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出站时我的学生证再一次被那个拦票的民警所注意,我说我是来北京投稿的大学生,只是用了同学的学生证,很快被通过了,北京人不错,我对北京人的素质感到佩服,毕竟他们对知识分子太尊重了,但我对火车的印象不好,以后我有能力不用坐火车了,我绝对不坐火车,免费我也不坐.
刚刚下站时我还是打了电话给罗丹,我至今不知道她的那个小灵通会响但没有人接,或许是她换了手机了,那个号已经不用了,我愿意这样去想.
初到北京的我们感觉到那街道真大,很宽很阔,我们去火车站旁边的银行那儿取了钱,但取不出来,因为那儿的银行已经作废,我们到了对面的互联银行那儿取钱,之后打了电话叫那个店主猜钱来乘公车,打罗丹的不行,薛文灵打了他在北京某所干部学校的大专同学.追了许久,追到了一辆公车要去八王坟的地方转车.
“不行,我得下车了.”在公车上薛文灵铁青着脸蹲了下来.
“那我们下车吧.”我也咬着牙把他拉了起来,看来他还是不够我这个经常跑步的年轻人身体好一些,但慢慢地想其实我自从二零零四年八月三十日把写完的第一稿时就很少跑步了.
下了车,我们才发觉薛文刚才昏倒的正好是天安门.
“这里的皇气太盛了,所以我昏倒了.”下了车后一会儿已经血色有点好转的薛文灵翻转着他那双大眼球自嘲地笑着.
“呵呵,你最好没事,要是有事了,我得真要想办法.”我眼里也散发丝凌利的光芒,我心里微微有气,但不知道气从何来.不过我觉得办法总会有.毕竟我从来都是见一步走一步,目光极为短浅而勇敢.
望着这天矮矮的天安门,我想象不出在九九年的那次大阅兵就是从这里拍的,那个场面如此洪壮就是在这里举办.九九年时的大阅兵让我血液至今沸腾,但亲自来到天安门前我感觉很多东西让我感觉摄影也是极有艺术的,并且距离产生美再次得到印证.我当年可是以军人的作风来培养自己走过了高中的那段少年岁月的,我来之前以为我来到了天安门时应该也是英气焕发地不由自主地迈着四方步的,但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薛文灵的昏车才让我下车来到这片每每让我心头澎湃的地方,我的眼神里不禁苍霜了,我追忆和想象不出***当年就是在这儿向全世界挥出巨手的,但我心里还是不免微微激动,毕竟是来了。我们本来还想在那个地方找地方吃饭的,但看着那大旅馆,还是没有敢往那旅馆迈进“豪迈”的脚步,我们仅是以减轻几日来辛苦地乘车的痛苦和昏眩,沿着天安门广场右侧,我们这两个身着披风大衣的年轻人一脸憔悴、嘴唇微紫地走着,看着正在那儿操正步的列兵。
“以前我很羡慕这些列兵。”我定定地望着这些士兵,他们应该比我小,全都是一米八二的身材,我看过有关他们的介绍,他们平时很清寂地训练着,只有星期一或者重大节日里面他们的清寂才有丝添彩,才能上了镜头,之后还是要退役回到他们居住的地方,那这片天安门就是他们一辈子永久的梦,我不知道是天安门是北京人赋予它那样伟大还是外地人对于它的崇拜让它伟大,总之我去到天安门面前时竟没有了像以前的那样向往,但现在写作时却又是希冀着再次能够回到那个地方去看看。人啊。
“这个就是全世界最大的广场了。”薛文灵淡淡地说,但我可以看出他的心情激动,“明天一定要买一部便价的照相机来拍多一些照片,让我们在北京里面游玩的过程都被拍下来。
“我希望我下次归来时不是像我们现在流浪汉一样地走在这里。我希望我们是隆重地来的。”我眼神依旧坚定,因为我当时开始想象着***当年也是以一个湖南丫子开着大汽车来到了这里的,征服了一直高高在的北京人、征服了全中国、征服了全世界,我也是很早就立志于干伟大事业的人,我相信我也不比他要差多少,不是么?年轻的我竟然在那有点屈辱的心底里升起了豪迈。
