奇怪,我等来此做客,先是贵国皇帝拒不到场,再是贵国重臣对我等出言不逊,本王在牧云做了二十几年的皇帝,从未听闻如此待客之道,难道是要我等入乡随俗?
可这俗却是太俗了,本王活了活了几十年,蓝你们卿月也不是第一次,见殿下自然也不是第一面,本以为殿下处事明察,将来会是卿月不可多得的帝王,却不曾想,这么多年过去了,殿下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温玉恒话语犀利,直接将他贬的一无是处,金泽心中已经被激起了怒火,可眼下若是发怒,更印证了对方说的话,他忍了忍,对温玉恒抱拳道:“这确实是我的疏忽,我也给王爷您道歉了,灯宫宴结束,我自会禀明父皇,让父皇给几位一个交代,可这位王妃如此激怒,在这场合,怕也不太合适。”
温歧冷笑:“有什么不合适的?本王的王妃,做什么都万分合适,娘子,不气,咱们回家。”
见温歧说完,直接起身拉着杜薇看向温玉恒,温玉恒思索了片刻,最后为难的看了看金泽道:“今日来此,也是你们皇帝邀约,我带人赴约。倒是没想到,居然被你们如此怠慢,倒是让我们热脸贴了冷屁股。
既如此,我们得合作还是不要继续下去了,免得你们还要说我们占了你们的便宜,不过贵国放心,我就算是走了,也会带着足够的粮食牲畜送来,毕竟,这是本王个人对贵国的承诺,那咱们后会无期。”
说完,温玉恒直接起身,走到杜薇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在温歧皱眉之时很是时候的放下,叹道:“对不住了儿媳妇,我是真的没想到他们居然如此对待咱们,倒是叫你受了委屈,没事,咱们回去,让皇上多赏赐一些作为补偿吧,这上杆子不是买卖,咱们不做就是,反正也没多大的损失。”
杜薇:......
温歧:......
这便宜占得,无处不在,杜薇垂眸异常乖巧的点点头,看向温歧,温歧拿起桌上的围帽给她戴上,、转身走人。
金泽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他以为对方说走不过是拿乔,总是要给他们一个面子的,却不曾想,人家说走,就是真的走。
确实是真的走,温歧压根就讨厌这种墨迹又无趣的宫宴,若不是温玉恒和杜薇说要用柔和的方式,他早就在入城之后杀出一条血路,反正彩虹不消之地的路线图他早就买到了。
杜薇也有了走的打算,这里的人太过看清女子,就算她委曲求全,忍耐过去,温歧也不会答应,让温歧受辱,她宁可费点事,另辟出路,画牢不是摆设,她共享了画牢的记忆,没道理想不起那条路到底在那里,只不过需要费些时间罢了。
至于温玉恒,也很随意,已经等了十几年,不在乎那么十几天,而且打架可比动嘴皮子爽多了。
白鬼在杜薇动手之时就已经严阵以待,小四儿和山竹各抱一个孩子紧紧给在白鬼身后,白鬼的双镯阵阵嗡鸣围绕着几人转动,护他们周全。
在白鬼身边的人大多是文臣,见杜薇这边动手,身后这几个妇孺只有一个人保护,就想趁机动手,却不知这一个人就足以将他们揍飞。
将拦路的人扔出去,几人迅速会和,金泽急的打呵:“且慢。”
他说着,其中两个武将忽然出现,挡住他们的去路,本以为用武功高强的武将,这几人也会退却,却不料温歧眉头都没皱一下,单手便将这两人挡了回去。
不过这两人也不是软柿子,居然和温歧碰了十招有余,还没有漏出败像。
杜薇咂舌,这卿月果然注重武学,文臣不咋样,这武将倒是不错,这身武艺算是出类拔萃,可惜,对上的是温歧和温玉恒两大杀神。
温玉恒回头,阴冷的看着金泽道:“贵国是想动用武力吗?太子殿下是不是忘了,十五年前本王在这京都中做过的事情。”
轰的一下,金泽脸上血色尽褪,十五年前,他怎么可能忘记,他记得,那是他生命中最灿烂的一天,那一天,他父皇告诉他:“你要记住今天,这个人,将是你毕生要学习的榜样,你要带着我们卿月,走到世界各地,走出拦路客的控制,走出女王带给我们的诅咒。”
然而,十五年之后的这个人风轻云淡,彬彬有礼,他一时间竟然没想过那些,如今被提及,加上此时阴冷的眸光,忽的就与那夜游走在宫殿房檐上的黑影融合。
“哎呀,这是在闹什么?朕来迟一步,千机王老弟,如何要走?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大的阵仗?”
卿月陛下姗姗来迟,又或许是洞悉了此时的事情,赶着过来阻止他们离去的,然而温歧没有给他面子,在温玉恒没说话的时候,内力发挥了八成,直接将那两个武将掀翻在地。
其中一个跌落在地直接颈部骨折,再没有起来,另一个昏迷不醒,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活。
温玉恒看着卿月陛下,淡淡道:“本来还想和老兄你叙叙旧,没想到还是要打一架,正巧,我最近闲的手痒,不知老兄你可有兴趣,也掺和一脚”
卿月陛下眉头都没皱一下道:“打什么打?你什么身手朕能不知道么,再说朕都多大岁数了,怎么还能像你们年轻人似的那么蹦跶,人老了,骨头都不结实了。
这位小兄弟身手不错,怕是千机王老弟你也在他之下啊,赶紧停手啊,我们卿月的儿郎真的是不能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