那陡峭的冬风里,我转过身去望着天空门,我真的不相信这就是天安门,毕竟它的颜色并不像我所见的那样鲜红,而是淡黄了,失去了那种金碧辉煌的感觉,还有那破旧的红墙,我想起了以前我看著名摄影师《红墙里的一瞬间》里面的描写,我还真的不敢相信那城墙就是以往所有小说里面写的“皇宫深崖”,它已经退了它往日的颜色,现在相信也只剩下了它的文化象征了,梁思成先生依旧是对的,他让我们感到了岁月的流逝,有一些东西不会改变的,只会随着岁月慢慢地沉淀,新旧并存。
柳树轻漫,冬日淡淡,多人在踏着那脚下的砖,我们这刻没有能够深深去体验,只是浮光掠影地看了一下在右侧的科技博物院,那儿写着好像离奥运会还有多少天的什么字样,不太记得了,也不太想去考评些什么,历史的脚步不会停;正中的记念碑,后面的***记念堂,对面的人民大会堂,我们会以后过两天我们可以亲自来这儿瞻仰一番,但没想到我们的脚步过于匆匆。
“有没有征服的心?”我看似漫不经心地问。
“没有了,北京太雄大。”他总是那样心无大志地说,我越来越明白他能够一直帮助我,我把腰挺直了一些,目光还是投回了一下天安门,听说进去要八十元钱,我们那时候打算过两天叫家里寄一些钱过来,再进去玩一下的。
我们亦要继续走着,乘公车到了八王坟,然后转车往东,一路很黑,到了那儿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薛文灵和他的那几个福建好友“叽吱嘎拉”了一会儿,很是热情地带着我们回了宿舍,然后取了钱,然后去吃了一餐北京式的火锅,那儿不同我们柳州的火锅吃法,我们在柳州里吃火锅是以火炭在下面烧着,或者是用天然气来烧,然后把已经切好的肉和菜一群人一股脑地投进去,煮熟了就夹,北京的那个干部学校旁边的火锅是每一个人各有有一个烹煮火筒,里面是有倒进去的白蜡燃着,然后你自己夹着那些用刀片刮得薄薄的羊肉放进上面的那个热罐里面,很快就熟了,你就可以用筷子挟起沾着浆料吃了。
带我们两个去吃火锅的一个比较矮,一个和我一般高,眼里面都是冒着干练的光茫,脸都是股肉较长,牙较显得比较方正,和薛文灵那四方的牙较一个样子,皮肤也相当好,后来才知道福建人经常喝茶的缘故,才让皮肤保养得那样健。
“你们毕业以后会留在北京么?”我问,其实我应该不去问。
“不会的,北京这儿的工作压力太大,那些名牌的都难在这儿安居乐户,我们这些大专生更是不要想了。”那“高福建”边笑着边说,和我大哥那届的尖子生苏卓师比较像,不过“高福建”显得很干练到有点强硬,眼里的光茫让我有点不敢凝望他,其实在一路上我心里就有点不爽,当然不爽不是来自这个“高福建”,而是我那本身直耿的性格不容得我在求别人时低声下气的,我开始觉得求别人简直是太难了,一点也不爽,特别是为了得到别人的恩惠而把自己那声音放得柔柔的,像阉了一样,一点儿也不爽,我觉得君子之交淡如水。
“那这里的房租贵不贵?”薛文灵帮我问一下,他越来越知道我心里的话了,其实我是真的打算在北京这里发展了,我从来不太信邪,那些人说北京的就业压力大,我却偏要向最高的地方挑战,我从来都没有服输过呢,要不我也不会有了后面那一系列的动作出现。
“这里一般都是一个季度来租的。”“矮福建”这样说。
“一个季度多少钱?没有一个月一个月地租的么?”我相信一般出版社在半个月就可以给我答复了,所以我想租一间房子在这里等候着消息,并且也打算在这里工作,毕竟我以后不管如何都脱离不了写长篇小说,也是半个文化人了,而北京不管如何都是文化人的天堂,我想生活在这片有竞争的地方里面,我知道一个真正优秀的人并且在优秀的人群里面才能够把自己所有的潜力最大程度地发掘出来,但我却忘记了北京是中国就业压力最大的地方,也是“过劳死”年龄最低的地方,现在我回到了自己生长的这片土地越来越觉得搞文化不一定非得要去北京的那种文化之都,现在北京的文化中心不是越来越受到了外地的冲击了,湖南的《超级女生》就给了中央电视台最有力的冲击,当然这仅是媒体炒作的一个优势而已,虽然外地还有很大程度上根本追不上北京的,但我觉得在写小说方面在越来越电脑化的今天,是不用去到那片已经越来越模式化的北京去的。
“现在一个季度是六百元,也就是一个月两百元。”“高福建”这样说,“这是最低价,我前段时间里面就在市中心那儿的地下旅馆那儿租过房子。”
“是的,听说北京这里一般都是一个季度一个季度地租的。”薛文灵来之前就了解了很多,他简直是把他当作是我的秘书一样来帮助我了。“那你就在这儿一个季度一个季度来租房子吧。”
“好啊,反正以后也是要在这儿搞宣传的。”我也意识到一部小说的畅销如果没有宣传那根本是不行的,就像前几年里最红的少年作家韩寒一样,如果没有那个女经销商帮他把存在某个出版社里面的稿弄出来出版并且请了很多老作家帮他出头的话,相信韩寒也不会有今天的,这个社会太需要炒作,我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出版商来帮我出书,但现在我也对方面的东西已经很冷淡了,因为我现在知道名气很重要,就像二十世纪最伟大的作品〈追忆似水年华〉一样刚开始还不是只能出版第一部而已么?
“是啊,像你们这些文化人最好还是要留在北京这里为好。”那个矮福建也知道我们两个是上来投稿的,相信在当今社会里面人们对文化人还是挺尊重的,说句难听的话,当代里面只要你“搞文字都可以一夜成名”,这句话是某一个对今这个炒作社会的一种攻击,但我觉得这种氛围对我们这些“码字虫”来说还是不错,毕竟社会信息越来越开化了,人们的思维发挥也越来越自由了,也越来越人性化了,但我有时候越来越迷茫,越来越多的文化人开始迁就网络,到时候在网络上看书的人越来越多(毕竟现在网络越来越便宜了),到时候买书的人越来越少,成名的人越来越多了,那全社会都是名人,那到时候全社会都没有什么名人了,那写书的人如何有经济收入?我不知道,到时候我们这些文人则像电视一样去依靠那些广告商来给我们广告费,那我们这些文化人是为什么而活是为讨好所有的读者而活着么?那中国的文人出路又在那儿?是不是我们中国的文人则真正地越来越小胆?
“他不是为了什么文化,而是为了一个女人来这到这儿的。”薛文灵这个年轻人太了解我的性格了,并且他也知道即使说出来,我也不会太介意的,因为我并不是一个真正在地为女人做出格的事情,我只是一个慢热炉,只会有时间突然爆发出来。
“哦,不错。”那个高福建“嘿嘿”地笑了一下,“兄弟你果然是性情中人,和这位仁兄也很像。不过他是为了她那个湖南女人而远离了北京,你是为了你的这个北京女孩近了北京,呵呵。”
“她不是北京人,她是陕西人,只不过来北京而已。”我淡淡地说,我开始有点适应了这种与陌生人应酬的氛围。我其实还真的想留在北京。
很快这餐不太像柳州那儿吃的北京火锅就这样吃完了,现在我还是更思念我曾经生活过的柳州,我现在越来越明白在我上北京之前请鲁果老师拍照做我小说封面模特时(鲁果老师就是我会在那张油画钢琴上的穿白裙子的姑娘,很漂亮,那时候她感冒了,深度感冒,但还是来到我的画室里面让我来画,很是感谢)她这样说“北京并不美,我也曾经在上面生活过一段时间,那儿太荒),我当时是不太信的,但现在我越来越信了,并且现在在南疆这片山青水秀的地方,我更是不太想去北京。
吃了火锅,我们回到了薛文灵老乡的宿舍里面,这些宿舍里的哥们对我们还不错,我打了家里的电话,打的是宋二哥的手机,我家里一直没有装过电话,平时总是打别人家里的电话或手机来联系,这么多年来一直叫父母帮拉一个,但他们总是我们几兄弟用钱太紧,还是把钱用在必要的地方,我现在想起心极酸。
“爸,我已经到北京了,是和一个帅弟上来,现在住在北京东城郊区外边的一个干部学校里,你不用担心,我可能在这里扎根了。”
“你见到罗丹了某有(没有)?”我父亲也知道了我和罗丹的一些情况。
“某有。倨(她)没有出来接我,不过我早就识得(知道)倨‘某行’(不愿意)来看我过(的),所以我‘某勿低事’(没什么事),你‘某用’(不用)担心。”我操着方言和父亲通电话。
“你某要留在‘呶呢’(那里),你马上去找大哥,‘分弟’(兄弟)应该在一起。”他态度很强硬,看来他真的以为我是为了罗丹而来北京的。
“看看吧,看一下情况。”我没有太硬,我一直都不会顶撞父亲。
“好,就讲‘贡多’(这么多)了,你看看然后再做决定。不要莽撞。”父亲很快把电话挂上。其实他也一直相信我是理智的,很多年来他总是放手让我去做一切事情,但最后还是会听他的话去做到他认为很优秀的程度。
我把电话挂上后就上会网,和旧家进聊了一下,他很关心人,同时同学们也很羡慕地冲过来和我大叫了一番。
我和薛文灵同睡一床,李天天曾经我们这对哥们是同情恋(开玩笑地说),呵呵,这娘们什么都可以想得出,不错,真的想娶她回来调教一番,但她还没有毕业,算了。很累了的我很怕打呼噜,因为我一直都是以打呼噜而闻名而全校(吹牛了),还有我们买的那两双劣质棉被鞋太臭,第二起来时被那些不错的异乡哥们放到了厕所里面去了。
“昨晚我们打呼噜没有影响你们吧?”我不禁问。
“没事的,昨晚我们都没有睡,毕竟是周末吧。”看来我是打了,不过打得正是时候。想想在圣堂山夜宿的那天晚上我应该也是打呼噜了,并且被那些玩友吹得过于强烈,让罗丹也怕了呢,谁也不愿嫁给一个打呼噜N响的哥们,哈哈。
这里的暖气很爽,并且都是全封闭的,不像我们南方学校里的宿舍那样开朗,我还是不太惯这儿的宿舍,不过有得住就不错了。
早晨,我就打算把稿投到人民出版社或作家出版社了,薛文灵和我拿着昨天晚上从一个老汉手里买来的便价地图研究着,写了两分投稿书,写了一下我当时创作的经历,然后写了一通自己的特长,很快就出门,在一个商店那儿买一条围巾,一元钱。阳光明媚,天气不错。
乘车往市中心而去,回到昨天晚上来的八王坟转车乘了地铁东二环。
“要是我们找不到房子住,其实在地铁火车里面宿舍一夜也可以的,反正没有人来赶你走。”薛文灵诡洁地说,很可爱的家伙。他对外面的东西总是比我这个书呆子要懂得多,他什么书都看,天文地理皆懂,我从他那儿就得到不少的写作题材。
在出地铁的时候我们看到了王宏伟他们联合音乐会的海报,看着这些平日里觉得高高在上的歌唱家们竟然贴在地铁上做广告,心里顿伤,我曾经也努力地追求过唱歌,但现在似乎也淡了,特别是来到了北京以后觉得很多东西以前很难的事情一下子就是那样简单,可以说上北京是我心中的权威一点一点儿地被瓦解的过程。
一路摸索,后来就这样朝着朝阳门内的166号走去,因为那儿就是人民出版社,问了好几个“大叔),薛文灵很舍得放下架子,逮着一个人就叫“大叔”,这招很灵,所以人都愿意告诉我们这两个“侄儿”的方向,但并不是很多人知道人民出版社在那儿,看来人民出版社中北京并不是人所皆知。